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擊沉 若要路見不平拔劍相助,須得先按……(2 / 2)

幸臣 灰穀 5408 字 7個月前

要知道一般的民間商隊,若是敢與烏合的海盜對上,那可能會遭到慘烈的報複,而這船隊如此龐大,對方也不一定會攻擊他們,隻要一直開船走,是可以自保的,一開始那家少爺顯然也是如此打算的,所以見了他們直接避開要退走,以自保不惹事為上。

但一旦救了他們,惹禍上身,他們所做的卻是毫不猶豫地攻擊,擊沉對方,滅絕後患。

季少將軍若有所思,這盛家兄弟,果然是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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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昨日我釣上一隻帶魚,約有手臂長,亮如銀綢飄動,澄淨如劍刃,美輪美奐,與從前盤中餐殊為兩樣,本欲放回,可惜出水即死。三哥讓人清蒸了來,鮮嫩絕倫。”

“另,途中遇一無人荒島,登島四顧,見到夕陽似火,半天煙霞似瀑布傾頹,蔚蔚然極壯麗,我試畫一幅與九哥看,奈何無論如何調色,都調不出其中之萬一,隻能試著以暗金描點,神光透徹。”

“於荒島上偶遇廣源王下將士被烏合海盜追擊,其為首青年將軍,人物軒昂,雖臨絕境,寵辱不驚。一時憐憫,求表哥將他們救回船上,但如此便要麵臨與烏合海盜開戰之險。我不知道這般將船隊陷於險境中是對是錯,但表哥說避事不是怕事,救了未必就惹禍上身,不救卻要半生良心不安。”

“果然開船後追來兩艘戰船,大概本以為我們是商船,因此緊追不舍。卻被三哥幾炮都擊沉了,夜裡準頭不易,炮手竟能精準擊中。倒教我懸心一夜,兩位表哥倒渾然未當一回事,豪情如是,我心欽佩。海上強者為尊,若是一味避開,旁人才反要盯著,越是肆無忌憚,越無人敢侵犯。”

“我想著從前學道理,惟直道而行,於心無愧。如今卻又另有想法,若要路見不平拔劍相助,須得先按劍而行,要開海商路,必得先有海軍。”

許蓴正細細思量,為九哥描繪這第一次見到戰爭的畫麵,卻見門口秋湖進來通報道:“四少爺,那位被救起來的季少將軍來說和你道謝。”

許蓴抬眼,詫異道:“他姓季麼,好的,請他去花廳吧。”

他換了衣裳走出去,看到那季少將軍正站在窗邊看著自己昨夜畫的畫,腰背仍然是筆直如槍。那副畫卻是許蓴昨夜回了艙房後因著太過興奮,徹夜難眠,便索性起來調色畫了那島上看到的半邊天的火燒雲。

如今被人看著,他倒有些羞澀起來,聽到腳步聲,季少將軍轉過身,笑著深深一揖:“盛四少,在下季思農,昨夜承蒙不棄,賢昆仲義薄雲天,勇武過人,我等感恩戴德,來日定思報答。”

許蓴還禮道:“在下盛幼鱗,排行第四,季小將軍為保我們商人被屠殺才抗擊討伐烏合蠻夷海盜,我們不過是路過順手搭救,不敢當厚譽。”

季思農笑道:“不知賢昆仲如今是打算去哪裡?若是順路,不知能否先繞去夷州,仆在廣源王跟前頗能說上些話,可為賢昆仲引薦一二,聞說盛二少有謀略,三少勇武過人,如今看四少文質彬彬,才華過人,賢昆仲人之龍鳳,如今廣源王正招納賢臣良將,由我引薦,廣源王上奏朝廷,封侯拜相不在話下。”

他原本想著這位四少少年讀書,還要考科舉進身,聽到能封侯拜相,定然有些心動神往之色,如此他也才好說動人心。

沒想到許蓴卻笑道:“正是因為夷州亶州那邊海戰,炮聲連天的,我們怕卷入海戰,遠遠避開,正打算南下去爪哇那邊放貨,如今回去,可不是自投羅網呢。季將軍美意我們心領了,隻是一則救人隻是順路,這也是天不該絕將軍,這是將軍之福運;二則船隊還有數百家商戶跟著我們,一年利潤,家中生計,儘在此行,我們既然帶了他們出來,自然也該安全帶他們回去。”

“將軍如今若是急著回去,我們可借一艘船,單送將軍回夷州,若是不急,也可隨著我們去了爪哇,然後另外覓船回夷州。”

季思農心中一詫,他原本也看出那兩位兄長精於世事,不好勸說,但偏極寵溺這幼弟,這才想著從這小少爺入手勸說,這看著年歲也不過十八九歲尚未及冠,如何談吐如此通透伶俐,這談吐落落大方毫無怯色,舉止雍容隱隱帶著貴氣,口音更是北邊雅音,這可不像個商戶人家備受寵愛的小少爺,反倒像那些鐘鳴鼎食之家精心熏陶出來的大家子弟。

季思農心下暗驚,麵上卻絲毫不露,笑著道:“四少要不要先和令兄商討商討?借船也非小事,再則廣源王一貫愛才,令兄如此驍勇善謀,定能得官。”

許蓴笑:“不必,季將軍美意,我們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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