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陰】樓蛞蝓12(1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2133 字 5個月前

掛上電話之後,蔣天賜看向了身後的女同誌:“你沒受傷吧?”

焦雅搖了搖頭,手裡的防狼噴霧已經噴得一滴不剩。

二十分鐘前,她從東側的樓梯一路狂奔,從四層一口氣跑到了樓下,就在她馬上要跑出樓道的一刹那,自己被這個陌生的男人抓住了。他說他叫蔣天賜,還給自己看了他的證件,說他是來幫助自己的。

當時,焦雅完全沒打算要相信這個男人,誰知道他是不是和樓道裡那個人一夥的,但莫名其妙地,她最後還是選擇了點頭同意,就好像有人進入了她的大腦,更改了她的腦回路。

她自然不會知道,這樣的認知更改就是四級傀行的精神操控上限,也是蔣天賜現在頭疼欲裂的原因。

當時,焦雅在樓下平複了一下情緒,像倒苦水一樣把最近發生的怪事說了出來:“我一睜眼,床頭櫃上放著的水少了一半,客廳裡的座椅也換了方向。我晾在陽台上的內衣和襪子都重新變得濕淋淋的,打開冰箱,留給第二天吃的早餐還被人咬了一口。”

“這些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人,我真的沒有騙人!”緊張的神經終於迎來了全線崩潰,焦雅抓著蔣天賜的手臂不停重複,“也不可能是幻覺,我真的沒有騙人!”

“我知道,我知道。”蔣天賜忍著頭疼安慰她,“我相信你。”

“真的……真的嗎?”焦雅一下子愣住了。

“是的,我相信你,就像我相信你說樓道裡有人跟蹤你。”蔣天賜看向樓上,“你剛才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了嗎?”

焦雅搖了搖頭:“他……他戴口罩,戴帽子,穿很寬大的雨衣,還有雨靴!”

“你懷疑自己被跟蹤多久了?”蔣天賜又看了看上方。

焦雅再次搖了搖頭:“記不清楚了,大概兩個月。你真的相信我?我發在網上求助,好多人罵我是博流量蹭熱度,說我是自導自演。我安裝了監視器,可什麼都沒拍到!”

“我如果不相信你,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了。而且你放心,剛才在樓道裡跟蹤你的那個是人,他察覺到我的出現就嚇跑了。跟蹤者如果是人就好辦許多,人就有人的弱點,比如欺善怕惡,欺軟怕硬。”蔣天賜再次揉了揉太陽穴,繼續調整著焦雅的恐懼感,讓她恢複平靜,“能不能帶我去你家找找線索?”

“去我家?”焦雅的情緒再次出現了波動。

“是,你放心,剛才你已經看過我的證件了,我不是壞人。”蔣天賜直視她的雙眼。焦雅仿佛被人直視了靈魂,莫名其妙地,再次同意了。

跟著焦雅上樓時,蔣天賜吃了一顆白芷調製的黑色大藥丸,暫時壓住了幻覺對自己的影響,養父和養母的身影從麵前消失了。這一次上樓他們仍舊選擇了樓梯,並沒有坐電梯,隻因為蔣天賜不怕遇到人鬼,而怕遇到電力出問題。人鬼他都可以正麵交鋒,唯獨電梯壞了他修不了。

走到四層的時候,他們在樓梯的角落裡發現了一雙大號過膝雨靴。

這一定就是那個人脫下來的,蔣天賜查看了一下鞋印。雨鞋踩過水,在地麵留下濕印,一時半會兒乾燥不了。如果跟蹤者穿著這雙鞋逃跑就會一下子泄露蹤跡,這人還知道將鞋子脫掉,說明他是個老手。

“你快看!”焦雅指著那雙鞋,這是她第一次抓住證據,“我沒騙人,有人跟蹤我!”

“我知道,我相信你。”蔣天賜反複地安慰她,崇光市的市民都是傀行者的保護對象。他們一起走到了七層,走過701、702、703……一扇門一扇門地走過去,粗略一看,隻有兩家亮著燈,其餘的都是黑窗。不知道是已經睡了,還是租客搬走。

走到709的門前,焦雅開始掏鑰匙。

但是她掏鑰匙的動作非常僵硬,仍舊十分不安。被跟蹤的恐怖記憶對女性來說是一場殘忍的緩刑,哪怕沒有立即執行被人跟上,驚恐焦慮仍舊提前行刑。焦雅左顧右盼,生怕在開門之前有人走上廊道,怕擰動鑰匙時,樓梯口又出現黑色的雨衣,可是越著急越擰不開,最後鑰匙啪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你彆怕,慢慢來。”蔣天賜替她撿起鑰匙,但是並沒有幫她開門,而是將開門的主動權交給她。

“謝謝。”焦雅點了點頭,像是獲取了某種能量,平靜了一些。這次她將門順利打開,帶蔣天賜進了房間,隨著燈光的亮起,這個客廳在他們麵前一覽無餘,裝修和家具都非常簡單。

“有時候我把水放在這裡,可是我洗完澡之後,水就少了一半。”焦雅走到餐桌邊上,“我真的一口都沒喝過。還有好幾次,我的高跟鞋都收在鞋櫃裡了,但是睡醒之後它們的位置發生了調換,甚至配不成對。”

她苦惱地回憶著發生過的異常現象,一件一件往外抖摟,而這些細節蔣天賜實際上已經知道了,焦雅曾經在網絡上大倒苦水。

“還有這裡。”焦雅拽著蔣天賜到了陽台,“有時候我總覺得陽台有人看我,但是我出去找的時候又一個人都沒有。”

“你覺得這屋裡有人?”蔣天賜忽然問。

“對,有人。”焦雅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長期的焦慮快把她壓垮,“不對,也有可能是鬼,我覺得應該是鬼。我還特意在網上詢問了大師,大師說讓我買個八卦鏡放在門上……”

“嗬。”蔣天賜笑了一下,“大師不會就是賣八卦鏡的吧?”

焦雅沒接話,一下子被猜準了,但又拉著蔣天賜到了臥室門口:“這是我睡覺的地方,每晚我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我檢查過衣櫃,根本藏不住人。我懷疑屋裡有彆人安裝的針孔攝像頭,翻箱倒櫃地檢查過,可是最後也什麼都沒有,我甚至……”

“你家的床多少錢買的?”蔣天賜冷不丁地打斷了她的話。

“啊?”焦雅沒想到,“什麼多少錢?”

“那我換個方式問。”蔣天賜整了整領帶,“貴嗎?”

焦雅懵著說:“不貴。”

“那我就拆掉了。”蔣天賜說完用手蓋住了焦雅的眼睛。

焦雅

忽然什麼都看不到了,隻剩下這個人掌心的一片黑暗,透著指縫,依稀能看到外麵的燈光,但看得不多。風聲忽然吹在耳旁,好似忘記關窗,又好似外麵的小雨變成了暴風雨,所有的風都照著自己的房子吹。

呼嘯而來,伴隨著巨大的聲響轉瞬即逝,發梢也隻是稍稍飄起一瞬,即刻落下。

方才的風,就像是自己的一場幻覺。

等到那雙手從她麵前揭開,屋裡早就一片狼藉,說是被小型龍卷風攪和了一場也不為過。床鋪三件套已經變成碎片,散落一地,甚至飄到了吊燈和櫃頂上。而原本放著床的位置更是認不出來,床架子都沒了,地上隻剩下一張完整的床墊。

這就是他問“床貴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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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來。等到焦雅看清楚才確定,這不是一個不明物體,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藏在自己的床墊裡麵,宛如在墊子裡造了一個窩,自己檢查了衣櫃、陽台、浴室、洗衣機甚至冰箱和床底,但是怎麼能想到這個跟蹤者早就配了自己家的鑰匙,並且潛入進來!他已經不是跟蹤者了,他是入室潛伏!

這一下就能解釋清楚了,他趁著自己睡著出來找東西吃,喝了自己的水,甚至動過晾曬的內衣褲和鞋櫃裡的高跟鞋。他趁著自己洗澡就溜出去亂動家具,興許還趁著自己睡著,躺在了自己的邊上。他身上那身還沒來得及脫掉的雨衣就是證據,在樓梯裡的那個人就是他!

這一刻,焦雅所有的驚恐燃燒成了一股莫名的勇氣,一直以來,被跟蹤、被窺探的那個人都是她,她站在光下,對她下手的那個人躲在陰暗處,像一隻見不得光的蟑螂,臟汙、惡心又無法擺脫,好似一塊惡心的膏藥黏答答地揮之不去。可是到了現在,他也被拉到了燈光之下,他沒辦法再隱藏真實的身份、真實的麵容,他們一起見了光,焦雅才反應過來,應該感到恐懼的人,不該是自己。

誰犯罪,誰才是那個不能見人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衝到了那人的麵前,將防狼噴霧狠狠按下。那人似乎是不敢見她,原本一直捂著臉,這下被嗆得大打噴嚏,被刺激得滿地打滾。他的手一放下,一出聲,焦雅忽然覺著麵熟、耳熟,定睛一瞧,這人居然就是樓裡的安保謝達!

“怎麼是你!”焦雅喊了出來,怪不得室內監控拍不到,自己的攝像頭就是拜托他買的,因為他給樓裡許多家都團購過!

蔣天賜也沒想到會是他,為了怕謝達逃跑,他一腳將人踩住:“居然是你啊?”

“怎麼會是他?”焦雅還沒反應過來,但身體不聽使喚,持續朝著他的臉上噴了幾下

噴霧。謝達發出了慘叫,如果沒有人踩著他已經疼得滿地打滾了,結果他一動,焦雅就噴,越噴越動,越動越噴。焦雅在用這種方式發泄,等負麵情緒發泄完畢後她才發覺“麵對”

的力量有多麼強大,自己終於不怕這個人了,他休想成為自己的陰影。

她發泄痛快了,可謝達就慘了,整張臉變成了辣椒那麼紅,顯然那防狼噴霧的刺激性相當大。最後,焦雅手裡的噴霧已經按不出來什麼,她這口氣才算出完,力氣也用光了。

那麼接下來,就是自己的事了。蔣天賜將謝達翻了過來:“咱們長話短說,你想跑已經跑不掉了,這樓裡都是我們的人。我就問你,朱玲玲是不是你害的?”

謝達被噴得整個人生不如死,眼睛睜不開,鼻子呼吸不暢,舌頭劇痛,像吃了世界上最辣的東西。

“你是不是給朱玲玲吃了什麼東西,說!”蔣天賜腳下用力,

謝達說不出什麼來,但已經開始搖頭了,整個臉腫得像豬。

“說,話。”蔣天賜一字一頓,腳下持續發力。

“不是……咳咳咳……不是。”謝達被踩得肋骨都要斷裂,他也不知道怎麼被發現的,更不懂怎麼就從床墊裡掉落出來。這一切原本十分完美,自己在709的潛伏無人知曉,卻一下子被人掀了床。

“說清楚點,什麼不是?”蔣天賜一再追問,隱隱覺得這事還有隱情。他和鐘言隻挖到了第一層,但沒挖出根係。

“那個,不是,不是我。”謝達斷斷續續地說,“是……”

“誰?”果然,讓蔣天賜猜對了,這樓裡還有跟蹤狂。

“戴、戴宇!”謝達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說出來,“415……咳咳,朱玲玲……不關我的事。”

415,戴宇?看來這樓裡的情況比他們預想得複雜,於是蔣天賜拿出手機,打給了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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