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63章 “你彆去找他!”(2 / 2)

他們需要單獨相處的時間。

其實一切經過已經被她寫在信中,不過她前腳剛往海島寄信,江珩後腳就到了。

寧蕎將這些天發生的事告訴他。

江珩這才知道,沈華琳早就結婚了,在離家之後的短短幾天內,她就辦好了二婚手續。

“爺爺說,她的二婚丈夫叫崔經武,那天我見到他了,是很嚴肅的一個人。”

“沈阿姨邀請我去他們家做客,也是想聽我說你們這些年的近況。雖然走的時候隻言片語都沒留下,狠心了些,但畢竟是你們的親生母親,每一個都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說不惦記也不可能。”

“你是在幫她說話?”江珩語氣調侃。

“不是。”寧蕎想都沒想,認真道,“站在中立的角度,能理解她對你們的想念。但站在你、江源、江奇和果果的角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

“那就不相處,為什麼要和她相處?”江珩笑了笑,又說道,“你剛才說,她會做糖醋排骨。”

寧蕎提起在崔家吃的那頓飯時,說起沈華琳很會做飯,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我爸說他是大男子漢,我是小男子漢,她弱不禁風的,不扛事,我們要保護好她。”

“她做的糖醋排骨是什麼味道?”江珩漫不經心道,“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她做的飯。”

江珩從未抱怨過,那時小小的他,肩膀上就要扛起責任,照顧溫柔軟弱的母親。

可沒想到,原本她也有堅韌的一麵,她能幫繼女收拾宿舍、鋪床疊被,能一手將繼子拉扯大,還能做出一桌子好菜,照顧崔家一家人。

江珩無法理解,低聲問:“在自己家不好?”

寧蕎的鼻尖酸酸的。

她停下腳步,踮著腳尖去擁抱他。

江珩將臉埋進她的頸窩。

像是漫天飛揚的心緒,終於有了可以停靠的港灣。

在自己家待著不好嗎?

非要去彆人家受罪。

但去就去了吧。

她早已做好抉擇,在做好決定的那一刻就應該認識到,他不會原諒。

不可能原諒。

-

第二天清晨,寧蕎沒課,陪江珩一起去給弟弟妹妹辦轉學手續。

他們這回上的依舊是軍區學校,轉學手續並不繁瑣,一早上的時間就能搞定。

江珩下午也空著,說是午飯後送她去學校。

寧蕎失笑:“多的是爸爸媽媽送去上學的,但被愛人送去上學的,就不多見了。”

“而且還是這麼英俊的愛人。”寧蕎又補充一句。

江珩點頭:“就是。”

寧蕎:……

不害臊!

夫妻倆中午得回家吃飯,繞過小巷,在巷子的儘頭,江珩腳步微頓。

他回頭看了一眼。

一道人影立馬躲了起來。

他們沒有停留,回了家,房門打開,江果果大聲道:“你們是聞著味兒回來的嗎?三哥剛做好飯,你們就到家啦!”

與此同時的京大宿舍裡,周難妹和梅舒說著自己從同學們那裡聽來的小道消息。

“昨天我們去圖書館了,沒看見蕎蕎的愛人。”

“他們都把蕎蕎的愛人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回來,我想早點守在宿舍樓底下,看看他倆到底有多登對。”

梅舒說:“她下午有課,估計等等就回來了。”

周難妹發現相比聊八卦,梅舒同學似乎更愛學習。

她托著下巴,一肚子的話沒人可說,誰知道忽然之間,崔妙妙開口了。

“他們倆很般配?”她問。

“特彆般配!”周難妹說,“不過我也沒見過,是聽人家說的。”

“挺好的。”崔妙妙隨意應了一聲。

到了該吃午飯的點,周難妹喊梅舒去食堂。

正要關門的時候,她問道:“妙妙,你不和你對象去吃飯嗎?”

“等會兒。”崔妙妙說。

宿舍房門被關上。

崔妙妙起身,在櫃子裡找了找漂亮衣服。

又拿出一盒紫羅蘭粉,往臉上拍。

但即便拍了一層又一層,皮膚也越來越白,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崔妙妙卻還是提不起精神。

-

午飯後,江珩送寧蕎去學校。

周難妹算準上課的時間,早早在教學樓蹲點,一眼就看見他們小倆口。

周難妹怕打擾到寧蕎,沒有上前。

還是寧蕎喊了她一聲。

她向江珩介紹:“這是周難妹。”

“你好,團長。”周難妹嚴陣以待。

寧蕎笑出聲:“他叫江珩。”

“你好。”江珩說。

寧蕎挽著周難妹:“她是我在學校裡最好的朋友!”

周難妹:!

寧蕎說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等到寧蕎進了教室,江珩才走。

明天得送江果果和江源去上學,之後再收拾行李,搬到軍區大院去。

寧蕎昨晚念叨了一宿,說是住慣了海島的家屬院,也不知道突然住進京市北城軍區的軍區大院,會不會難以適應。

江珩並不擔心這個。

隻要一家人在一起,住哪兒都是一樣的。

現在他必須處理的,是沈華琳的問題。

大清早,沈華琳一直在他們住的四合院外邊轉,江珩瞄見幾眼,最後一次,他獨自走出來,但沈華琳不敢麵對他,加快腳步逃走。

爺爺和父親自小教育江珩,在生活、學習中,切記不可當逃兵。

很顯然,他母親並不認同這一理念。

江奇和江果果都在,江珩不想鬨出太大的動靜。

等到現在送寧蕎回學校,他直接去了崔家。

沈華琳和老太太在家裡,透過窗戶看見江珩時,幾乎要嚇破膽。

她找了個機會偷偷溜出來。

江珩這漫長的十幾年裡,曾設想過,如果再見到沈華琳,將以什麼態度應對。

直到這一刻真實發生,他才發現,不管是心情還是態度,都沒有波瀾。

沈華琳望著兒子的臉,沉默許久,眼圈泛紅,想要喊他的小名,卻發現他的眼神冷漠疏離,並沒有與母親重逢的激動。

她柔聲問:“你還好嗎?”

“彆去打擾江奇和果果。”江珩冷淡道。

沈華琳愣了一下。

片刻之後,她才輕聲道:“你怎麼能確定他們不想見我呢?”

她垂下眼簾:“我是你們的媽媽,彆這麼對我。”

沈華琳的語氣中透著卑微懇求,可憐地示弱。

她是他們的母親。

她的要求並不高,隻希望偶爾和他們吃吃飯,閒話家常,當是能互相走動的親戚就好。

“如果被他們知道,大哥切斷他們見到媽媽的機會,他們真的不會怪你嗎?”沈華琳說,“彆這麼對他們。”

沈華琳想,江珩會同意的。

她兒子自小就是這樣,嘴硬心軟,她們畢竟是母子,沒有人能真正與自己的母親切斷關係。

“他們是想見我的。”

然而忽然,沈華琳聽見江珩開口。

“我不知道他們想不想見你。”江珩淡聲道,“但我確定,崔經武不想見到江家人。”

沈華琳的神色一變。

她的二婚丈夫,很大男子主義。當年不允許她留著孩子們的相片,不惜以激烈手段燒毀照片。

如今倘若見到他們,必然會大發雷霆。

她的生活很幸福,不可能去賭。

但江珩怎麼能以此來威脅自己?

“你彆去找他!”沈華琳急切道。

話音落下,她生怕自己對二婚家庭的維護,會激怒江珩。

可他的眼底,沒有絲毫起伏的情緒,仿佛隻是看著一個陌路人。

“一樣。”江珩平靜道,“不要打擾我的家人。”

丟下這句話,江珩轉身離開。

沈華琳回家時,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得知他們來到京市,她是期待的,不知道孩子們現在是什麼模樣,不知道他們見到她,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可是,江珩讓她的希望落空。

他太自私了,隻因他自己心中的怨恨,就剝奪弟弟妹妹們見到她的權利。

沈華琳的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

可她確實無法以自己現在美好的生活為代價,換取見親生子女們的機會。

沈華琳的步子邁得很慢,心頭沉甸甸的。

她打開門,回屋時,見老太太拄著拐杖,六神無主地站在電話邊,雙手都在顫抖。

沈華琳連忙上前:“媽,您怎麼了?”

其實沈華琳與婆婆的關係不好,頂多隻是在她的委曲求全之下,維持表麵上的和平而已。

沈華琳慢條斯理地扶著老太太坐下:“身體不舒服嗎?我給您倒杯水。”

老太太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

她沒有像往常那樣推開沈華琳,而是抬起頭,指著電話,顫聲道:“經武出事了。”

沈華琳優雅的動作,驟然頓住。

不安與恐懼衝上心頭。

崔經武出事了。

他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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