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陽】融肉雪5(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9723 字 4個月前

貓怕黑狗叫,有黑狗在,這院裡確實不會進貓,但未必不會進點兒彆的。鐘言蹲下看了看足印,能看出坑裡的屍首確實是走了,而且足跡很深。

“這足跡怎麼這樣深啊,像是三個人一起走。”元墨也跟過來看。

“這才是死人,死人步履沉重,和活人自然不一樣。”鐘言說,“活人一吐一吸間遵循自然陰陽,故而走路有生氣,有向上的力。死人沒有,所以他們才沉。”

那幾個又大又沉的足印連成了一串,便是那屍首走過的地方。鐘言起身跟隨,低頭看著那顯然詭異的足跡,奇怪的是屍首並沒有往後門的方向而去,反而是調轉了一下,走向了西邊的牆。

就好像,那邊有什麼勾著死人過去的。

“少奶奶這是怎麼回事啊?”元墨越看越不懂,“莫非屍首到牆邊不翼而飛?”

“不走後門,可能是害怕黑狗的陽氣吧。”鐘言說,“狗性最燥,況且狗身上的陽氣最像人身上的陽氣,剛剛詐屍起來的屍首接觸不了,必定要躲著走。”

“狗性最燥……”元磨重複著,“那屍首又是如何起來的?小的小時候聽說有種人會‘趕屍’,不管外頭的人死在何處,他們都能通過

旁門左道的法子找到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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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他們一路走,走回老家的村子。咱們這是不是碰上趕屍人了?”

“趕屍人我還真遇上過,但屍體若是起來了,不會跟著彆人走,誰叫起來的跟著誰。這顯然不是。”鐘言回過身說,“看你好奇,我就再教你幾點,狗性最燥,且陽氣和人最像,所以有些地方將吃狗比成吃人。都說吃完狗肉渾身燥熱,你想想,這同類吃了同類,能不熱嗎?”

“懂了。”元墨點了點頭。

主仆二人說完就繼續順著腳印追尋,一直追到了西麵的牆根下頭。張炳瑞跟在元墨的身後:“小兄弟,原本看你人不大,還怕你沾染了這些會害怕,沒想到你如此大膽。”

“我……”元墨心說,我這都是跟隨少奶奶練就出來的,比這可怕的都見過,“我得守著少奶奶,彆看我小,我儘力護著主子,哪怕我死。”

“這份忠心真是難得。”張炳瑞擦了擦汗,“少奶奶,您看完了嗎?看完了咱們回去說話。”

“我再看看。”鐘言摸了摸牆,牆麵有抓撓的痕跡,那屍首一定是從這裡翻牆走的。

“對了,要不請人來打卦吧?”張炳瑞說,“辦喪事之前都得打卦算命數,我和幾位有真本事的道人還算交情不錯,算算那屍首跑去哪裡,應該不難。”

“確實不難,你們抬頭。”鐘言指了指牆頭。

元墨和張炳瑞抬頭一看。

一張瘦長的死人臉正對著他們,下巴卡在牆頭的磚石縫兒上。由於已經死去多時,整張臉沒有血色,麵色就和那牆皮差不多,缺失了鮮血,灰白裡微微發黃。

元墨和張炳瑞兩個人一起嚇得坐下了,就仿佛一個人踩著凳子站在牆外頭,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原來一直沒找到的詐屍屍首居然又回來了,和他們一牆之隔,雙目灰白看不出裡頭有黑色的瞳仁,卻還大大地睜著。

就這麼一刹那害怕的功夫,那屍首就沒了蹤影,元墨嚇得恨不得抖出一堆紙屑來,抱著鐘言的大腿說:“少奶奶小心,少奶奶快跑!”

鐘言不僅沒小心,也沒跑,反而伸手將元墨和張炳瑞扶了起來:“唉,看來那屍首是纏上我們了。”

“不、不、不追嗎?”張炳瑞仿佛嚇丟了魂魄,渾身冷汗。

“我追它做什麼,它必定還回來找,隻是你要幫我問清這人死之前都接觸過哪些人,有沒有什麼怨恨。”鐘言又看了一眼牆頭,心裡想的卻是,看來有人已經知道我要給秦翎尋屍養息了,這才從中作梗。

離開福壽堂後,鐘言和元墨直接回了秦宅,回院時小翠還沒睡,抱著公雞坐在門檻兒上。鐘言趕緊讓她去休息,那雞就睜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眼神專注且堅毅,好似真能看出什麼名堂來。

“怪了,這雞不啄你們,偏偏和我過不去。”鐘言小聲地說。

“雞能有什麼心眼啊,還不是我們喂得多。”小翠說著話又給它一把小米,“這雞在秦家六年,大概是見我和元墨眼熟,所以才嘴下開恩。”

“這事可不是這樣說的,它和陰物死戰,在它那雙金鳳眼裡咱們都是一團陰邪,才不會隻啄我,不啄你和元墨。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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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言想了想,“其實……如果院子裡有靈獸,對你們少爺又是多一重的保護。元墨,你明日去買些金色的鯉魚來,再買些泥鰍,還有烏龜。”

“是。”元墨一聽能護著少爺就渾身來勁,“貓兒狗兒的,用買嗎?”

“貓不行,貓並不護主,哪怕來了邪物,貓也不會勞師動眾地擋災。但貓這東西懂得報恩,你養好了它,養十幾年,它便能助人延年益壽,因為貓在陰司裡是管著小鬼的,也就是陰兵,養好了的鴛鴦眼老白貓能擋陰兵。”鐘言說,“狗……狗就算了吧,它確實衷心,但它太過與人相像,從頭到尾都不沾靈氣,護主全憑一身膽量,血肉相搏。你們少爺這樣的處境要用金鯉魚、泥鰍和靈龜,他已經沒有陽壽了,不能用岸上走的。”

“明白,小的明日就去!”元墨說。

“若是買回來了,靈寵一定要趕緊放回咱們院裡,最好是放在睡房裡,不讓它們見著外人,懂了嗎?”鐘言又吩咐了一次。

“懂。”元墨一一記下,“不過……您是怎麼知道養靈寵的法子呢?”

對啊,自己怎麼知道的呢?鐘言更迷糊了,靈寵就和他身上的續命繩似的,是天然的福祉。鬼不講究這些,鬼道才不管你活多久,隻管奪命。自己明明是鬼,但卻懂這樣多正道的法子,大廟裡的小和尚都未必能有自己這樣懂呢。

“快休息吧,明日要辦的事多。”鐘言乾脆不想了,隻當是娘親告訴自己的。

秦翎又是半睡半醒,朦朦朧朧地聽著鐘言在外頭說什麼魚,什麼貓,結果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元墨就買回來了。金色的小鯉魚兩條,泥鰍兩條,還有一隻灰色的龜。他從未養過活寵,唯一的愛馬給了三弟,從前自己能不能活都不一定,這會兒見著倒是覺著稀奇。

魚缸、泥鰍缸和龜缸都放在睡房裡,好在屋子大,可以隨意地放。小言雖然說這些是他平時閒得無聊才想養著玩兒,可秦翎心知肚明,這一定又和家裡發生的怪事有關,說不定這些都是給自己養的。

因為他可不覺著小言每日閒得無聊,小言每日都操勞過度。

“這魚兒好,往後你親自喂。”鐘言站在白底描青竹的魚缸前麵,親手把著秦翎的手腕教他,“必定要你自己喂,一日三次,彆忘了。”

“好,你讓我喂,我每日都好好地喂,這是咱們的魚兒。”秦翎點了點頭。

“還不能一下子將魚食喂下去,要這樣。”鐘言將手裡煮熟的米粒在水麵晃晃,披著金色鱗片的小鯉魚貪吃,跟隨他指尖的晃動而抬起了頭,“這樣,你得讓它們看著你,瞧見你的臉了,你再喂。”

“嗯,我來試試。”秦翎接過魚食,學著小言方才所教試了試,隻是奇怪魚兒能記住自己麼?可是喂著喂著,他倒是覺出了樂趣,並不是喂魚能帶來多大的喜悅,而是和小言共養一物讓人喜悅。

“對,就這樣,往後小魚兒認識你了,便是認了主。認主之後你就得更加精心。”鐘言一點一點地教他養靈寵,拚出一身的本事幫他續命,“還有那泥鰍和龜,隻在咱們屋裡,不能放在外頭養。”

秦翎笑了一下:“你當真淘氣,我頭一回見著有人養泥鰍。”

“你可彆小瞧,泥鰍是‘泥裡龍’,那東西有龍性。”鐘言剛說完,小翠跳進了門檻兒,站在屋外急急地說:“少爺少奶奶,二少爺又帶人來了,說是什麼……光明道人,要給屋裡驅邪。”

“二弟?”秦翎不悅地放下魚食,“他怎麼又發癲了?”

光明道人?鐘言皺了皺眉,這人估計比上回來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