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2 / 2)

荷見更懷疑也更不希望的可能性是後者。

他真的很不喜歡‘命運之子’這類說法,不知怎麼的,他覺得以白蘭的智力和性格,在這一點上接受的太快了。

——或許在原作中,他在全世界搞破壞,試圖集齊七的三次方,‘成為新世界的神’的做法就是一種包含地獄笑話式幽默感的反抗。

簡單來說,荷見並不覺得統治世界,或者說統治彆人這件事有什麼有趣的,但當他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的時候,也的確會相當認真地去做。對白蘭來說,征服世界與其說是一個有趣的遊戲,倒不如說是‘唯一’有點可玩性的遊戲,在他的內心深處,搞不好還是覺得和入江正一一起玩更有意思一點。

——這家夥在未來戰結束之後,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態度,難道就是他在‘打輸遊戲’後自己的選擇嗎?

這怎麼看都其實不是被‘感化’了,而是開始擺爛了吧!

荷見突然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從白蘭那裡得到真正有價值的對人際關係的建議,而他內心的動搖由於不慎泄露到了臉上,自然也被白蘭給注意到了。

“嗯?為什麼我覺得你在想一些對我很冒犯的事呢?”白蘭停下了拆新的一包棉花糖的動作,略感不爽地開口。

——原來你能感覺到那是冒犯啊……

荷見想了想,覺得如果不小心泄露了未來的話百分百會被直接踢出世界,還不如含糊一點提自己的情況算了。

他默念了兩遍‘旁觀者清’,然後說道:“在內心完全清楚清楚所有情況的前提下,出於自由意誌自願受到的影響,你怎麼看這種關係?”

白蘭居然對答如流,仿佛很久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分情況,看你覺得有沒有必要追求極端的自由意誌。”

自願地被情感所牽絆,可以認為是自由,也可以相反地認為,而這個問題如果要想得到一個毫無異議的答案,隻能是在一開始就不存在任何牽絆——但具有邏輯的思維方式,其實也有認為是不自由的。

追求極端的自由意誌,最後的終點會變成放棄思考的能力。

“我……並沒有企圖得到一個哲學性的答案。”荷見微蹙著眉,“我想要的是更具體一點的……處理方案。”

白蘭用了一秒鐘理解了荷見這段時間在他和入江正一身邊晃來晃去的真實原因,突然覺得有點搞笑,他知道荷見‘還沒決定’,但這麼明確地認識到這家夥還沒成年倒是第一次。

他的心情詭異地好了很多,說道:“那就具體一點。”

“拿走我的監護權的那個人,他是部分出於控製社會不安定因素的考慮那麼做的。”荷見刻意地控製了自己的五官,確保客觀地傳達信息,“但就情感來說,這個家庭裡的所有人的情感都完全真實。實話說,我覺得這種情感羈絆是令人愉悅的,但我的確為此壓抑了自己的本性。”

關於荷見本性如何的部分,他很清楚不必對白蘭詳細描述——在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他們已經相互了解得夠多了。

說完之後,他幾乎有些忐忑地等著白蘭的回答。

結果白蘭的反應超出了荷見的預料範圍。

拿著棉花糖的預備役boss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看來我也該反省一下我有沒有這種不知福的想法。”

“什麼意思?”荷見這次是真的沒能聽明白。

“一整個家庭。幸好我的同理心沒有高到會嫉妒這一點的程度。不過,你要想找到比這更有意思的事,我猜可能也挺難的。”白蘭回答道。

一瞬間,荷見的思緒鋪了開去。

他的母親在遇到父親之後的選擇。她一定要讓死去了的父親能永遠陪在她身邊這種做法。

看來他或許更需要關心的是自己作為混血種會不會不幸地也是長生種——他現在的這個小小的家庭能存在的時間相較而言是多麼短暫啊!

阿爾弗雷德都一把年紀了,而義警這個行業很難得享天年。傑森死亡的那次他還太小,不明白事;而布魯斯‘死亡’的時候,荷見其實是和提姆一樣覺得布魯斯一定還活著的,他甚至乾脆回去找母親試圖確認這一點;等到達米安的那次,全家都處於無法接受的狀態。荷見從沒意識到過他其實一直在潛意識裡完全不能接受這個家庭有人徹底離開這件事。

現在他意識到了。

不過在改變了煩惱的方向的同時,荷見腦海的某處也在平靜地嘲諷著白蘭。

他的問題顯然是問早了。應該等到入江正一恢複記憶再問的,想必到那個時候,他就能得到白蘭關於是否要壓抑本性的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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