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之前的‘中立’瞬間變成了‘可能敵對’。
注意到坐在對麵的白蘭眼神已經完全變冷,荷見知道自己算是談砸了。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
因為大家長和兄弟姐妹的行動力過強而且多有不擇手段的習慣,荷見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能隨意掌控全局,但他在剛才和白蘭對話的時候居然忘了白蘭和他不一樣,在被沢田綱吉打懵之前一直都是一個絕對自信的人,他的建議大概和踩雷沒什麼區彆。
真是男子大學生日常過太久,都忘記該怎麼處理boss了。
在這裡沒可能有什麼進展了,看來隻能再去看看入江那裡有沒有機會。
*
“入江君……”
從身後不遠處聽到荷見的聲音,入江正一幾乎嚇了一跳。
他有些慌亂地把電腦上正在運行的幾個界麵一鍵隱藏,才反應過來他其實不用像提防白蘭那樣提防荷見。
入江為了掩飾內心的緊張,推了推眼鏡,轉過椅子對荷見說道:“你怎麼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啊!”
荷見對著他眨了眨眼睛,仿佛很茫然地樣子:“我……走路沒有聲音嗎?”
本來入江也隻是隨口一說,但被荷見一反問,他下意識地開始回憶這一點。
——好像還真的從來沒聽到過荷見走路有聲音?
有時候荷見一眨眼就消失了,又會在某些時刻莫名其妙地出現。
對了!他第一次在圖書館裡荷見就是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坐到他身邊的。
回想了一遍之後,入江無法自控地背後一寒,眼前的荷見也瞬間看起來邪氣橫生,怎麼看怎麼嚇人起來。
他醞釀了一會兒,才勉強用小聲說道:“有的。就是比較輕。”
入江的心直到荷見沒有因為他的回答露出什麼疑惑的神色才放下來,結果下一秒荷見開口道:“最近感覺你和白蘭好像氣氛有點不對,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如果入江更有經驗一點,就會知道荷見這如此符合入江視角的問法是有問題的——入江最近的表現與其說是和白蘭氣氛不對,不如說是入江本人有點不對,而且要說疏遠的話,可能還是荷見見到入江的次數減少得比較多,隻不過這是入江無意識的結果罷了。
此刻還沒進化成完全體的入江頭腦一僵,下意識開始反駁:“沒有,什麼都沒發生。”
在白蘭的事麵前,荷見身上那點奇怪的氣質一下子就不算問題了。
但荷見沒有像入江希望的那樣輕輕把這個話題揭過,而是接著話頭往下說。
“這樣嗎?”荷見露出一個點到為止的不安表情,“可是我覺得他好像……”
他在恰到好處的地方欲言又止起來。
如荷見預想的那樣,入江果然忍不住立刻問道:“他怎麼了?”
“我覺得他在因為你疏遠他而生氣。”
荷見看著表情一下子因為這個答案而變得空白的入江,滿意地接著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他把你當成非常重要的朋友。如果是有什麼誤會的話,最後無法挽回也太可惜了。”
入江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半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
荷見能從這個不說話的青年身上聞到濃鬱的悲傷的味道。
但入江這次臉上沒什麼變化。
等到入江的生理反應恢複之後,他用一種可怕的冷靜態度又推了推眼鏡,看著荷見說道:“荷見君,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去道歉的。”
荷見差點因為這突飛猛進的演技而鼓起掌來——如果不是他知道入江是朝著他不想要的那個方向下定了決心的話。
在這個時刻,荷見短暫地撤掉了自己的偽飾,讓微笑和擔憂都從臉上消失,隻留下幽靜的凝視。
陰影從他的藍眼睛底部滲透出來,又鑽回去。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話。”
*
單獨對其中一方的乾擾均以失敗告終,考慮世界線自收束的影響,具體程度未知。
方案調整為同時對雙方誘導,目標改為讓雙方發現對方的異常。此方案如果再次失敗,計劃即暫時擱置。
——即使要做出選擇,最好也還是讓他們先完全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