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陰】年降屍10(1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3557 字 5個月前

何問靈昨晚查到很晚,最後體力不支,睡在了電腦桌上。剛剛雙腿被壓麻了,一下清醒,這會兒正蹲在白芷的書包旁邊,觀察她的皮膚。

聽到樓下有點動靜,白芷也醒了,睜眼和何問靈四目相對:“你乾什麼?”

何問靈搖搖頭,麵前的人上一秒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這一秒已經起了變化。皮膚的褶皺宛如得到春雨滋潤的土地,慢慢褪去乾燥,變得重新飽滿。白如銀絲的頭發像泡進了墨水,顏色從發梢開始渲染,發根處最後變成了墨黑。

一頭枯發變得充滿彈性,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沒嚇著你嗎?”白芷摸了摸臉,現在已經變回來了。這麼久了,見過她衰老的人已經不剩幾個。

“沒有,隻是很想研究。你這樣會難受嗎?”何問靈蹲著問。

難受?白芷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從沒被問過這個問題,被當做藥人試藥、煉藥,吞下所謂的長生不老丹,然後就變成了怪物,直到偶然間被鐘言救了出來。

“沒什麼難受不難受的。”她扶著地板坐了起來,看到開著的電腦屏幕時不由一愣,“你看了一個晚上?”

“還好吧,我以前趕稿子也經常熬夜。”何問靈也站了起來,“看了不少關於降頭的電影,感覺演得比較假。”

“少看點兒,這種東西能不知道就不要知道,否則隻會害了自己。再說你本來就倒黴……”白芷覺得她還是年齡太小了,二十多歲的小丫頭肯定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時,一個人噔噔噔地跑上了樓,到房門前敲了敲:“師祖讓你們下去,周圍不對勁。”

是飛練,白芷穿上衣服,波瀾不驚地說:“讓他等一下,我們馬上下去。”

何問靈沒有她這樣鎮定,險境一個接一個地來,她稍顯驚訝:“你為什麼不覺得意外?”

“可能是因為……我活著的這些歲月裡,意外太多了吧。我真的很討厭意外。”白芷苦笑了一下,“小丫頭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呼。”何問靈已經微微出汗,雖然她自詡比普通人冷靜理智,但仍舊會有後怕,“好,既來之則安之。不過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先說。”白芷咬著皮筋,紮好了丸子頭。

“能不能給我一把槍?”何問靈指了指她的大書包。

“等你再長大點兒的吧。”白芷拒絕了。

“我今年二十五,還要長多大?”何問靈具體地問。

白芷想了想:“過六十大壽那天,我送你一把。”

剛看到希望又希望破滅的何問靈:“……謝謝,到時候我可以把槍杆子當拐棍。”

兩個人調侃著就下了樓,雖然隻是一個從樓上到樓下的過程,但何問靈已經產生了非常巨大的心理改變。昨晚之前她以為自己人生中的怪事已經告一段落,現在她完全接受了命運,靈異恐怕就是以後的主旋律,這就和鬼煞一樣,你不去撞它,但是它會主動來撞你。

既然如此,她接受就是。

到了樓下,鐘言斜靠著門框。“你們休息好了?”

“還不錯。”白芷一腳邁過地上的酒杯和飯碗,“東西都被人吃了?”

“誰知道呢。”鐘言一笑,“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這一層都在煞裡吧?”白芷經曆得多,“這回麻煩了,恐怕要和這一整層去解釋,慢慢找生門。”

這也是鐘言最煩擾的地方,要是他們自己入煞也就算了,要是一堆人一起進去,每回都要解釋一通。大家若是全信他們,倒還好,但人性難測,肯定有不信的,到時候說來說去最費勁。但不願意乾也得乾,鐘言先走出去,敲了敲隔壁的門。

兩三聲門響之後,沒有人來開。

可能隔壁沒有人住吧,太好了,省得解釋。於是鐘言又去敲另外一家,幾次敲門下去,奇怪,還是沒人。再換,連續幾次都是敲門無果,門外有聲內無聲。

這就太過巧合了,連續試了幾次之後鐘言索性不敲了,恐怕這個煞裡隻有他們四個。“既然沒人,咱們也彆去找,先回去收拾收拾,然後下樓轉轉。”

擺明有古怪,可鐘言沒表現出擔心的樣子,手串沒震,就說明這個煞不一定是鬼弄出來的。回到何問靈家裡,大家按部就班地洗漱、換衣,鐘言甚至還抽空看了一眼昨晚的門外攝像頭錄像。

攝像記錄裡,是自己把酒杯和倒頭飯放出去的,關上門之後一切如常。隨著時間的流逝,外頭的感應燈黑掉了,而且就這樣一直黑著。鐘言不得不加快進度,快速瀏覽,發現距離自己放了東西兩個小時之後,外頭的燈亮過一次。

亮的那一刹那,有個人站在他們的門口。

畫麵一閃而過,緊接著就出了問題,黑屏了幾分鐘。等這幾分鐘過去,攝像頭繼續開始工作,走廊裡的感應燈已經滅掉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可是隨著外頭的天越來越亮,鏡頭裡的一切不再需要感應燈也能看清楚了,鐘言將畫麵拉近,對準了飯碗和酒杯,果真,裡頭都空了。

看來就是黑屏的那幾秒裡,活屍來過。鐘言再次倒回,重新看那關鍵的一段,仔仔細細盯著黑屏前一晃而過的人影。看了這麼一會兒,他再看向窗戶,外頭亮堂堂的,像是鵝毛大雪那麼白亮,窗戶內層像起了一層大霧,看不出什麼名堂。

借著這個時候,大家都墊補了幾口東西。鐘言放下手機,看他們吃肉鬆蛋糕、雞排飯、香蕉牛奶和牛肉乾,轉過臉,吞了一顆大藥丸。

“師祖又吃這個。”一直沒吭聲的飛練又靠近,“我也想嘗嘗。”

“這個你可吃不了。”鐘言將飯盒收好,不讓他碰。

吃完飯,四個人準備下樓了,整個樓層果真就如鐘言推斷,除了他們再無他人。他們仍舊沒有乘坐電梯,選擇從樓梯下去,樓梯裡麵仿佛也下過了一場暴風雪,到處都是凍冰的痕跡。

鐘言在前頭打頭陣,身後是飛練。然後是何問靈,最後麵由白芷斷後。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腳下咯吱一聲,踩

雪的聲音一響,腳下就有一塊蓬鬆的雪被踩實。走著走著鐘言率先發現了不對勁,何問靈住在高層,可是他們隻往下走了三層,已經沒有再往下的樓梯了。

隻留下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

“看來隻有這條路了。”

鐘言先觀察了一番四周。周圍三麵環牆,他怕這裡有下陷地形,形成凹風煞。畢竟現在年降屍已經找上門了,不能給他們碰上壞風水的機會。

確定地形無礙之後,鐘言才帶人出來,順著這條道走出來便是公寓樓的大廳,離開大廳後……鐘言傻了眼。

外頭不再是現代的建築,來時的馬路也看不出一丁點跡象。周圍全部都是山石,淩亂堆積在路的兩旁,最頂端掛著看不出顏色的彩旗。隻不過那彩旗被常年的風雪磋磨已經破敗不堪,發不出獵獵的聲響。

寒風吹在臉上猶如刮麵,他們已經來到了雪山的山腳。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白芷也納悶兒。

鐘言也迷糊了,要是鬼煞,他不可能不知道,但偏偏沒有鬼的氣息,銅錢手串感受到鬼就會震動,現在安安靜靜。就如同它遇見了活屍或者仙家,根本無動於衷。好在他們都穿了厚衣裳,能夠抵擋一陣的冷風,麵前隻有一條路,就是通往山頂。

越往上爬,風越大,依稀能聽到誦經的聲音,還有金屬震鳴。

鐘言很少聽人誦經,但很久很久以前他是聽過的,也曾經拜過蓮花寶座上的神像,隻為了心願達成。但是現在這陣誦經和他以往聽過的不同,斷斷續續,聽不真切,卻有股力量湧動,穿過了心頭。

不是恐懼,隻有安寧,而且非常熟悉,就好像自己回到了小時候,還是一個小小的餓鬼,被人收在了寺廟裡,日日夜夜地聽著……他再次眺望山頂,看到了更多的旗子,雪猛烈地下著,打得他睜不開眼睛。又一陣風朝他吹來,拉著他的飛練輕輕地鬆開了手。

鐘言看向他,似乎要明白怎麼回事了。

飛練沒有說話,目光悠遠地看向山頂,確實有著無限的向往。“師祖,那裡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你們不要送我了,你們上不去。”

“所以這個煞是你弄出來的?”鐘言問,既然這裡不是鬼煞,那必定是其他的能量。

“是,因為我要找東西。”飛練抬頭看他,“我必須要找一樣東西,能讓我長長久久地活著,不再被武器傷害。”

鐘言點了點頭,這就對了,那麼多組織想要殺掉自己、搶奪陰生子,大概就是為了這個。鬼子現世,引起風水動亂,短暫時間之內百鬼夜行,清風可見,這都是受到了飛練的影響。大概是因為陰生子是通往某處的鑰匙,隻有他,才能打開這扇大門。

而這扇大門背後,有著所有人想要的寶貝。

“師祖,你們在這裡等我,我爬到山頂,拿完了就走。”飛練指了指山頂,看上去遙不可及。

鐘言也看過去,這山太高了,單單是這樣一望,就像望著世界第一高峰。他沒法估量飛練要花多久才能爬到山頂,或許一天,或許一年,再

或許……足足耗費十年?

白芷與何問靈也麵露猶豫,鬨了半天這是飛練弄出來的。

可能是察覺到了大家的猶豫,特彆是鐘言的猶豫,飛練又一次抓緊了他的手指:“師祖,你信不信我?”

一片雪花落在了鐘言的眼睫毛上,也有幾片落到他的鼻尖上。但因為他體溫過低,雪花都沒有快速融化,而是掛在那裡,宛如一點瑩白色的綿白糖。

“你去吧,師祖等著你回來。”

最後鐘言說,“隻是那山太大了,你要小心。”

“好,等我回來之後,我想你陪著我玩一場雪。”飛練笑了笑,似乎感覺不到寒冷。這一次他毅然決然放開鐘言的手,轉身離去,饒是鐘言再不舍也沒有挽留,看著他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之中。

“讓他一個人去行嗎?”何問靈不放心地問。

“這是他的劫數,他自己要去破,咱們都幫不了他。”鐘言索性轉了過來,好在飛練戴著自己的續命繩,多多少少有了些心理安慰,“他渡他的劫數,咱們做咱們的事,要辦的事……還挺多的呢。”

白芷一聽,就知道大戰在即:“你又想乾什麼?”

“把宋聽藍的無電線還有特殊小隊的無線電給我,從離開紅煞到現在剛好一天,我要收網了。”鐘言朝她伸了伸手。

崇光市內,傀行者的大本營已經亂成一團,王大濤一麵核對著最新的數據,一麵拿著對講機喊人:“最新的能量檢測報告已經出來了,崇光市的市內出現了高能量場,極有可能是陰生子找到了太歲肉,我們要派人過去!”

“隻能鎖定高能量場在市內嗎?不能再詳細一些嗎?”無線電裡麵的人問。

“鎖定具體的地點需要時間,大概需要十五到二十個小時左右!”王大濤火急火燎地說,“崇光市從沒出現過這樣的高能量,昨天還連續出現兩次波動,一定是!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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