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
院外小道上。
眼見著一群師弟俱都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珊瑚立時眼神一厲, 一股冷厲的氣息撲麵而來, 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這時, 他們似乎也才反應過來, 眼前站著的……是自家以厲害著稱的大師姐, 再回想起以往在大師姐手下的“往事”,眾人齊齊打了個冷顫,紛紛低下了腦袋, 一個個的擠著往後麵退,仿佛一群遇到天敵的鵪鶉般, 縮著脖子作掩耳盜鈴狀,似是這樣就能逃脫被宰的命運。
剛剛趕上來的令狐衝:“……”所以說……這又是在作什麼死?
眼角瞄到自家七師弟陸大有的求救眼神, 令狐衝心下無奈至極, 卻又不得不因硬著頭皮上前求情,他邁步走近珊瑚,小心道:“大師姐,怎的停下來了?”說著, 抬眼看了看身前這一群高低不平的“小雞”,明知故問的又道了句, “是不是……師弟們又做了什麼事,冒犯了您?”
聽到這話, 珊瑚沒好氣的瞟了眼令狐衝, 眼中閃過了然, 隻麵上依舊沉沉, 一副準備繼續動怒的模樣。
但熟悉自家大師姐性子的令狐衝卻知道,這般沉默,便是意味著還有他插話的餘地,頓時精神一振,說話也大聲了起來:“大師姐,師弟們還小,又大都上山沒幾年,性子活些總是有的,若真做錯了事,還請大師姐看在他們年少無知的份上,原諒則個!”說罷,雙手抱拳作了一揖,麵上一臉的笑意,滿是討好之色。
見此,珊瑚斜睨了眼對方,嘴上雖有些沒好氣,但眼中已沒了怒火,隻佯怒道了句:“就你是好人!”說完,扭頭朝身前的一群小蘿卜頭又狠狠的瞪了眼,眼神冷厲得仿佛能射出冰針般的依次環視了會,見幾人皆低頭作懺悔狀,方才頷首示意道,“既是你們二師兄求了情,我便看在他的麵子上再放你們一次,但是!下次再讓我抓到你們一個個的不學好,跟群長舌婦般的嚼舌頭,那麼……事情便沒有現在這般輕鬆的了。”
說完,珊瑚袖子一甩,冷聲道:“下去吧!”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輕舒了一口氣,隨後齊齊抱拳行禮道:“是,師弟謹遵大師姐教誨!”說完,便是嘩啦啦的散了開去,路上猶是個個心有餘悸,腳下生風般的迫不及待跑離了現場。
當然,在跑路之前,也有幾人還記得扭頭看了看令狐衝,偷偷抱拳作揖,以示感謝。
對此,珊瑚沒怎麼留意,畢竟,此時此刻,在院子裡……有一個她更為在意的人。
猜測著那人貿然拜訪的用意,珊瑚沒顧得上理會身後的令狐衝,腳下一抬,便直直往院中大廳走去,腳下生風般,瞬間便繞過了一段曲折的紅走廊,來到了待客大廳門前。
“父親!”
伴著這一聲輕喚,珊瑚一把推開了半掩著的一扇大門,跨過高高的門檻進了門後,一眼……便看到了談得正歡的兩人。
珊瑚:“……”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說好的正邪不兩立呢?
而廳內的兩人眼見珊瑚突然闖入,皆是齊齊一驚,但也很快反應了過來。
被驟然打斷對話,再見到自家女兒如此失禮,嶽不群一聲怒喝脫口而出:“瑚兒,家中有客至,何以如此無禮的貿然闖入,為父這些年是這般教導你的嗎?”說罷,麵色沉沉,一副訓人模樣。
而與之相反的,則是坐在下首的東方公子,隻見其迅速站起身,一邊麵上笑意盈盈的往珊瑚方向走來,一邊一臉驚喜的對珊瑚道:“瑚兒,你怎的這時候便回來了?”按他預計的,怎麼也得晚個兩三天呀。
這般想著,他麵上卻毫無異樣,依舊是眉尖溫和,唇角淺笑,話語更是溫柔至極,隻臉上的那抹笑容……有些意味深長了些。
但因著他此時是背對著嶽不群往珊瑚而來,嶽不群自然沒法看清楚他此時的表情,若隻聽聲音,嶽不群恰好聽出了對方話裡那滿滿的笑意與迫不及待的喜悅,這種渴求而又帶了些小心翼翼般的討好,正符合年輕人麵見心上之人的心態,且他話語雖仿佛很是輕鬆,其實仔細一聽,仍是能察覺裡麵帶著的那一絲忐忑,怕是情怯吧。
想到此處,嶽不群基本已確定這位東方公子確實對自家女兒很有些情意,至於他家女兒對人家嘛……
嶽不群眼睛一轉,便掃見自家女兒在聽到對方的喊話後,臉色明顯冷了一層,接著,不等對方靠近,她便先一步開口道:“這話該是珊瑚先問您吧,東方教主!”
直接揭破對方身份的珊瑚冷冷凝視著東方不敗,完全沒有察覺到在她話語剛落的瞬間,她那一向沉穩內斂的父親臉上是如何的驚愕,真真可以說是驚得直接站了起來,額上更是瞬間冷汗直冒,臉上明顯的驚疑不定,眉頭皺得死緊,心神久久不平。
而聽到珊瑚這毫不客氣的話,東方不敗臉上笑意不便,隻有些嗔怪道:“瑚兒,你又如此見外了,我說過,你今後喚我東方便可。”
聽到東方不敗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珊瑚眉頭狠狠一皺,一臉不耐道:“還請東方教主勿顧左右而言他,珊瑚隻問,您今日如此大張旗鼓的來到我華山,到底……所為何事?”說著,她腳下輕轉間,已站到了嶽不群與東方不敗之間,作勢護著自家父親的模樣,對著東方不敗則是一臉的謹慎與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