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斜睨了趙長河一眼，總覺得他好像不應該這麼聰明，怎麼看他都是一個慣於搏命的猛男，無論外表還是戰法……
但從央央那邊共享到的記憶裡，他又好像確實很聰明。
主要是很不願意去提取崔元央的記憶，每次接觸都是膩到人想吐的愛意，這東西共享多了真能潛移默化影響愛憎的。
想到這裡飄渺忽然就暴躁了起來，起手一擊轟在波旬天靈。
波旬本來還想說什麼，挨了這一記什麼話都憋了回去，虛影被揍得一陣扭曲，心魂鎖鏈隨著它的扭曲而變化收縮，依然死死纏繞。
波旬悄悄睜眼，試圖使個幻象掙脫。正如趙長河判斷的，鎖鏈鎖住的隻是主體，波旬無處不在，並不能完全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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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有僧人來帶路，趙長河就始終窩在她懷裡，抬眼看著她奶凶奶凶的表情，目不轉睛。
浩瀚河山，照見一切邪祟。當初清河鏡不過有部分作用，就幫趙長河照見了多少，何況飄渺本人。她對這方麵其實是最專業的……起初是為了趙長河的曆練不說話，後來入魔就成後腿了……現在的飄渺很生氣，很想表現，可惜沒有其他東西可以給她表現，隻剩揍波旬了……
飄渺麵無表情：“前半程你護我，後半程我護你，僅此而已，扯平了。你再這樣看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說到做到。”
美少女很凶：“結什麼陣？你們在找死？”
飄渺沉默。
她殺不了波旬。
“這就是你膽敢把捆我的鎖鏈撤掉的原因？”飄渺冷笑：“你憑什麼認為我還有理智，如何敢有這樣的期待！”
“那……王妃，得罪了。”古佛盤膝坐在麵前，示意周遭僧侶以他為核心結成了一個法陣。眾僧念念有詞，很快燦然金光泛起，金色的經文環繞趙長河與飄渺，緩緩旋轉。
最讓和尚們驚恐的還不是他倆。而是少女左手還提著一個鎖鏈纏繞的不知名物體，物體中散發的氣息讓和尚們膽戰心驚，總覺得那是大家最直接的死敵。
“哎呀魔頭怎麼了，魔頭也很可愛，四象教還是魔教呢，哪個要淨化了？沒事的。”
“陣”字都沒說完，眾人眼前一花，眼前出現了一個魔氣繚繞神色凶戾的娃娃臉美少女。
圓澄這時候才回過神來：“趙王！崔小姐……哦不，趙王妃！怎麼會是您二位？”
這是飄渺把入魔後的戾氣儘數宣泄在了波旬身上，大概順便還宣泄了被捆綁了一路的怨氣。趙長河遠眺那邊山崩地裂的場景，覺得以自己的銅皮鐵骨挨這一頓都死定了，波旬不愧為不死之身，感覺除了喊得淒慘之外連氣息都沒減弱多少，目測還可以打很久，夠飄渺玩了。
古佛倒是很自信：“那是因為沒有我們。隻要我們把他的心魔壓製住，其後再完成夙願，自然消解。”
飄渺本能地揮出一掌：“要淨化的是他，與我何乾！”
飄渺很是煩躁：“既然有此自信，那就先壓製，彆的再說。”
遠遠吊著的雪梟止住了試圖救援的念頭，果斷撤退。誰特麼去惹一個禦境三重的魔頭。
當然在這姑奶奶麵前他可沒法囉嗦，很快回答：“賢伉儷的問題我們結陣施咒，可以壓製，但無法根除。要根除則需要解決根源，再配合我們的手段方可。”
襄陽。
看著趙長河的神情，飄渺的臉色變得五顏六色：“你到底算個什麼天榜第一，滿心都是破綻，又是軟弱又是依賴，還好色！”
你們說這恐怖的魔頭是趙王妃？哦是了，這位入魔了，不是本身如此……奇怪，趙王妃有這等修行？那天榜()
第一什麼時候輪得到趙王，這夫綱沒了吧……
“何謂根源？”
趙長河勉強保持著平靜的語氣：“但我贏了。而入魔的人是你。”
如果趙長河醒著恐怕心魔要加重……飄渺在入魔狀態下都沒有反駁趙王妃！話說正常飄渺這樣似乎不算太奇怪，能讓入魔飄渺都這樣，大概真可以自豪一下了……
“……”美少女瞪視：“少廢話，能不能解？”
坑中煙霧彌漫，趙長河的咳嗽聲有些虛弱地傳來，似乎帶著點笑：“居然……這情況還能留手……”
美少女背上背著一個身上多處帶傷浴血的大漢，哪怕昏迷之中都能感覺一種濃重的欲念，散發出來都能擾和尚清心。
你既然從來都堪得破，為什麼始終一句話都不說？做個被綁著背了一路的小媳婦很好玩嗎？
悲劇的是飄渺真沒吹牛，無論波旬使什麼花招都再也沒有半點作用，都是念頭剛起就一頓胖揍，克得死死。
波旬：“……”
是不是不管什麼魔頭隻要長了一張央央那小白兔的臉，再凶都會變得奶凶？
飄渺落入坑中，低頭看著昏迷的趙長河，久久沉默。
“砰！”殿中和尚們儘數拋跌，那位被佛門當作最終期待的古佛連半掌都接不下來，直接被推到大殿一角的柱子上，差點撞得大殿傾塌。
“為什麼？”飄渺怒目而視：“按夜家姐妹的想法，你是連她們都能殺的，為什麼殺不了這個？”
一掌既出，仿佛八荒六合同時擠壓而來，把殿內所有人納入乾坤萬裡、無儘河山。
地上的趙長河忽地睜眼，一把抓住飄渺的手腕：“彆傷人……”
“你！”飄渺是真的很想殺了他，忽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死了，這事就解決了！”
趙長河終於笑了起來：“其實就算挖了我的眼珠子，我的血魔不滅體加上回春訣也能重生，就是比彆處的傷麻煩一點罷了。”
不知道識海深處飄渺自己的那張臉此刻看上去如何，是否還像之前那樣怨毒？感覺不會……
縹緲掐著趙長河的脖子，惡狠狠地摜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你給我清醒點！”
飄渺冷笑：“想死我就成全你！”
趙長河看了看，波旬已經被揍昏過去了……但他沉默片刻，還是歎了口氣：“我現在也殺不了。”
波旬欲哭無淚。
…………
她居然沒有反駁趙王妃。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古佛念誦一半，忽地雙目圓瞪，震駭不已：“好濃重的魔意！至少三個魔頭正在接近！速結羅漢大……”
“我不行了，再下去我要***你了。”趙長河維持著最後的清醒笑了一下，忽地給了自己一手刀，把自己敲暈在坑裡。
大家都在玩騙來騙去的把戲，趙長河也不是完全沒中招。他至少低估了波旬，總覺得以波旬這種模式隻要勘破了真幻就很好打，竟敢真的近距離接觸，被如此直接地引導心中之魔。天下誰敢這樣直接地和波旬玩遊戲，哪怕是夜無名都未必敢，就算明擺著在演，這心中之欲依然肆無忌憚地蔓延。
飄渺知道這不是趙長河變得多直球，他完全可以遮掩說那隻是誤導波旬的表層想法。之所以真敢說得這麼直接了當，完全是因為他的心魔叢生，已經掩飾不住欲念的緣故。
“因為我的心魔早就已經被惹出來了，我正在全力壓製你看不出麼……”
還是自己敲暈了自己，為的是製住欲念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