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直等得李尚清心內生疑的時候,他才聽得裡麵響起杜鵑有些緊張的聲音:
“小姐?小姐你彆難過啊,為這麼個人不值得!”
李尚清抬頭一看,果見那道倩影此時正低著頭,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同時裡頭傳出了一道壓得低低的聲音:
“李公子~”
聽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李尚清疑慮頓時一消,想著瑚兒妹妹自來守禮,今晚破例約見已是表明對自己的心跡,然之前的事到底傷了這位天真女兒家的心,心內便覺一軟,忍不住想近前去安慰安慰,聲音也越發的小心柔和了:“瑚兒妹妹!”
不想他剛走兩步,裡頭的杜鵑就察覺了出來,立馬躥出了屏風,怒目而視道:“你要做什麼?說好的就在屏風外說話,你還想進來不成?”一副若他回答是就準備咬牙撲上來的模樣。
李尚清:“……”
迅速掩下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李尚清臉上卻是更顯慚愧了,連連揖手道:“尚清失禮,尚清失禮,還望杜鵑姑娘見諒!”
見他乖乖退回原位,杜鵑這才氣呼呼的“哼”一聲,邁步回了裡間。
過了會,見裡麵沒了聲響,李尚清突然自嘲一聲,對著屏風上倒影出來的人苦笑道:“嗬~想來瑚兒妹妹此時定然是怨我甚至恨我至極了”先是聲音沉痛,緊跟著又含恨道:“當初也是尚清大意了,想不到那劉悅然竟那般下作,虧得還是輔國公府裡的小姐,我不過同她路過說了兩句話,竟就被說成了冒犯,且借此與我父母作要挾,我父母也是因著對方的強勢,才不得不低頭為我應下了這門親事,以致於我與瑚兒妹妹就此斷了前塵,著實可恨!”
說罷,李尚清忍不住臉上露出一副惱怒非常的模樣,也不知真是因著話裡的原因還是其他。
聽到這話,屏風後的人影仿佛更是傷心了,整個身子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而杜鵑更是緊張的連連安撫。
似乎是杜鵑的話起了作用,又或是回了神,裡麵的人終於不再低著頭,轉而看向了李尚清的方向:“那……那個翠兒又是怎麼回事?”聲音依舊有些低啞,似乎是因著太過傷心。
聽到這個名字,李尚清臉色不變,似乎也早有準備,溫聲解釋道:“那不過一個通房丫頭,之前也是因著母親以為我要娶的是你,擔心你的身子骨受不住生孕之苦,這才讓我先在房內收了個人,且你向來喜讀詩書,以後在處理庶務上也好有人幫你不是?”
“是嗎~”一聲似有若無的低喃,裡頭的人沒再說什麼。
倒是杜鵑先忍不住了,嗆道:“說的倒是好聽,不過是你的一麵之辭,且都現在這時候了,無論如何你都已同那劉小姐定了親,這時同我們家小姐說這些又有何用?難不成,你還能退親不成?”
“尚清正有此意!”聽到這話的李尚清簡直是迫不及待,一臉熱切的道,“那劉悅然貌醜心毒,又性格野蠻,在我心裡,便是瑚兒妹妹的一根手指她也比不過,如何能與瑚兒妹妹相提並論,且近來也不知那劉悅然從何處知曉了你我兩家之親,便揚言要來太原尋你,我這才不得不趕來此地,為的便是早一步提醒傅老師,以免瑚兒妹妹你被這母老虎下了毒手。”
見裡頭的人影不再顫抖,似乎正專注聽著,李尚清更是來勁了,道:
“之前尚清以為傅老師辭官了,在朝失勢,若是尚清不從那輔國公府,恐會連累你我兩府,這才忍著接下那醜女劉悅然,現在我已知曉三位世兄都已升官,朝中也不乏傅老師的門徒,加上皇上對傅家仍是聖眷優渥,想來尚清若是能得傅老師的支持,必能與那劉悅然解除婚約,之後若是瑚兒妹妹還願意,尚清就算傾儘家財也要八抬大轎的將瑚兒妹妹娶進門!”
似乎是想到了今後的日子,李尚清的嘴角都忍不住揚了起來。
而在屏風之後,從李尚清開口之始,裡頭的身影便已慢慢起身,直至他說到最後,不等李尚清回過神來,隻聽得一聲巨響。
“咣當!”一下。
屏風驟然被人踢翻,同時一道長影撲麵而來,結結實實的一鞭子將將打在了李尚清還麵露笑意的臉上,這力道,打得他整個人都倒了地。
然這還未結束,乘著李尚清雙手捂住臉連連哀嚎的時候,第二鞭,第三鞭接連而至,鞭鞭打在了他的身上,長鞭揚起的聲音在空中“簌簌”作響,而打至人肉體上的聲音便更為香脆。
“啪!啪!啪!”
一直連著打了足足十五下,持鞭的人這才停了手,倒不是手下留情,隻這李尚清許是多年書生,身子本就不大健壯,又遇到這驟然的發難,揚鞭的人又招招狠辣,不過五下就屁滾尿流,十多鞭下去整個人就暈了,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痛的,最後五下還是氣不過硬抽的。
“哼!”
一聲冷哼,劉悅然這才收起手上的鞭子,腳下又狠狠的踩了一腳李尚清的手,見其沒作聲,確認對方是真暈過去了,不由在心內狠狠鄙視了一番,隨後才慢慢放開腳,轉而看向身後的人。
杜鵑:“……”人已經呆了。
見此,劉悅然忍不住蔑笑一聲,道:“看夠了沒?”即使隔著臉上一臉肥肉,也能讓人看出她麵色的得意,“男人不聽話,就該這麼治治,打得多了,人也就聽話了。”
聽到這,杜鵑才回過了神,有些汗顏的低頭強笑道:“嗬~劉小姐……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