王離也不知道內情,但是牽扯到趙國,他覺得一定和秦趙之前的戰爭有關。尚謹一個小孩子,都摻和進這種事裡了,哪裡老實了?
韓非知道一切,覺得自家弟子對自己的認知不太清楚。敢一己之身入趙國軍營,這也能叫老實?實在是太冒險了,所幸成功了,他可不想連弟子的全屍都見不到。
“乾嘛這麼看著我啊?”尚謹無辜地問,他也不想涉險的,這不是情勢所迫嗎?
扶蘇與王離異口同聲:“你說呢?”
韓非隻是看著尚謹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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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尚謹回到家中,不多時賞賜便來了,直接運了一馬車過來。
尚翟清點這些青銅器都費了不少時間,朱琴站在一旁看熱鬨。
她打趣道:“大王還真是大方,謹啊,下次請客都能用青銅器了。”
尚謹無奈至極,他其實就想要一個角來著,畢竟當初暗戳戳想收藏,結果那是祖龍的東西不能收藏。
他本來什麼都不想要,後來想了想,什麼都不要太假了。
結果除卻他家的階層不能用的,他得到了幾乎全種類的酒器,甚至有幾樣商朝流傳下來的青銅酒器,看得他眼花繚亂。
「祖龍也太誇張了吧……」
[蓇蓉:就給你一個才奇怪吧?]
[皓如山陰雪:確實啊,雖說大家都不知道小謹乾了啥,但是賞賜隻賞一個酒杯很怪的,政哥又不是小氣的人哈哈哈!]
[蓋最多的章寫最多的詩愛最花的器:這可都是古董啊!而且製作都很精美!可惜素了點(bushi)]
[一一風荷舉:笑死,感覺宮裡的酒器全被搬來了。]
還好他家東西不多,還有地方放這些賞賜。
“姑母有送信回來嗎?”
“有,說是拜見了巴清,一切都好。”叔母將信遞給他,“喏,信。”
尚謹點點頭,寶貝似地將絲帛放進袖中,等吃完晚飯再看。
夜晚,他讀完信,這才放心不少。
姑母還真遇到劫道的了,直接給扭送到官府,就繼續上路了。果然出門在外得有點武力值,畢竟實在無法保證壞人不犯罪,隻好提升自己了。
信裡寫的巴清極為和藹,似乎與誰都能談笑自如,對女子格外好些。
真不愧是戰國七富之一。
他這會兒正和彈幕聊天,說到了地震。
“以前看史書,也沒覺得地震饑荒這麼頻繁,真正身處其中,才發覺有多不容易。”尚謹歎了口氣,“我都擔心自己會不會掉到地震的縫裡,關中地震也太頻繁了些。”
[人間醉:這題我會,問就是秦嶺斷裂帶和渭河平原地震帶。]
[皓如山陰雪:而且地震一旦大麵積傷亡很容易引起瘟疫,真的可怕。]
[淩川:明朝那一場地震最嚇人,也是在關中,死了八十三萬人。]
[蝶兒飛:好歹現在提前預見,還能減少傷亡。]
[明度:小謹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把曆史上天災記這麼清楚的主播,怪不得是人體地震探測儀。]
尚謹哭笑不得,已經能遇見到自己地震探測儀的未來了,而且最後可能給外人一個神棍的印象,要是有什麼方法就好了。
*
公元前231年秋末,趙王遷欲自毀長城的消息徹底傳開,天下嘩然。
代地地震,其聲勢浩大,叫人毛骨悚然,據傳李牧始終為代地黎民奔走,眾人交口稱讚。
趙王聲色犬馬之時,秦國早已向代地伸出了援手,大量代地居民暫時湧向西邊,等待地動徹底結束,再回歸家園。
隻是因為代地之事,邯鄲失去了李牧與司馬尚的守護,邯鄲城破,趙王被俘,秦王親臨。
奇特的是,這一戰幾乎沒有傷亡,堪稱不戰而勝。
趙國宮城,主殿。
“趙遷。”
趙遷仿佛沒看見嬴政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往日華貴的紅袍臟亂不堪。
他喃喃道:“李牧他竟然勾連秦國!還引得天下人覺得他可憐!根本就是狼子野心!”
“咎由自取罷了。”嬴政居高臨下,即便多年前的屈辱已被他埋在心底,此時也頗感快意。
李牧狼子野心?大概是嬴政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秦王!是不是你派的細作來害我!要不是害得我猜忌李牧,趙國何至於此!”趙遷瘋了一般指著嬴政,哪裡還有半分國君的模樣。
“且不說,我到底有沒有派細作,你真的覺得,錯隻在郭開?或是錯在李牧?”
秦國一樣有彆國的奸細,也不是沒有想對他用離間計的,可他從未信過。說到底,是趙遷自己昏庸,識人不清。
“你要坑殺我?”趙遷前言不搭後語,他聽說嬴政親自來到趙國就是為了收拾當年欺辱他的人。
“坑殺?有人同我說,坑殺實在便宜你。”嬴政垂眸看著趙遷,“放心,你的兄長也跑不了。”
趙遷和趙嘉向來是死敵,原本逃往代地的趙國宗室,已經無處可逃,隻能束手就擒。
趙遷隻覺得嬴政看自己仿佛在看一個死人,可卻說自己不會死。
他顫顫巍巍地問了一個極傻的問題:“你要讓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