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陰】樓蛞蝓3(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2687 字 7個月前

飛練看到蔣天賜難受,彆提多開心了,整張臉藏不住喜樂,呈現出一個大大的[(^?^)]。鐘言則視若平常,毫不意外,自己當初第一次喝白芷的藥就是這個下場。

中藥會平等地整治每一個嘴硬的人。

蔣天賜被苦得麵如菜色,苦得他靈魂都快升華了,不用產生幻覺都要產生幻覺。鐘言用一個“我懂你”的眼神看過來,拍拍他的肩:“大郎,喝藥了。”

“咳咳,這話可不能瞎說。”蔣天賜的撲克臉越來越臭,鐘言笑著從他身邊走開了,去找王副隊商量晚上睡覺的安排。

人多,地方少,集體宿舍要安排好。

白芷的房間當然就睡女孩子了,何問靈和蕭薇都跟著她。而鐘言的房間還可以再睡一個,正當他猶豫著叫誰進來時,飛練將歐陽廿帶了進來。

“來,一起睡覺。”飛練[(^_-)]著對歐陽廿說,“蔣天賜當哥哥不稱職,以後我就是你哥了。”

“謝謝。”歐陽廿受寵若驚。

其餘的人都安排在客廳,鐘言提前為他們鋪好了沙發床和地鋪。宋聽藍有傷,平整的沙發床給他,施小明飄著睡,打地鋪的人就是王大濤、蔣天賜和梁修賢。而所有人不能一起睡覺,必須有人守夜,梁修賢自告奮勇,扛起今天的第一班崗。

大家洗漱完畢後,這場雨徹底下了起來,起初隻是非常小的牛毛小雨,慢慢地,變成了瓢潑。

窗外一個閃,一個閃,像比著賽的鎂光燈,發誓要照亮世間的一切。

鐘言換上了睡衣,盤腿吹著頭發,腳尖被熱水泡得微微發紅。歐陽廿趴在床上和飛練嘀嘀咕咕,兩個人很是要好,像在交流什麼重要的心得。等他的頭發吹乾,門被人敲響了,鐘言放下吹風機:“請進。”

蕭薇將門推開:“方便嗎?”

“方便。”鐘言拍了拍床邊

“有什麼發現嗎?”

“你怎麼知道我有發現?”蕭薇坐了下來,

她也剛洗完頭發,忽然萌生出一種想給鐘言編辮子的衝動。

“我當時就覺著你的反應不太對勁,而且以你的專業水平不可能沒發現。”巧了,鐘言也想給她編個頭花。

於是兩個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看來以後是一起做發型的好姐妹。但蕭薇先從兜裡取出一個塑封袋,裡麵就是她戴過的一次性橡膠手套:“這個我封存起來了,明天我拿給我醫院的學長,請他幫我化驗一下成分。除了這個黏液,我還發現了一個已成事實,這東西不僅在昏迷者的口腔內壁上,而是經由了她的咽喉部,從抬起的方向可以探知,我深度懷疑她食管內有異物。但是因為她當時的生命體征穩定,我沒法給她做檢查,所以我懷疑……”

蕭薇停頓了兩秒,不知道是她經曆了這些事之後喚醒了本身性格中壓抑的沉定,還是受到了柳仙的影響。當時她沒有立刻在電梯間說出自己的疑問,就是擔心隔牆有耳。

作案的人極有可能還留在原地徘徊,說不定,就是四層的用戶。

畢竟,真正的凶手會懷念作案的心情,以及被人發現又沒有頭緒的慌亂。

“我懷疑,有人往她的嘴裡塞過東西,所以我明天還會去醫院找她,看看今晚的急救有沒有在她食道、胃部發現異物。”蕭薇歎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她剛好被送到我以前的工作單位了。但好在都是熟人,我進去看看肯定不難。”

鐘言沒想到蕭薇能飛速優化這麼快,果然人不可貌相。“對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在望思山是不是說過,你醫院接手過十三中學的一個校工,屍體不大對勁?”

蕭薇點頭。

“恐怕這件事最後也會落在咱們13小隊的頭上,沒辦法,誰叫崇光市的主力軍就是13隊呢,下一個任務目標恐怕就是醫院。還有,那個外賣鬼肯定還沒解決,我得從這個鬼身上下手,找出是誰殺了趙麗麗,然後通過趙麗麗想要害你。”

鐘言說完,蕭薇頓時紅了一圈眼眶。“謝謝你還想著幫麗麗找出真相。我給麗麗的爸媽打過電話,他們說屍檢了,麗麗在我上山的那天晚上猝死,死於心臟驟停。我隻有她一個朋友,我不相信她是自然死亡,她爸媽也不信,但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什麼。”

“現在這不是有這麼多人嘛,大家都會幫你的。彆想從前,往前多走兩步。”鐘言又摸了摸她的頭頂,“困了吧?”

不等蕭薇回答,一個小紙人站在了鐘言的膝蓋上,故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哈……我困了。”

“你會困?我看你精力旺盛得不得了。”鐘言將他托了起來,對蕭薇說,“大家都早點睡吧,接下來幾天有的忙呢。”

“那我去睡了,夜裡的安全你們不用擔心。”蕭薇朝門口走去,臨走幫他們關好房門。客廳裡隻留著一盞小夜燈,乍一眼看去,最顯眼的就是無目的漂浮的施小明,他在半空縮成一團,抱著小牌位早已睡著。

這也

是一個可憐孩子,活著的時候恐怕沒睡過幾個好覺,死了之後倒是得到了大家庭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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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還沒睡啊?”梁修賢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

蕭薇立馬轉過身。

“哭了?”梁修賢直男屬性點滿,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有。”蕭薇不讓他看。

“哭什麼啊,人生就是這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梁修賢以為她是想念前男友,何問靈那個姑娘很好,好就好在什麼都說,把渣男的事一股腦兒地抖落出來,“男人多的是嘛。”

“誰告訴你我因為這個難過?”換成從前,蕭薇可能還真的有所懷念,沒怎麼體會過外人溫暖的她很投入地談了一場戀愛,還以為能夠相守到老,結果卻是這麼大一個諷刺笑話。現在她拿出手機,隻想辦正事,先給學長發了個消息,提前告知他一下自己明天有事求他。

結果一不小心又看到了前男友的臉,手機背景忘了改了。

現在就改掉。蕭薇點入手機背景設置,剛要換圖片,忽然手腕被人一抓,連手帶手機被梁修賢拽了過去。由於力氣過大,她差點撞在梁修賢的胸口。

“這是你前男友?”梁修賢忽然問。

“怎麼,你認識?”蕭薇隨口一問。

“當然不認識了,何問靈還說他長得像小白臉,切,還沒我帥呢。”梁修賢將手機還了回去,整個人的氣質宛如柳仙,神神秘秘地隱入了黑暗當中。

淩晨三點左右,暴雨如注。

鐘言被雷聲吵醒,很想捂住耳朵。長大之後雖然已經習慣了雷聲雨聲,可他當真不喜歡這聲音,吵得他心煩意亂。

床頭櫃上放著保險箱,保險箱用法陣和符紙保護起來,貼得嚴嚴實實,可是他能聽到裡頭太歲肉的動靜,宛如鬼怪生物,時不時給他的腦海裡灌輸一些想法。

比如現在,他就覺得太歲肉在忽悠他,讓他把保險箱打開。還有黏膩爬動的聲響,是太歲肉在裡麵滾動。

除了保險箱,床頭櫃上還放著一張小床,以及手帕疊成的被子。這小木床本來是白芷買來當手機支架的,沒想到剛好可以給飛練睡覺來用。可現在小床卻是空的,小小的紙人不翼而飛。

一陣風聲打斷了鐘言的尋找,他看向窗口,原來睡前忘記檢查窗鎖,現在已經被風吹開。在窗縫和風雨中有個小小的身影上下翻飛,幾乎快要被風吹散,時不時跳上去拉一下床簾,時不時往外伸伸胳膊,試圖將窗戶拉回原位。

雨滴巨大,砸在玻璃窗上像小冰雹一樣,歐陽廿睡得又香又沉,當真是不懂世間艱險的小少爺,可鐘言卻麻利地下了床,在飛練被狂風吹下樓之前將他緊緊抓住了。

“不好好睡覺,你跑這裡乾什麼?知不知道多危險?”鐘

言將窗戶關上了,快速地拉上了窗簾。

飛練全身濕透,根本站不起來,在鐘言的掌心變成了一隻小趴菜,四腳八叉地躺平了。

飛練[T_T]地看著鐘言;“師祖……”

“真是的,凍感冒了怎麼辦?”

鐘言一時間忘了他如今隻是紙人,根本不會生病,又轉手輕輕地拉開抽屜翻找,找出一罐香薰蠟燭來。點燃後,不斷跳動的火苗帶來了溫暖,他將紙人飛練放在小木床上,蓋上小手帕,往蠟燭旁邊推了推。

“快烤烤火吧。”鐘言在飛練的額頭點了一下。

“我沒事,我不冷。”飛練這會兒又笑得陽光燦爛,但馬上顏文字裡就摻雜了一絲惆悵,“剛才見師祖一直皺著眉頭睡覺,一定是不喜歡雷聲。”

“那你也不能去關窗啊,掉下去了,我還得下樓撿你上來。”鐘言摸了摸保險箱,“再等幾天就好了。”

飛練點了點頭,兩隻小手掌能夠抬起來了,緩慢地伸向供暖的方向,被這點燭火烤得渾身發熱。“師祖,若我說其實我並不著急,你信麼?”

“嗯?”鐘言不解。

“太歲肉是我,紙漿身也是我,或許我本就沒有原形,隻是一個魂魄,所以我對身子沒有執念。”飛練說完看向鐘言,“我執是最難放下的。”

鐘言麵上一動,就因為飛練太過可愛,他經常會忘記陰生子多聰明。

“我在煞裡見過的事太多了,就算這會兒變成粉末,我的魂魄還是會存在於世間,所以我並不害怕。”飛練緩慢地坐起來,“隻是我不喜歡看師祖害怕。”

鐘言的眉梢陡然抽動,然而飛練卻點到為止,沒再開口。他不想拆穿師祖的話,其實他很怕雷聲,哪怕睡著。

“師祖,你睡吧,我還醒著呢。”最後飛練輕聲地說,花裡胡哨的表情在臉上換了又換,最後定格在一個最為普通的笑容。

鐘言看著這個笑容,很奇怪的,竟然有了落淚的衝動。腦子裡浮現的都是一個暴雨如注的夜晚,一個小小的紙人不顧自身安危,忙上忙下,隻為了給他關上一盞窗戶。

又一個閃電滑過天空,隔著窗簾他沒有看到,玻璃上有一條深褐色的蛞蝓慢慢爬過,留下了一串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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