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 【陰】怨鬼皮6(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1314 字 4個月前

車門一開,歐陽廿迫不及待地跳上車,重新坐回原位並且拉上了安全帶。“哥,外頭好多車啊,他們都什麼人……”

“早就讓你彆跟著我們了,這回沒法走了吧?”蔣天賜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去看向窗外,不搭理歐陽廿了反而問鐘言,“他們多少人?”

“五隊,估計20人左右,但這回他們的目標不是咱們,他們是去抓龍的。”鐘言說完又看向田洪生,“你有多少人?”

田洪生放下無線電:“我的小隊也是20人,但夠用,對付他們綽綽有餘。”

“好。”鐘言點了點頭,再對開車的王大濤開口時吸了一口氣,“走吧,咱們去白龍潭,找心方寺,把該揪出來的人揪出來。”

車子的發動機一響,車隊上路,浩浩蕩蕩在雨中前行。

天上還是下雨,越往山區走則雨勢越大,期間車隊還穿過了一條較為危險的河流。王大濤駕駛著改裝過後的房車淌水過去,他記得這條河從前隻是一條小溪。

由於接連不斷的雨勢,市郊已經連續發布了好幾天的雨水和泥石流預警,彆說是旅遊團了,那幫不要命的野生驢友都不敢來了。山路不好走,蜿蜒的泊油路將所有車輛都擺了出來,想躲起來都不行。

最前頭負責開路的是田洪生的直屬小分隊,全部都是他挑出來的精英中的精英,用田洪生的話說每個人都能以一敵十,甚至有退役軍官。然後就是傀行者13小隊的車,後麵緊跟著五輛黑色SUV和一輛白色的。

這時候,也就是他們敢進山了。

四小時的山路,期間還有兩次遇上了道路阻礙,連根拔起的大樹橫在路麵上,又被王大濤的鬼影輕輕鬆鬆地搬開。等到他們抵達白龍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頭頂仍舊是毫無停止預兆的雨,空氣中全部都是草樹根莖的腥氣。

“就是這裡了。”王大濤將車停在停車場,對後頭的人說,“收拾收拾,咱們準備下車吧。”

車門拉開,田洪生帶著武器第一個下車,然後奔向他的隊伍去彙合。蕭薇第二個下來,腳一落地她就機敏地看向四周,眉梢高高地挑起。

“彆找了,是我的人,他們早就到了。”梁修賢跟著她,同時指了指東北方向。一男一女朝他走了過來,穿著打扮就像是來到這裡遊玩的大學生,但蕭薇感受到的卻是他們背後的一群白老鼠和一隻黃鼠狼。

“你們怎麼這麼慢?”走過來的女生開口。

“這路況,我們能趕在晚飯之前到就不錯了。”梁修賢大大咧

() 咧地說,一點都看不出來身份是堂三堂的龍頭老大,“有地方住嗎?先說好,我可不住茅草房。”

“有。”

那個男生說,“這裡頭有的是地方住,我們提前給大家安排好了。”

“那太好了,現在就走吧,我坐得腿都麻了。”梁修賢伸了個懶腰,輕輕地碰了碰蕭薇,“你的腿麻不麻?”

“不麻,蛇本身就沒有腿,你縮成一團不就行了?”蕭薇白了他一眼,“你這種體質將來很容易出現‘經濟艙綜合征’,小心點兒吧。”

“什麼經濟艙綜合征?”梁修賢聽都沒聽過這個詞,嘀嘀咕咕地說,“我出門都商務艙的好吧?”

這邊吵吵鬨鬨,鐘言那邊就安靜太多了,手裡拿著他的羅盤手表一直在觀測。羅盤的懸針一直在動,周圍靈氣混亂又一下子聚集了這麼多的馬仙,想讓懸針安靜一刻都辦不到。最後他將羅盤蓋上,問旁邊的飛練:“坐這麼久的車,累了吧?”

“不累啊。”飛練擺了擺手,板著一張冷酷的臉搖搖頭,然後退後五六步,扶著一棵大樹的樹乾彎下腰吐了個昏天黑地。

白芷剛幫何問靈擰開一瓶橙汁,扭頭看向這邊:“就知道他得暈車。”

白龍村,因緊挨白龍潭而聞名,從前隻是一個小小的村子,現在發展成為了民宿聚集地點。幾乎所有的村民都將住所擴建,弄出幾間房子來搞小旅館,方便來這裡觀光旅遊的人推開窗子就能看到白龍潭。

而13小隊下榻的民宿是全包院式服務,三層的小樓,第一層和第二層給了特殊處理小組,第三層由傀行者和堂三堂的人居住,至於科學家園的人就讓他們自己去找地方。為了更方便為遊客服務,一、二層都是雙人間,三層全部都是單人間,屋裡收拾得比較乾淨,但也相對簡單,一張單人床就是最顯眼的家具。

但推開窗子,就能瞧見深不見底的白龍潭,以及湖邊陰影連綿的樹。

鐘言看著湖水,允許自己發一會兒呆。

自從從望思山下來他就沒有休息過,但是以前經常會發呆。活得久就容易覺著無聊,他經常花費大把大把的時光去發愣,然後允許一天二十四小時流逝,自己什麼都不乾。

每到這個時候,白芷都會說他像一個活死人,活著,但也死著,半死不活,無所歸處。

他確實沒有歸處,不記得自己的家鄉在哪裡,也不記著自己認識過什麼人。或許從前自己根本沒有深交過的同伴,因為彆人都活不過他,遲早都要變成白骨,他隻記住自己有一個師兄,對自己很好,他們以前天天在一起,然後師兄說很快回來,就再也沒有回來。

他想找到他,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算卦、占卜、批風水、看羅盤,都找不到師兄陳竹白了。離開師兄之後,真是過了一段很難熬很孤單的日子。

“師祖?”趁著他發呆的功夫,飛練敲了敲房門,“我能進來麼?”

“進吧。”鐘言打起精神,“大家都去吃飯了吧?”

“是,民宿老板做了農家飯。”飛練偷偷摸摸地

端著盤子過來,

卻沒有同他一起坐在床邊,

而是蹲在地上,將乘滿了太歲肉的盤子放在鐘言的大腿上,“師祖不高興?”

“沒有,隻是累了。”鐘言摸摸他,打起精神來對他笑笑,“還暈車嗎?”

“早就不暈了,被白芷和何問靈嘲笑好久。”飛練很是尷尬,又說,“今晚能好好休息了,樓下是田洪生的隊伍,還有梁修賢的人,還有我。”

“彆逗了,沒有這些人我也能罩著大家夥好好休息。”鐘言一片一片地吞著太歲肉,連嚼都不嚼,但是也有些不敢直視飛練,生怕他發現自己是萬惡之源。等一盤子肉吃完,王大濤召集所有的人員開個會,確定了明天上午的行動計劃以及人員安排,晚上10點整要求大家上床休息。

鐘言很少在王大濤的臉上看到這樣的凝重,一直以來他都是打哈哈,可見這回真是困難任務。會議結束的時間在9點半,鐘言回到自己的臥室門口,停下腳步的時候飛練剛好撞在自己後背上。

“你跟我這麼緊乾什麼,我又丟不了。”鐘言笑著回身。

“我沒擔心你跑掉啊。”飛練很喜歡看鐘言露出無奈的笑容,“師祖跑掉的話我就叫我娘親一起來抓你。”

“倒也不必,太客氣了。”鐘言先是捏了捏他的臉,然後趁著周圍沒人,踮起腳在他臉上輕輕一碰,“快回去睡覺吧,明早6點就要起床呢。”

“不能一起睡麼?”飛練繞來繞去就是想說這個。

鐘言回頭看了看單人床:“算了吧,床太小,你聽話。”

“好吧。”飛練的表情明顯落寞了一瞬,“那抱一下可以麼?”

鐘言又笑了,他很招架不住飛練的撒嬌,哪怕是無意識的。於是他給飛練抱了,這小子抱人都很用力,直接將他抱離了地麵,還帶著他轉了幾圈。鐘言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被彆人舉高高轉圈圈,下來的時候耳垂不由地染上了溫紅。

他趕緊逃離了現場,關門,回屋,洗漱,準備用睡覺這種方式來壓一壓心情的波動,洗手間裡有一次性的牙刷,他擠上牙膏,叼著牙刷到窗邊往外看。

白天綠瑩瑩的湖水到了晚間格外恐怖,全部變成了充滿莫測的黑。外頭雖然起風,可湖水表麵安靜都不像話,鐘言很難想象他麵對的是一麵120米深度的湖泊,不由地產生了心理上的排斥。

等到他刷完牙,準備上床了,那扇樸實又普通的木門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鐘言過去開門,但心裡有所準備,外頭的人應該是飛練。果然,洗完了澡的飛練臉上還掛著水珠,表情有點沮喪。

“又怎麼了?”鐘言拿毛巾給他擦擦臉。

飛練憋了好半天,活像是被人趕出去的流浪小狗,拉著鐘言的手好一會兒都沒放開。最後鐘言又追問了兩次飛練才說,隻不過手上抓得更緊了。

“你沒和我說晚安啊,師祖,你都不知道哄哄你年齡小小的準男友麼?”

鐘言先是一愣,晚間的那點感傷春秋的傷感一下子被衝淡了,他不覺著累了,也不覺著人生無趣,但是也沒有和飛練說“晚安”,而是回頭看了看那張鋪著小碎花床單的單人床,然後偏了偏頭:“過來,一起睡。”

輪到飛練一愣,但他發愣的長度顯然比鐘言短許多。他滋溜一下子擠進了門縫,同時攔腰抱起鐘言,自言自語地嘀咕起來:“還是好輕啊,一點都沒長肉。”

而此時此刻,就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白龍潭漆黑的水麵上滑過了一條足足20米的漣漪,像是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又迅速地下潛了。由於下潛的速度過快,漣漪消失後的水麵上出現了數十個小小的漩渦,將飄落在水麵上的樹葉一下子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