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陰】年降屍9(1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3260 字 5個月前

要酒和米乾什麼?何問靈不解,但她暫時沒有精力去理解了。

過了半小時她才慢慢緩過來,這半個小時裡白芷扶著她去洗了個熱水澡,把吐了一身的泥水洗掉,然後重新給傷口上藥包紮。白芷的雙肩背看著像高中生的普通大書包,實則是一個藥箱,裡頭可沒有高中生平時用的教科書,而是一瓶子一瓶子的藥水、各種大藥丸、乾燥的中藥,以及針劑。現在還多了特殊處理小組的武器和無線電。

“你是醫生嗎?”包紮時,何問靈絲毫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傷口清涼一片。

“醫生?”白芷被她問笑了,“你看我像嗎?”

何問靈不懂她笑什麼:“像。剛才如果沒有你給我塞的那顆中藥丸,我可能已經疼死了。”

“哦,那個啊。”白芷也不瞞著,“那裡麵確實有薄荷片,但主要成分……你還是彆知道了,反正不乾淨。不乾淨才能催吐,否則你吐不出來這麼多。”

“不乾淨?”這回輪到何問靈笑了,“如果沒有你和鐘言,我已經死兩回了,彆說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你就是讓我自斷一條胳膊,為了活下去我都乾得出來。其實……在那個煞裡頭,我見過鐘言進食,我覺得……他比我慘。”

白芷手下一停:“你怎麼知道的?”

“我雖然意識不清,但還是疼醒了那麼幾秒,我看見他在啃一個東西,柚子那麼大,會動會哭,血淋淋的。醒來之後我看到自己肚子上少了一塊皮,我就知道鐘言當時吃的肯定是我身上割下來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在煞裡我們還遇上一個叫梁修賢的人,我最後的印象就是他的脖子斷了。他死之前說了一些話,關於餓鬼道……我的記憶斷斷續續,但這些都是真的吧?”

“當然,鐘言他就是餓鬼。”白芷給她的傷口貼了紗布,“不光是他,我也不是人。我以前是藥人,用來煉丹的材料,和鐘言一樣,我們就隻剩下一口氣,這口氣沒了,人就沒了。你不怕我嗎?”

“不怕。”何問靈搖搖頭。

“等我和鐘言現了鬼形,你就該怕了。”白芷給她披上一件外衣,“走吧,看看他們在外頭乾什麼呢。”

“好。”何問靈被她扶了起來。

外頭,鐘言站在廚房的水池旁邊,飛練正撅著屁股吭哧吭哧擦地。“師祖,這樣算乾淨了嗎?”

鐘言回頭看了一眼:“乾淨了,彆擦了。”

飛練這才放下拖把,到鐘言的旁邊,兩人一起看水池:“師祖,這是什麼?”

“這是降頭的藥。”鐘言剛剛說完就聽到了腳步聲,回過身,白芷和何問靈一起出來了,“對了,有件事我想求你幫忙。”

“你說,我幫。”何問靈痛快地答應了。

鐘言扭頭看了看穿著寵物服裝的飛練,說:“你能給我一些女生穿的衣服嗎?”

“這個沒問題,隻不過……真要給他穿嗎?”何問靈看著這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兒,真不敢相信,白天自己還抱過他,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

嬰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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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問靈點了點頭,帶著白芷上樓去找,沒多會兒就抱下來一大堆,從裙子到襪子,從發圈到耳環,應有儘有。但是因為她比飛練高不少,所以很多都沒法穿。最後鐘言挑選了幾身過膝裙,飛練穿上後直接變成長裙,又挑了幾雙高筒襪給他,最後配上女生的皮鞋,以及一件米白色的大毛衣。

“再把頭發紮上。”鐘言細心地幫他梳著頭發,生怕弄疼了他的頭皮,“可不敢再讓你碰我的血了,長這麼快,再碰一次豈不是一下子躥到比我還高?”

“我將來一定比師祖高。”飛練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原本披散下來的黑發在鐘言手裡變成了聽話的辮子,用黑皮筋牢牢地紮著。看著看著,他忽然問:“師祖為什麼不戴簪子?”

“你怎麼總是說胡話?”鐘言看著鏡子裡的他,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兒如果漂亮起來,秀氣程度不輸給女孩兒,“我是男人,男人不戴簪子。”

“那師祖以前怎麼梳發?”飛練轉過身,摸了一把他的頭發,眼睛還往他頭頂看,似乎非要找出一根簪子來。

“以前我用發帶束發,或者戴冠,那才是男人的東西,簪子是女人用的,我用不上。”鐘言仔仔細細地幫他扣好紐扣,“走吧,咱們該乾活兒了。”

廚房裡,白芷和何問靈一起看著玻璃碗裡的菌絲,它們都被鐘言洗乾淨了,可根係的部分還殘留人類的皮膚組織。白芷試著關了下燈,它們便不動了,再開燈,它們又活動起來,扭成一團。

“你家的米和酒我就隨便拿了,以後有錢了我給你墊補。”鐘言下來之後先翻櫥櫃,“那些菌絲現在可以碰,不用太害怕。”

“沒有危險了嗎?”何問靈心有餘悸。

“沒有了。”鐘言走過來,將手伸向它們,菌絲完全感應不到人的手指,“降頭師下降分為兩種,這是藥降。藥降是將細菌、毒物、微生物這些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到人的身體裡,可以是粉末,也可以是液態,總之無色無味,防不勝防。但是有個必要的條件,就是降頭師必須和被下降的人有接觸。現在這個人和咱們都沒接觸,這東西自然沒用了。”

“那還有一種是什麼?”何問靈想了想,“和我接觸的人很多,13小隊那些人,我差不多都見過了,恐怕一時半會兒找不出下手的真凶。”

“另外一種不需要和人接觸,叫作飛降。飛降隻要拿到人的頭發、生辰八字、指甲、衣服,甚至照片,總歸是相關的物件就能下降頭了。飛降的降頭師比藥降的降頭師要厲害得多。”鐘言給她接了一杯熱水,“你仔細想想,都有誰觸碰過你的傷口。”

“觸碰我的傷口……”何問靈潤了潤嗓子,“一個女隊醫,然後……趙恒帶著一個穿壽衣的人來過,他們看過我的傷口,問我在望思山上都發生過什麼。”

“穿壽衣的人……”鐘言看向天花板,想了想,“

趙恒為了殺我,

還真是舍得下血本。”

飛練聽得雲裡霧裡,

他出世還不到一天,已經遭遇了各式各樣的怪事。何問靈又潤了潤嗓子:“那你們是怎麼發現我被下降頭了呢?”

“其實在車上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了。”白芷替鐘言回答,“在車上你偶爾會很亢奮,我們就開始留心觀察,後來鐘言索性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下車後肯定有變故。下車之後,你先是冷不丁地笑了一下,眼睛也起了變化。好在你很幸運,遇上我們,降頭時間又短,被下降的人隻有最開始會出現奇異的舉動,一旦錯過了這個舉動,就再也看不出來了。所以鐘言著急回來,他怕來不及解降。”

“沒錯,我選擇走樓梯也是因為這個,包括我讓你大晚上來接我。”鐘言翻了翻冰箱,遞給飛練一瓶冰牛奶,“我擔心傀行者裡有人對你不利,所以今晚必須和你見上一麵。如果剛剛乘坐了電梯,你在電梯裡一定會看到自己的模樣,一定會驚慌失措,反而打草驚蛇。你這一路可真是笑著回來,一路說話,一路微笑。”

何問靈打了個哆嗦,想了想那場麵真是詭異,怪不得他們那樣看著自己。“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不是我救你,是你自己救自己。我從不渡人,人自渡而已,如果你晚上不願意來接我,那麼這個時機就錯過了。年降屍都是取活人下降,一年後這個人就算活著也隻是行屍走肉了,到時候就算打開腹腔,讓最厲害的醫生做開顱手術,肚子裡腦子裡的組織已經被菌絲蠶食得一乾二淨,隻剩下不斷扭動的白色菌群。那人對付你,其實也是變相對付我,想在我身邊安插一顆活釘子,往後對我不利。”鐘言繼續翻著冰箱,“爛尾樓的那根菌絲……”

“那個快遞小哥。”白芷接話,“我當時就覺得他怪怪的。”

“八成就是他了。”鐘言點了下頭,“年降屍這種術也有五行相克,彆看菌絲落土而生,實際上土專門克它。所以我們讓你吞下泥水,就是為了逼出剛落進你體內的菌芽,但如果那東西在你身體裡時間長了,喝下再多泥水也逼不出來。”

何問靈摸著傷口,腦子轉得也快:“等下,剛剛在我門外的那隻活屍,會不會就是跟蹤你們到爛尾樓的那個?”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爛尾樓裡也不一定隻有一隻活屍去過,但必定有一隻是年降屍。你仔細看,你身上的菌絲比我拿來的那根要細,說明你那根還未長成。而爛尾樓之所以能逼出那隻活屍裡的東西,是因為風水。那片樓是我精心選過的,本身就是土行之地,我為了抵擋陰兵過道,特彆弄了天地土行陣,凡事懼怕土的東西一進去就如同埋入地下。”鐘言解釋了一通,“我現在先忙一陣,忙完給你們做點吃的。今晚我坐鎮,外頭的東西進不來。”

有鐘言這句話,何問靈就放心了,隻是十分地不甘心。她從沒傷害過彆人,可彆人卻輕而易舉痛下殺手。她開始羨慕了,羨慕白芷和鐘言的這份力量,不再任人宰割。

鐘言也看懂了她的神情:“你彆急,以後如果有適當的機會,我會幫你

。現在幫我拿酒,然後煮一鍋米飯。”

“我來。”飛練說著就伸長了手臂,輕而易舉將高處的酒瓶拿了下來。何問靈拿出蒸飯用的電飯鍋,倒進了一碗米,隨後加水到食指第一個指節處,設定時間。

“是紅酒啊。”鐘言拿出酒杯,自言自語,“要是黃酒就好了……不過沒事,紅酒也行。”

淡紅色的葡萄酒倒進酒杯裡,色澤、香氣這都不在鐘言考慮的範疇,更不為了品酒。倒滿之後,他伸手問白芷要東西,白芷拉開書包,取出一片乾枯的樹葉。

“師祖,這又是什麼?我能看看嗎?”飛練問。

“不用看,這是普通柳樹的樹葉,取一天內最陰的時辰摘下,然後晾乾。”鐘言將葉子泡在酒水裡,方才硬得一掰就斷的柳葉開始吸收水分,逐漸濕潤。隨著酒水的浸泡它也變得柔軟起來,一開始漂在液體表麵,半分鐘後就沉入液體當中。

“柳樹屬陰,是五大鬼樹之一,能招魂,也能給鬼泡酒。”鐘言端起酒杯聞了聞,他始終接受不了葡萄酒的香味,還是從前的黃酒醇香撲鼻,“我隻是想試試,跟著咱們的活屍究竟是鬼魂操縱,還是降頭術,或者兩者都有。一會兒我將柳葉酒放到門外,如果是有馭屍人作怪,那活屍一定禁不住誘惑,會喝這個。”

飛練吸收著這些知識,忍不住問:“那如果是降頭術呢?師祖彆怕,我把他們都殺了。”

“咳咳,不要隨意打打殺殺,你會受傷的……”鐘言看向電飯鍋,自然有兩手準備,“年降屍不會喝柳葉酒,但是一定會吃倒頭飯,咱們等等吧。”

蒸米飯要用二十分鐘,鐘言也沒閒著,知道他們都饑腸轆轆。好在何問靈平時在家寫作,不怎麼出門,冰箱裡應有儘有。可是看著現成的食材,鐘言又忍不住穿上了圍裙。既然自己有這個手藝,怎麼能讓飛練吃方便麵?

他死得慘,連口正經飯都沒吃上就死了……鐘言一個不忍心,等到再反應過來,已經打上了雞蛋。

幾個雞蛋一起打碎了,用筷子飛快地攪著,蛋液不能太粘稠。廚子做飯都用自己的舌頭去嘗,可是他不行,凡事都靠累積的經驗和感覺。

等到蛋液打好了,他往裡麵加了一些海鹽,然後打開一瓶牛奶,倒進去一些。最後從冰箱裡翻出一瓶蜂王漿,這是好東西,必須給飛練加上。

以前蜂子難得,要想找點上好的蜜糖簡直是難上加難,一來是養蜂人的住處並不固定,他們驅趕馬車、驢車或者騾子車,哪裡的花兒開了,他們就到哪裡去。二來是,從前的蜜都要往上送,雖然是百姓所釀,可落到百姓手裡的不多,有時候一年都落不到幾瓶。

現在好了,罐裝的蜂蜜隨隨便便就能在超市裡買到。

把蜂蜜加進蛋液當中,可以讓雞蛋羹更嫩,而且壓得住蛋腥味。鐘言再次攪和起蛋液來,旁邊的蒸鍋也好了,他將裝有蛋液的小碗放進去,先開大火,自己在一旁盯著,等到雞蛋液被蒸冒泡之後再急轉小火,蓋上鍋蓋,等著燜熟。

飛練在一旁繞來繞去

幫不上忙:“師祖做什麼?我也要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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