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陰】年降屍13(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3714 字 4個月前

言這時說,“讓屋裡的人先走。”

“這屋裡誰都彆想走!”

屋外的人就要往裡衝,剛剛還和他們說話的同伴已經變成了屍體,報仇的情緒瞬間吞噬了他們的理智。於是拿槍的拿槍,準備請仙的請仙,更多的人往裡衝去,腳下踩著粘稠的血。

鐘言看著他們衝進來,隨後閉上眼,風來了。

起初隻是一陣微風,吹得他鬢角的頭發隨意飄動,緊接著微風變成了足以吹響玻璃的風速,左側的藍色落地窗嗡嗡地震動起來,刹那間,整塊的玻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仿佛外頭刮起了猛烈的颶風,直衝這屋裡來了。

哢嚓!

最大的那麵玻璃碎了。

碎片飛向屋內,在氣流的作用下朝著鐘言飛去,可是還沒有碰到他就全部掉在了地上,嘩啦啦,仿佛變成地麵上閃著光的碎石。鐘言聽著這聲音,看向那些已經衝進來的人,每個人都麵露殺氣。

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一個十惡不做的餓鬼,今天必須要斬殺在此,看著自己的頭滾落,看著血紅色的液體從脖子裡潺潺流出。

然後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被掀翻在地,如同被這風給吹倒了。有的人隻是摔在地上,有的人摔在了牆上,還有人直接飛上天花板,再落下來。夾雜著雪花的旋風當中是一個長頭發的男孩兒,轉身時過長的頭發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五官還未長成,可是露在外頭的眼睛已經學會了淩厲的神色。這不該是一個孩子擁有的表情。

等風聲停下,飛練剛好踩在一個人的後背上,那人的手裡拿著一把細長型的馬刀,刀柄稍稍一動,刀尖就可以挑破飛練的腹部,將人刺穿。飛練輕巧地往後一跳,躲開了他的偷襲,不遠處響起了拉弓的聲音。

有人的十字.弩已經架好。

純金弩箭頭的武器發射出來,還不是單弩,數十支弩箭一起襲來,遮天蔽日,劈頭蓋臉地落下來,隻要稍微走神就要被它們刺穿身體和腦袋。飛練再次翻身而起,右臂變成觸手黏在了天花板上,身體向後翻騰,地上趴著的那位直接將馬刀投擲過來,飛練踩到了馬刀的刀柄,腳腕一勾,將刀換了個方向,踢了回去。

窗外的自然風吹了進來,飛練落回地麵,腳下粘稠的液體幾乎能粘住他的鞋底。冬日的光照射到他的臉上,反射出他眼白裡的猩紅色,如同即將殺紅眼的小獸。

片刻的安靜,飛練的雙臂變成巨大的觸手,將麵前所有人一掃而過。剛爬起來的人甚至還沒站穩就倒下了,差點被他掃到破裂的落地窗前,掉出去墜樓而亡。哀嚎聲不斷,觸手收回,飛練轉身快走,不想再看他們。

再看他們,自己一定會忍不住再開殺戒。

“師祖!”他朝著鐘言的方向去,眼裡的那片猩紅色瞬間開始褪色,逐漸往淡色變化。等到他跑到鐘言旁邊時,窗外剛好照射進一縷金色的光芒,給飛練那張小臉鑲了一層金邊,長長的睫毛尖端的顏色都變淺了。

“我回來了,你好不好?”飛練摸了摸鐘言的手,身上還帶著寒氣和冰淩。

“師祖很好,就是擔心你。”鐘言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累不累?”

“累,但是我想著趕緊回來見你,想著想著,就不累了。咱們去玩雪吧!”飛練說完耳朵一動,風聲變了,這不是自己帶出來的動靜。他順勢將鐘言往後一推,單獨回身抵擋,可是風刃已經抵達耳邊,儘管雙臂和雙腿快速化作觸手還是被銳利地割了下去。

“飛練!”鐘言的手也被風刃割傷,掌心多了一道血紅。鮮血順著腕口滴答,流過了他的銅錢手串,他快速抓住飛練的身體,剛剛還是人形的飛練已經變回了原狀,隻不過沒有了觸手。

血還滴著,鐘言用掌心蓋住飛練的傷口,心疼地捂住被割出的橫截麵,而飛練也沒有止步,又有幾根觸手長了出來,但一陣風刃過後,全部齊刷刷地掉在了地上。

鐘言愣了一下,起身擋在飛練的前麵,抬起袖口麵對即將到來的風刃:“蔣天賜!”

風刃停了,變成了一陣微風,貼著他的麵頰吹了過去,隻是削斷了幾根長發。

“果然是你。”鐘言還未見到本人已經猜出了身份。果不其然,安靜的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聲響清晰乾脆,可見走路的人沒有半分猶豫,照直衝這裡而來。等到那人身影顯現已經進了屋,西裝革履,文質彬彬,根本不像是傀行者。

隻是他手裡拿著的無線電,泄露了他的身份。

“你怎麼知道是我?”蔣天賜問,同時對無線電說,“已經抵達五層,無人生還,彙報完畢。”

“怎麼無人生還了?”王大濤站在一旁問。

蔣天賜看了看他,再次拿起無線電:“13小隊前隊長王大濤逃過一劫。”

從現任隊長退位的前隊長王大濤:“……啊?”

“上頭派我來,就是為了接替你手裡的工作,你現在可以著手退休的事了。感謝你為組織工作二十五年,安享晚年是你應得的。”蔣天賜低沉地說,再回頭看鐘言,“你怎麼知道是我?”

鐘言先確定身後的飛練沒事,雖然重傷,可好在沒傷到本體。隻是以前如果觸手被割斷會立即化為血水,現在那些觸手還在地上扭動著,仿佛神經未斷。

“我猜會是你。”檢查完飛練,鐘言才起身,“我進入過你們傀行者的內部網站,看到過你的名字。你是東部陣營的主力乾員,目前精神穩定的級傀行者。”

“四級。”蔣天賜糾正他,說話像機器,毫無感情。

“你什麼時候升級了?”王大濤追問。

“昨天。”蔣天賜朝他點了下頭,繼續看向鐘言,“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沒錯。”鐘言也點了下頭。

“殺得好,就算你不殺,這些人我也打算清除。”蔣天賜看了看四周的殘骸,“你這招很高明,先是用自己當誘餌,引出所有打算對付你的人,再發出具體定位,把每個部門對你不利的人集中起來。各個組織都有好人,隻不過這些人不是。”

他走向特殊處理小組的那片血跡:“特彆是這幾個

,他們殺了餘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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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言反問。

“一個四級傀行者,也是我以前的搭檔。她才十九歲,表麵上是一位網紅,實際上,她曾經以一人之力拯救崇光市四次,每一次都是S級的鬼煞。”蔣天賜緊皺眉頭,似乎不願意回憶那段經曆,“這麼簡單的就死了,便宜他們。”

鐘言用袖口擦掉掌心的血跡,早知如此,就該下手狠一點。

“現在你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打算怎麼辦?”蔣天賜忽然問,“現在外頭已經有你的懸賞令了,五百萬一條命。”

“我就值五百萬?”鐘言覺得自己太便宜了,“怎麼也得一億吧。”

“你隻要走出去,就會知道有多少人將槍口對準你。”蔣天賜強調。

“那如果我加入你們傀行者呢?”鐘言反將一軍。

王大濤被突然扭轉的局勢搞懵了,之前自己那麼極力要求他加入,他都不曾同意。

“你是想讓我們給你兜著,對吧?”蔣天賜看透了他的計謀。

“我一開始就這樣計劃的,因為我知道傀行者必定會給我兜著。”鐘言算準了接下來的每一步,“風水動亂了,鬼煞隻會越來越多,你們缺人。”

蔣天賜停頓了兩秒,確實如此。

大家都沉默了,隻有桌子下麵蹲著的何問靈想要出來。白芷將她壓了壓:“彆動!”

“那個能不能吃啊?”何問靈看著滿地的屍首,恨不得四處溜達挑挑揀揀,“剛才我看到有一個還不錯,咱們去給鐘言找找。”

白芷無奈地閉上眼,果然,年齡小的女孩兒就是麻煩。

這時鐘言開出了條件:“我不多要,既然外麵開價五百萬要我的命,我就要五百萬的年薪,以及一套安全的住房,第一年一次性付清,往後崇光市S級及以上的鬼煞,全部交給我處理。”

蔣天賜又停頓了兩秒:“有點貴了。”

“那你慢慢想吧,以後有事彆找我,反正鬼煞蘇醒對我沒壞處,我又不是你們人。”鐘言永遠那麼有把握,讓王大濤看不透他究竟還有什麼底牌。結果鐘言剛說完,蔣天賜的無線電就響了。

“天賜,儘快趕往市中心,十中學的事趕緊解決。學生和老師已經困在學校的鬼煞裡麵兩天了!家長那邊已經鬨起來了!”

催促緊急,就如同鐘言料到的那樣,崇光市的鬼煞越來越多,正在複蘇。蔣天賜先回複了無線電,然後問:“你怎麼猜到我有任務?”

“直覺。如果沒有大事,你不會空降。”鐘言回答。除了直覺,還有他對周遭信息的分析,蕭薇曾經說過,她的醫院接收了一具校工的屍體,明明學校那邊上報的是剛剛意外身亡,可是屍體已經像死了很久。

這就說明最起碼有一所學校裡的鬼煞正在形成,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好,我暫時答應你。”蔣天賜不得不點了點頭。

“對了,我要醫藥費,還有每個月十萬夥食費,這不算在我的年薪裡。”鐘言又加碼了,想到飛練的傷勢,痛徹心扉,“你剛剛可是傷了……”

“師祖,你的手在流血。”

鐘言定在原地,背後這聲音又陌生,又熟悉,像是飛練,又不太像他,比剛剛的聲音低沉了不少,像正在經曆變聲期的高中生。他猛地轉過去,還來不及為飛練的傷勢痛徹心扉,隻見剛剛被砍成七塊的觸手連同本體都站了起來,全部變成了完整的人,全部都是飛練。

八個飛練站在他的眼前,隻有一個穿著衣服。明明剛才還是十歲的男孩兒,現在變成了十五六歲的少年,原本隻搭到鎖骨的頭發這會兒超過了肩胛骨,發絲烏黑。濃黑的眉和濃黑的睫毛相互呼應,頎長的身體和鐘言差不多高了。樣貌初長成,目光清澈又有一絲對蔣天賜的淩厲敵意,隻不過飛練已經學會了偽裝,殺意一閃而過,變成了笑意,機警又聰敏。

如果說剛剛是隻會蠻力的小獸,那現在這頭小獸已經學會將獠牙收起,周旋人心,隻等待出籠的機會。

“你們都是……”鐘言看著他們一起走過來,圍住自己,“怎麼都是?”

“師祖,那個人,他是不是傷了你?”八個飛練見鐘言愣著不動,一起說,“要我們為你除掉他麼?”

鐘言又一陣恍惚,伴隨身體的成長,飛練的智力也飛速發育,他現在會用“你”,並且有了自身複數的概念。

辦公桌下,白芷默默地抬手,捂住了何問靈到處搜索屍首的雙眼:“不要看飛練,你太倒黴了,會長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