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黎楠的這個說法一想, 丁建國竟然覺得很有道理,他驚奇地看著黎楠,摸了摸黎楠的頭頂, 那手法像是摸什麼稀世珍寶一樣,“乖乖,這腦子怎麼長的, 居然還能想出這麼多彎彎繞繞的來?”
黎楠翻白眼,拍掉丁建國的手。
彆看花樣滑冰這種單人表演的項目好像沒有辦法使用戰略對策,但涉及到了體育競技, 又什麼項目是隻比拚實力的呢?
黎楠覺得自己韜光養晦的策略是很不錯的。
·
第二天去合樂練習,黎楠換上了國家隊發的紅色運動服, 明紅色的隊服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了幾分,惹眼極了。
等他到達冰場的時候,因為出色的外表, 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因為華國杯出了安東尼和樸承植相撞的事情, 兩人還因此退賽了, 這件事鬨的比較大, 無形中把黎楠奪冠的風頭壓下去了不少, 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最後華國杯奪冠的人是華國隊剛剛升組的十三歲少年。
再加上現在互聯網技術並不算發達, 黎楠在華國杯奪冠的事情,隻在國內的花滑圈內掀起了一點小小的波瀾, 在國際上完全沒有什麼名聲可言。
也隻有部分看完了華國杯的外國觀眾,知道這個來自華國的小少年的技術儲備有多麼可怕。
大多數的人完全不知道黎楠這個人。
就連黎楠對手, 密切關注各站比賽的選手們, 對黎楠的了解也不多,他們大多數默認華國杯隻有一個強勁的對手安東尼需要關注,在安東尼退賽後就不在關注華國杯了。
黎楠的奪冠在他人看來, 隻是因為有力競爭對手都退賽了,被他撿了一個便宜而已。
因此黎楠出現在場館內的時候,即使他的容貌極其出眾,也沒有幾個人認出他就是華國杯的冠軍。
僅僅是朝他多看了幾眼,覺得他長得好看。
唯獨卡格爾對黎楠多了幾分關注。
他是安東尼的同門師兄,萊森特對這個來自華國的小男孩評價很高,也曾和他提過幾次,讓卡格爾記住了黎楠的名字。
十三歲的天才少年嗎?
卡格爾的目光落在了黎楠的身上,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才收回了視線,重新把視線放在冰麵上。
他對於萊森特的評價並不感冒,畢竟能在青年組闖出名聲來的,哪個不是天才少年呢?
他自己也是一個天才少年,作為萊森特的關門弟子,卡格爾的天賦和安東尼不相上下,年紀還比安東尼要大,滑完今年他就打算升組去成年組了,實力自然不可能會弱到哪裡去。
卡格爾的自信來源於他的實力,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再多亂七八糟的,都沒有用。
更何況,他本身還是吃國籍福利的人,根本不擔心黎楠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
卡格爾自認為多關注黎楠幾分,都是給足了他教練的麵子,不過隻是因為萊森特的幾句誇獎而已。
黎楠不知道這位安東尼的師兄對他還有幾分關注,他一到場館內,發現其他人就隻看了他幾眼後,不再關注他了,滿意極了。
這就很適合他韜光養晦的行為準則。
黎楠活動了一下身體,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抽了一個簽。
他在抽簽前特意給自己掛了一個幸運buff,誰知道居然抽出了一個第三組第三個出場,讓黎楠無語凝噎。
日本杯的參賽人數沒有華國杯多,或許是因為前兩屆日本杯都很修羅,所以實力稍微弱一點的,都不願意派選手跑日本杯來被碾壓,以至於日本杯的參賽人數隻有26人。
26個人總共分成五組,這麼看來,黎楠抽中的第三組還是中間那組了。
但這手氣也是真的臭,就連係統給他開了掛,都沒有辦法拯救回來的那種。
黎楠拿著自己的簽回來,丁建國一看他臉色,就知道黎楠抽的不是什麼好簽了,不過他早就習慣了黎楠這抽簽時的臭手,一點都不驚訝了。
“是第二組還是第三組?總不會是第一組吧?”丁建國問。
黎楠撇了撇嘴,認命地說道:“第三組第三個。”
丁建國驚奇:“哦?第三組第三個?那還挺不錯的,至少不是第一個,算得上中間了。”
黎楠沉默,被丁建國這麼一說,他居然也覺得可以接受了。
算了,他哪天抽到了最後一組最後一個上場,他才要擔心自己會不會出門就被車撞。
畢竟人的運氣是有定數的,要是提早把運氣都用完了,之後就不會再遇見好事了。
重生過一次的黎楠變得稍微迷信了一點,他堅信是因為自己撞大運重生了,才會變得如此非。
沒錯,就是這樣。
合樂其實並沒有要求一定要按照比賽時候的順序來,不過為了方便,大家還是自覺地選了按照比賽順序來,極個彆沒有在場的,就暫時跳了過去,排到最後,等所有人都結束了,他們再進行合樂。
黎楠準備的兩套節目和華國杯還是一樣的,隻在細節上稍微修改了一下,自由滑的節目構成也被他改了,遇強則強,要是還按照之前那個難度的自由滑,彆說進入前四了,能不能保持住前五都不一定呢。
黎楠熱身好,等輪到他合樂的時候上了冰場,合樂的時候他沒打算跳完,隻是淺淺地試了試他最擅長的連跳。
“黎楠今天跳的很保守啊?”同為國家隊的江教練站在丁建國身邊,看著黎楠的合樂,“他之前跳的可瘋狂了,今天是怎麼回事?狀態不好?”
黎楠在比賽過程中很瘋的事情是所有國家隊教練所有耳聞的事情,這小孩可不管是什麼比賽,都很有拚勁,各種高級跳躍不要錢地往外跳,華國杯一個3A+3A差點沒嚇死看表演的所有教練。
生怕黎楠摔一個,然後受傷,缺席接下來的比賽。
3A可不是鬨著玩的,也還好是在表演滑上,要是正式比賽上弄出來這麼一場,所有教練得當場心肌梗塞。
很少見黎楠在冰場上這麼保守地滑冰,江教練反而開始擔心起黎楠的身體狀況,“是不是暈機的狀態還沒好?要不要讓小何醫生結束後給黎楠看看?”
丁建國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這小子狀態好著呢,昨天晚上一口氣吃了兩碗拉麵,吃嘛嘛香,隻是為了明天的短節目在養精蓄銳而已。”
江教練一噎,養精蓄銳這個詞真不像是會出現在黎楠身上的。
伴奏進入尾聲,黎楠的合樂練習也要結束了,冰麵上黎楠卻沒有減速的意思,助滑了兩下,然後原地拔起,在眾目睽睽之下,來了一個三周半的阿克塞爾跳。
隻是黎楠跳起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歪了,落冰大概率要摔。
強行落冰也沒問題,但那樣對腳踝的壓力就太大了,黎楠乾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因為不是比賽,不用立刻爬起來繼續表演,他還咕嚕嚕滾了兩圈。
把看的人嚇了一大跳,丁建國的心都提起來了,就見黎楠像是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還拍了拍屁股上沾到的冰屑,然後繼續滑了起來。
江教練:……
丁建國:……
江教練哈哈一笑:“黎楠這小子,心是真的大啊。”
丁建國忍不住扶額,“他上去之前還說自己要保存實力,這都快結束了,還跳個3A,成功就算了,偏偏摔得這麼醜,臉都給他丟儘了。”
江教練很能理解丁建國的心情,這下他相信黎楠的身體沒有問題了,會搞事的黎楠肯定身體沒有問題啊!
丁建國覺得這個判斷方式槽點很多,但不知道如何說起,隻能罷休。
黎楠一曲結束,朝著出口滑來,他鼻子有點發紅,一出來啥都沒說,就朝著丁建國伸手,“教練教練,紙巾!”
丁建國想要訓斥的話一頓,把肩膀上的背包卸下來,從裡麵掏出了一包心相印抽紙,遞到黎楠麵前,黎楠連忙抽了一張,擤著鼻子呼嚕了兩聲,把鼻涕都擦掉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黎楠吸了吸鼻子,對著丁建國說:“我覺得我在冰場裡呆久了,都要換上鼻炎了,動不動就要流鼻涕,真難受。”
丁建國伸手摸了摸黎楠的額頭,確定他的體溫沒有問題後,又從背包裡掏出一件厚一點的外套,遞給黎楠,“你把這件衣服裹在外麵,彆到這時候再感冒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