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
數不清的刀光劍影在院中舞動。
樓上。
一男一女麵目相對,靜然而立。
夜風吹入, 卷起了滿屋繚亂的殺氣!
正當兩人僵持之際, 突然, 對麵的窗外一陣輕微響動,宮九隻見一抹鮮紅當先閃過,那夾雜著獵獵風聲的刺耳呼嘯便瞬間迎麵襲來,而當他側身閃避之後,便聽得那一陣從鼻尖而過的閃電般淩厲鳴鞭聲響起……又一名身形粗壯的男人應聲飛落在地。
“咚!!”的一聲。
眨眼之間,剛剛還候在屋裡的下屬已全部躺倒在地, 屋裡此時還站著的……便隻剩下他和珊瑚兩人了。
看著此情此景,宮九卻是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甚至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幾分,直看得他對麵的珊瑚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瑚兒~”一聲輕喚,宮九抬頭正麵對上珊瑚瞬間轉過來的目光,無視其眼眸中冷冷的寒意,隻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便知道, 今夜……你定不會於此缺席。”說著,袖子一攏,彆在身後,整個一副翩翩佳公子, 願與君細談的模樣。
見狀, 珊瑚也同樣稍稍鬆了鬆眉頭, 臉上帶起一抹笑意, 隻那對眼中……卻自帶著幽暗的深意。
兩人都知道,這不過是些敷衍般的試探,是“問路”,也是“橋梁”,因此,都不曾急著動起手來……雖然,兩人都已是殺機戰戰。
珊瑚慢慢的側了側身子,沒有直接站直,而是微微傾靠在另一麵的窗台之上,一手壓窗台,一手側放在腰側,兩腳微微交疊下,身姿妖嬈,十分的嫵媚動人。
看著宮九那張滿是自信的臉,珊瑚也隨之勾了勾唇,回道:“哦?表哥此話何意?”一邊說著,她還一邊用手慢慢繞著剛剛出擊的大紅長鞭,神色悠然之際,仍不忘挑眉望向宮九,麵上是毫不掩飾的……好奇與挑釁。
“瑚兒白日如此繁忙,表哥便隻得夜半相約了。”宮九一番似是而非的話後,便是一臉正經的勸告道,“表妹夜半會友,身為長者,表哥難免要來此奉勸一番,還請表妹以身份禮數為重。”
這般說著,宮九麵上卻完全是不以為然的神色,明顯輕率的語氣,明顯臨時編的台詞,甚至……那股毫不掩飾的敷衍之意,仿佛是在說:我便是在胡說的,爾又能如何?
而就在這話落地之際,宮九抬頭看了眼手握長鞭的珊瑚一眼,頃刻間,呼吸突的一促,臉色大變的同時,眼中也瞬間閃過一道猩紅。
對此情況,早有“經曆”的珊瑚自是了然於心,冷冷的笑了三聲後,隨即……
“混賬!”
“啪!”的一聲,紅色長鞭應聲而出,一道影跡垂直朝宮九刺來。
“嘩啦啦啦啦!”中間被殃及的桌子瞬間被抽倒,桌木散落在地。
“劈裡啪啦。”
這一鞭,鞭長且利,雖速度仍能目及,卻是無人能忽略其中蘊含的猛烈真氣,看著鞭頭那冷硬的鋒利,宮九迅速閃避的同時,心下卻是暗暗讚道:不想她竟也有此武學天賦,雖不知其師從何門,但若要像如今這般長鞭勁韌,硬如鋼,利如鐵,則必要將真氣全部貫穿在長鞭之上,使整條長鞭都得意覆得真氣,這便猶如將體內真氣外顯於外,如此深厚的真氣……著實不易,畢竟,真氣也是需人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
再看珊瑚麵容,白皙稚嫩,如此年少。
然而,事實如此,年少的珊瑚已修煉出了如此醇厚的真氣。
而這一次的相鬥,也不知是因為少了旁人,還是沒了顧及,總之……珊瑚這次沒了身份的阻攔,也無需再對眼前人隱瞞性情,整個人便仿佛破繭成蝶般,再沒了第一次比鬥時的可以收斂,有的,隻是狂放……與瘋狂。
星眸一閃,伴著珊瑚一聲口嘯,一根長鞭便連帶著她整個人都直直接刺向宮九麵門。
意料之中的,她的這一擊未能得手,宮九整個人便如同一條滑溜溜的蛇般,在鞭子穿過胸膛之前,又一次瞬間貼身躲過。
閃身避過之後,宮九麵上笑意不變,甚至在一道道鞭影之下,還有閒情開口道:“瑚兒,你莫不是……真想在此疼你表哥一番吧。”一邊說著,他腳下手上的動作不停,然而,每一次,當珊瑚覺得能抽到這人的時候,宮九都能在瞬間變幻身形,躲開了這淩厲而狠辣的一擊。
“劈裡啪啦!”
幾招過後,便是屋裡滿室的狼藉。
就在珊瑚連連使鞭卻沒能得手一次的時候,宮九鬼魅的身形慢慢停了下來,接著,抬頭凝視著對麵一臉細汗的珊瑚,袖下指縫穿插間,他的呼吸已出現了一瞬的紊亂,但不知為何,他遲遲沒有反擊的動作,最後,當珊瑚又一鞭出來的時候,宮九眼前一紅,竟是一臉笑意的迎了上去,而後……
直接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大鞭子,鞭痕從下顎直接連到胸膛。
對於宮九如此瘋狂而奇異的舉動,珊瑚臉上是完全的波瀾不驚,對其他事更是過耳不聞,隻在察覺到對方那驟然粗氣的呼吸聲後,臉上得意一閃而過,甚至彎了彎嘴角的弧度,同時也有了揶揄回話的興味:“正如表哥方才所言,表哥若真有此願,表妹自當為表哥達成,隻不知,表哥喜歡的是瑚兒呢,還隻是……瑚兒手中的長鞭呢?”
話落,珊瑚手上長鞭又是一抖,隻聽得“刷!”“刷!”兩聲,心神本就有些不定的宮九瞬間身子一僵,在發覺身側兩道風聲猛然襲來之後,不及細想,袖袍一展,便再一次避開了這一鞭,接著眼神一厲,猩紅的眼猛的一睜,身下頓時閃現鬼魅步伐,如鷹似幻間,珊瑚隻覺後背一緊,一抹溫熱已從身後靠了過來。
而就在身後陰影即將觸碰到她之際,珊瑚瞬間反應過來,右手帶著鞭子便朝身後猛的一轉,一抽,最後整個人往身後狠狠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