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人同聲應了。
茜雪沒忍住去瞧李媽的臉色。
賈蕎笑道:“在我這兒當差,最要緊的一條就是知道誰是你們正主子。”
“是。”茜雪忙收回目光,低頭又應了一聲。
賈蕎又問紅玉:“你識字嗎?”
紅玉回道:“我爹小時候教過一些。”
賈蕎十分滿意,不愧是有名有姓的丫頭中少有的結局不錯的,“往後你就負責記賬。”
“是。”紅玉乾脆的應了。
賈蕎笑道:“好,你們下去吃飯去吧,李媽媽和她們講講規矩,我也睡一會兒,下午,李媽媽和我去一趟林表姑那兒。”
“是。”三人應了退下。
卻說雪茜和紅玉二人,初過來的時候還有些緊張,沒想到一過來,哥兒那樣和氣,一來就對她們委以重任,李媽也並不倚老賣老欺負她們。
二人這會兒是又驚又喜,一個發誓定要好好伺候哥兒,一個滿心抱負要掙出個名堂。
雪茜親自給李媽奉了茶,紅玉給李媽盛了飯,恭敬請教:“還請媽媽給我們細講講咱們屋裡的規矩。”
李媽這會兒才終於覺得自個兒有了幾分做哥兒乳娘的氣派。
要說雪茜和紅玉一來就把她的活兒都奪了去,她心裡哪能沒點疙瘩,不過是不敢違逆哥兒的意思,再一個,如今縱讓她管銀子,她也不敢亂用罷了。
此時,見兩人這樣敬著她,心裡也就舒坦了。
李媽喝了雪茜奉的茶,又接了紅玉盛的飯。
“咱們哥兒就三個規矩,頭一個你們已經聽了,就是知道誰是你們的正主子;第二個,哥兒吩咐什麼就做什麼;第三個,內言不出,外言不入。哥兒可不喜歡自個兒身邊的人是彆人的眼睛、耳朵。”
兩人忙點頭記下,細想著。
又說另一邊,家去的小廝們又是另一番光景。
趙嬤嬤今兒特意花錢買了隻雞回來,今兒可有大喜事,天梁、天棟都得了差事,往後家裡一個月能多二兩銀子的進項。
趙天梁和趙天棟自然也是歡喜的。
趙嬤嬤笑說:“得虧我反應快,一聽說哥兒要去進學,就向奶奶提了你們,不然這樣的好差事,慢一慢就搶不到了,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月錢,不過看顧一個四歲的孩子,你們說這活兒多輕省。”
趙天梁和趙天棟的笑容微斂。
另一邊,周瑞家的兒子周盛可沒這麼含蓄,誇張的伸手往下比著,“這麼點人兒,張口就要打死打殘的,你們說嚇不嚇人?”
周瑞笑道:“行了,還沒開始當差呢,倒先想犯了錯要如何。”
再說,不過是說說。
周瑞管著春秋兩季的地租子,閒時帶著小爺們出門子,算是寶玉的跟班,府上幾位小爺的脾氣都熟。
周盛撇嘴道:“我看這一個可沒寶二爺那麼好伺候。”
另一邊的來富,仗著自家是鳳姐兒的陪房,也是府中的一霸,也是個性子不收斂的,咋咋呼呼和他爹媽說了今兒個見賈璉父子的事兒。
來旺媳婦聽得半信半疑。
來富嚎道:“不信你問我爹,他也看著呢。”
來旺先是皺眉道:“嚎什麼嚎。”
又慢聲道:“我看這位哥兒像是個厲害的主兒。”
又說:“就算他脾氣軟和,他爹娘也是不好相與的,你且小心著當差,彆犯到他手裡,做了儆猴的雞。”
尤其他們一家都傍著鳳姐兒的勢,更是不能惡了蕎哥兒。
幾家人各有思量,唯獨潘又安因為秉性懦弱的緣故,回家後並沒有多說什麼。
府裡頭人多嘴雜,中午的工夫,這點兒動靜就在滿府下人中傳遍了。
先是蕎哥兒要了雪茜回來伺候的事兒,有說蕎哥兒心善的,也有說蕎哥兒不講究,竟要人家攆出去的人的。
再有是蕎哥兒說要打死打殘的話,先都是不信,等說的人多了,也仍是將信將疑。
不管外頭的議論,賈蕎自出門往黛玉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