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蓴道:“猜到了,隻是我們若是撤了,他們就陷在這裡了,我們萬萬撤不得。”
定海眉頭微蹙:“但儂將軍說,倭寇這是大部隊,約莫有七八百支船,我們無勝算。”他一路進來看鳳翔衛都身披銳甲,心中微微有些不妙:“世子難道想要接舷肉搏戰?”
許蓴看著他一笑:“有定海在,我就更放心了,你和春溪以一當十,敵人毫無勝算!”
定海:“……”
他還想要勸說,但一向口拙,隻能勉強道:“大人,皇上還在等您回去。”
許蓴道:“會回去的,我還會帶著儂大哥和長天哥回去呢。”
他自信滿滿,看下邊已有人送了胡椒雞湯來,連忙命定海他們喝湯:“吃些吧,一會兒苦戰呢,你和裴大人在合計合計這戰怎麼打,這方麵你們更權威。”
定海接過雞湯一飲而儘,溫熱的浮著金黃色油脂的雞湯滑入腸胃,胡椒獨有的香味在口裡回味,身體暖洋洋的,整個人忽然仿佛也有了力量,他方才也斬殺了不少想要用抓鉤抓住他們的敵寇,正處於一種微微有些癲狂的狀態。此刻看許蓴滿臉輕鬆自信,頓時也豪情滿滿道:“那倒是又能賺不少寇首軍功了。”
許蓴哈哈一笑:“對,各位跟著我,前些日子不還說斬殺的寇首不夠多,不如霍士鐸,都被霍士鐸給甩在
了後邊嗎?如今大好機會!”
眾人在議事廳裡都哈哈大笑起來,快樂自信豪情的氣息仿佛會傳染一般,整艘船上的軍士們也都士氣高漲。
就在這樣的氣氛下,“準備!放!”
追在萬歲號後的倭寇船“靜蟬號”果然很快就被第一發炮彈擊中,在波濤中震顫著也放出了一炮。
然而“萬歲號”配備的是最先進的火汽動力,在放炮的瞬間,就已又向前開出了數裡,那一炮顫顫巍巍地落在了“萬歲號”的後頭,擊起了浪花。
漆黑的夜裡,靜蟬號再次被擊中了一炮,桅杆被擊中,垂落了下來,猶如它的名號,一隻折翼的蟬,短暫地結束了他的任務。
“靜蟬號被擊中桅杆,無法追擊!其餘副船追擊入海峽,中了水/雷,損失慘重!”
淺野彥上前向岩中秀月報告,滿臉不解和憤怒:“靜蟬號請援,是否派雪朝號去援助?”
岩中秀月拿著千裡鏡,已看到了那遠處火紅漫天的猶如血陽一般的景象,他含怒不發:“都知道他們這船裝備精良了,為什麼還這麼不小心硬上?又怎麼會追入海峽內?那裡本來就容易布水/雷!”
淺野彥也有些遺憾:“隻是追趕過程中,他們就攻擊了靜蟬號,其他船隻失去了指揮,隻能按原定指揮繼續追擊,便就進入了海峽內……”
岩中秀月道:“對方如今占據了上風和上遊!愚蠢!隻是讓他們去圍船切斷補給,怎麼會進入他們的火/炮射程?他還沒看出來這兩艘船的火/炮射程都比我們的遠嗎?”
淺野彥道:“是否命白霜號繼續去追擊?”
岩中秀月道:“不必,我親自帶船去,先把這支一百艘船的吃下,我倒要看看這後勤船不撤離,敢來搦戰!如此講義氣,不妨先送他們一程,收了他們的座船!”
淺野彥有些擔憂看了眼仍然在包圍圈中互為犄角的“澄風號”和“千秋號”,低聲道:“將軍你過去,這裡圍的兵力不夠,占用的時間就更長了。”
岩中秀月道:“一百多隻後勤船,能用多少時間?如今他們首尾不能相顧,我們奪了他們的軍需後勤船,對方必定軍心大亂。沒有糧食和火/炮、子/彈的補給,他們這消耗戰就打不下去了。到時候再把他們這萬歲號上的主將抓了吊在桅杆上勸降,這麼義氣的將領,對方說不定也就肯放下桅杆,舉起雙手投降了,就更好了。”
他說完自覺得計,便命了自己座下的兩艘護衛船一並帶著兩百隻船向前,全速前進,去捉那“萬歲號”。
這邊萬歲號上的軍士們正歡聲雷動,歡呼著。至少二二十隻倭寇的快船誤入水/雷陣裡,隆隆不絕,炸得浪濤怒號。
而許蓴卻已又得到了消息,倭寇的主帥旗艦竟然親自帶著船來追擊他們了。
許蓴拿了千裡鏡看著,笑吟吟:“白霜號、雪朝號,怎麼又是這麼不吉利的名字呢。霜雪一見日光便化,短暫之物。讓我看看主帥號是什麼名字——螢光號?”
他忽然笑了:“螢火之光,天明便滅。如何與日爭輝?我看啊,這位倭將,看起來像個詩人,但這船起的名字都大不祥啊。”
“這起名還得向我學啊,九洲四海常無事,萬歲千秋樂未央。多吉利!”
“我看他們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