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的回應很符合他的一貫形象。
“荷見哥哥這麼問應該也是在擔心吧?那不如等會兒聯係雨山叔叔,問清楚兩邊交接的地址,我們悄悄地過去以防不測好了。”小學生偵探刻意地用‘幼稚’聲線說道。
行吧。不愧是轉移話題大師,能隨時隨地強行把任何話題帶偏,指向自己的計劃。
荷見有些遺憾地決定暫時到此為止。
最後交接番藤的位置在新宿區的某處彆墅裡。
野利一方固然是在彆墅和周圍安排了不少人手,並充分做了暗示,來接人的雨山也不落後,他雖然是應要求自己一個人去的,但要求了不少便衣在附近埋伏,自己則帶上了發信器,如有不對,立刻包圍——如果事態真的惡劣到他不得不放棄臥底身份撤退的程度,野利這夥人就勉強當是個彌補。
而在這兩波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荷見在簡單變裝後,抱著柯南依靠神乎其技的潛行技術,溜到了離彆墅很近的地方。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的時候,雨山一個人緩緩地走近彆墅的大門。
他走路的姿勢能看出一條腿不能使勁,每每總是輕飄飄地點一下地,另一隻腳就向前挪步。儘管如此,站在門口的野利的下屬也還是為雨山的目光不自覺地避讓了——在想起自己之前射斷車軸的一槍大概就是雨山現在瘸著腿的原因後,他的臉色變得更加不自然起來。
穿著黑風衣,臭著臉微眯起來看人的雨山看起來就像一個心情不好的殺人狂魔,身上毒蛇般的惡意通過雙目的凶光咬人。
戴著一副教科書般的惡人樣子走進彆墅後,雨山不聲不響地跟著野利的下屬走到番藤的關押地點。
門甫一打開,裡麵噴出來一股半氧化的血臭,野利敏彥和番藤伸彌正麵對麵坐在兩個椅子上,隻不過後者的手腳依舊被綁著,而前者正麵無表情地轉一把匕首。
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已經奄奄一息的番藤勉力睜開腫著的眼皮,朝著門口望去。
看到進來的是雨山,番藤的眼神頓時變得十分複雜,他沒想到最後雨山真的一個人來救他了。
——幾個小時前番藤還對著鬆友修司說願意供出全部身家,隻要殺掉雨山這個叛徒就行。
“我把他帶走了。”雨山簡潔地說了一句,就直接走向被綁著的番藤,準備把他腿上的繩子先割斷。
野利看著似乎毫不介意地把背後空門留給他的雨山,眸光微動,手上把玩匕首的動作也停了一瞬,然後他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站在門口的下屬,該人立刻無聲無息地退走。
雨山把番藤腿上和手上的繩子割斷之後,直截了當地拽著番藤的肩胛把他從椅子上提起來,接著隻朝著坐著的野利點了點頭示意,就拉著人從房間裡走了出去——要不是番藤實在走不快,雨山的架勢簡直像要直接跑起來。
兩人急匆匆地從房間往外走,穿過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到快到客廳的樓梯旁時,雨山突然感到自己拽著番藤的那隻手傳來的力道突然變大,又突然消失,回頭一看,是在後麵的番藤被人絆倒在地,正呻吟著爬起來。
番藤沒能爬起來,因為絆倒他的人又踢了他一腳。
其實那並不是很重的一腳,而是仿佛主人踢寵物時的分量,像是對方把摔在地上的番藤當成什麼路上的障礙,漫不經心地要踢開。
——其中的侮辱意味很重。
番藤在那隻腳再度伸過來的時候用手拽住了對方的腳踝,然後借力把自己從地上拉起來。他雖然身上有傷,年紀也不小了,但以前畢竟是從街頭起來的,冷不丁來一下狠的對方很難不中招。
幾秒鐘過後,番藤站了起來,喘著粗氣,而絆他踢他的那個人摔倒在地上,嘴中吐出一連串汙言穢語。
在此之前,番藤一直沒有說話,隻是被雨山拉著走,但聽到地上的人肆無忌憚的辱罵後,他還是忍不住回罵了一句。
番藤的話音剛落,從樓梯上和客廳前衝過來了好幾個人,個個不懷好意地獰笑著,人手一把刀子。
當番藤看著身旁的雨山毫不驚訝地脫下風衣扔給他,讓他自己從口袋裡拿武器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野利並沒打算讓他走出這個彆墅,而雨山早就料到了這一點。
番藤顫抖著手伸進風衣口袋開始快速摸索,幾秒鐘後,他的指尖摸到了某種似乎具有流動性的東西。
隻是楞住了一瞬間,他就把風衣拎開穿在身上,然後從外口袋裡掏出小刀。
這一次,番藤的手沒再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