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文書 自己這個太學祭酒的職位,恐怕是……(1 / 2)

幸臣 灰穀 5188 字 7個月前

義學轉眼落成, 擇了吉日開張。

謝翡親自主持,京兆府尹江顯親自過來致辭,三鼎甲賀知秋和張文貞、範牧村也都到了。花團錦簇燃了鞭炮, 賀知秋提前題的“維賢書院”掛了起來, 張文貞則寫了一篇文賦, 以賀這書院成立, 範牧村則寫了一首詩。所有的賀文賀詩全都提前刻好了碑, 放在書院入門的照壁處,背後則刻著捐贈人的名單及捐銀數。

江顯見了賀知秋有些尷尬,但到底官場廝混多年,倒還與他打了招呼。賀知秋平心靜氣拱手還禮,甚至還和他討教:“江大人這些日子城牆修繕安排得極好,我等住在城牆附近的百姓都有受惠到。”

他母親看他病了消沉,便瞞著他還去給修城牆的勞役送了幾日食水, 掙了工時拿了竹籌換了不少吃用回來,他問了才知道,心中羞愧自己為官還要讓母親辛苦, 另卻也吃驚江顯竟有如此之能。

江顯尷尬道:“都是趙毓大人一手安排, 不敢掠功。”說完看賀知秋麵上全無怨恨自己之色, 若無其事。心中也微微放了心,想起來幕僚和自己說隻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便也裝著太平樣笑著說些閒話,一邊看著學生們受了先生訓導後, 排著隊領書盒、書袋。

學生們都穿著簇新的統一製的皂邊藍袍, 紮著腰帶,頭臉都洗得乾乾淨淨,領到書盒書袋的都笑逐顏開, 十分激動。

謝翡拿了那書盒來看,笑著對範牧村笑道:“這書盒還挺實在的,沉甸甸的,是楠竹做的吧?還細心雕了花。”

範牧村道:“適才也聽文貞兄說了,說盒子裡頭配的全是京慶紙,筆是藍田筆,墨錠是鬆煙墨,硯選的端硯,印的課本也很用心,選的《千字文》《幼學瓊林》《算經》。我也才說這學生習字就用京慶紙著實浪費了,說是另外還有練字用的毛邊竹紙,書盒裡頭放這紙更體麵些,果然考慮周到。”

謝翡拿了一冊課本起來隨手翻看一邊笑道:“不過半個月時間,許世子能辦得如此精心,確實能乾……”他頓了頓,看到書的扉頁套印有朱紅色的印書堂號“雛鳳堂”。

他一怔,他身後的江顯看到嗬嗬道:“這雛鳳堂的堂號幾個字寫得甚好,我適才也和狀元郎說過,這字寫得和禦筆竟有些神似。雛鳳清於老鳳聲,這書局堂號起得十分妙啊,倒很襯這今日的場景,雛鳥嚶嚶,以待來日。”

謝翡笑道:“我也才說這字怎這麼眼熟……原來是有些似禦筆……陛下自幼喜臨飛白和章草,落筆大開大闔,帝王氣象,這幾個字雖也神采靈動,似鳳飛展翼,但這筆意纏綿徘徊,倒有些悱惻之意,少了些昂揚雄俊之氣。”

他旁邊的範牧村看他們說得熱鬨,笑道:“得非羽這幾個字品評,我看許世子這印書堂生意也要好了,我倒要看看什麼字,配得上非羽兄這評不……”說完也拿了一本課本起來翻,幾個字落入眼簾,他麵色微微變了。

謝翡笑道:“聽說東野兄自幼就伴駕讀書,自然也是熟悉皇上的字的,你說說,像不像,我剛才看到都愣了下。”

範牧村笑道:“無非都是飛白罷了,倒也不必牽強附會,靖國公府的產業,若是能拿到禦筆,豈會不宣揚,再則皇上怎會給個名不見經傳的印書局題字。”

眾人都笑了,大多也都如此覺得,謝翡轉頭道:“怎的不見許世子?”

蘇霖玉道:“倒是說要來的,結果一大早據說沈先生忽然找了他去,聽說是有個什麼工部的數據算不出,煩到沈先生那裡,沈先生大概找了幾個精算學的學生去算去了。叫小廝和我這邊說了聲,說一會子算完直接去花雲樓便好。”

謝翡點頭:“那倒是正經事,如此這邊事也完了,我們且去花雲樓聚一聚吧,也算完了一件大事,好好賀一賀。說不定許蓴已在那裡了,有他在的話,想來算得快。”

熊文端戲謔道:“就怕沈先生抓著他要考他功課,給他開點小灶,一會子若是看到他麵帶苦澀,定然就是被加了功課。”

一時熟識許蓴的人都笑了起來,賀知秋問道:“說的是靖國公府上那位世子嗎?”

謝翡道:“對,忘了你不曾見過,一會子為你介紹許世子,字思遠,極慷慨有趣的。”

賀知秋道:“倒是瓊林宴那日見過他父兄,想來簪纓世家,人才自是出色的。”

張文貞接了句:“我也是那日見了他父兄,覺得俗的俗,迂的迂,沒想到那日宴會見了許世子,倒與他父兄兩樣,有晉人風,可堪結交。”

賀知秋知道這位榜眼恃才傲物、眼高於頂,一般一些的人都入不了他眼,竟能如此品評,想來這位靖國公世子果然有過人之處。

謝翡笑了:“我先也為流言所誤,以為許世子身厭羅綺,口窮甘鮮,是個荒唐輕薄兒,也是見了才知道傳言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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