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陰】胡桃魈3(1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0633 字 4個月前

半柱香後,院裡所有人都站在草地的邊上,仔細辨彆地上這印痕是什麼。

可最後不僅大丫鬟們認不出,元墨小翠認不出,鐘言認不出,連陳竹白都束手無策。

“看著像柳仙的印記,但不對勁。”陳竹白懷裡還抱著秦逸,怕孩子鬨騰,就給他一縷長頭發抓著玩兒L,“若是柳仙不會印記這樣短。”

綠草成片,被童花照料得異常茂密,特彆是雨停之後烈日當空,吸飽了水分的草籽一旦得了日光便頂出土壤,眼瞧著長高起來。現在有一塊長條狀的壓痕,大概一人多長,被壓過的草折彎了腰,一直沒抬起頭來。

童花蹲著查看,心疼得快要落下淚來。神農看不得草木受損,它們疼起來他可是能聽到的。

“怎麼會這樣,好不容易才長出來的新茬,還沒長高就沒了?”童花眼淚汪汪,哪怕從他後腦勺看都能看出心疼之情充斥內心,“可是這也不對啊,少奶奶您看……”

他揪了一根已經死去的小草,委委屈屈告狀似的拿給鐘言去看:“這些生靈其實沒那麼脆弱,被踩了被吃了,剩下的也能直起腰來,為何看著它還活著卻無法起身了?”

“所以這是不乾淨的東西壓了過去,不是柳仙。柳仙壓過去不會這樣短,會是長長一條,盤踞後而過,況且我和師兄不可能沒察覺,必定會醒。再者,柳仙哪怕再凶狠無度也是仙家,隻不過是為人所用才對人起了殺意,不是邪祟。所以哪怕仙家在院,這裡仍舊是乾淨、潔淨的地方。”鐘言解釋一通,將那棵小草拿到了師兄麵前。

陳竹白細心瞧了,也沒有頭緒。

“這東西敢留下痕跡,就說明不怕咱們發現,今晚大家小心點兒L,用心守著。”鐘言將死去的小草放回土中,心裡頭隻有鬱結。

這些人可真夠難纏的,好想大開殺戒。

但是不行,要為了秦翎和孩子積福,殺不得殺不得,阿彌陀佛。

鐘言心裡默念再看向秦翎,秦翎昨晚睡得不好,這會兒L眼下都是青的,纖長的睫毛壓下來更投下了一小片的陰影。再看向師兄懷裡的秦逸,都會動會打哈欠了,卻有這樣多的人追殺他。

“隻是……為何這東西進來之後沒有傷咱們呢?”鐘言很是不解,又看向師兄,“都能人不知鬼不覺地進來了,想必動手也不是難事啊。”

“這個,恐怕就要問問彆處了。”陳竹白疲憊的雙眸看向院裡供奉的香案,累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了。鐘言趕緊把小逸接過來:“這孩子……總是纏著你。”

“沒事,我不是帶他帶累了,我是這幾l年法術用了太多,破壞陰陽,會有反噬。”陳竹白的身子需要大補,虧空太多否則他早早安排陰兵布陣,“香案上是不是有血跡?”

秦翎趕緊上前,看過後說:“家兄好眼力,有一滴紅色的血滴在香爐上頭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莫非是白仙?”

“算你有點眼力。”陳竹白讚許地點了點頭,這些日子秦翎也有所長進,“我想,

昨夜必定是那隻白仙護住了咱們,卻不小心被那東西所傷。仙家向來恩怨分明,你傷它,它決不輕饒,但你若護它喂它,它也會好好報答。師弟,看來你每日的貢品和美酒沒白送,小東西很知道報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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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個好主意,元墨小翠即刻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收拾過後就打算去院裡轉轉。鐘言放他倆出去,但沒放四個大丫鬟,帶著春枝四姐妹做了早飯,便一邊給秦逸扇扇子,一邊想事情。

都這個日子了,福壽堂的大當家張炳瑞,應該已經找著屍首了吧?再不換就晚了。

想著,他將收好的那個紙人偷偷拿了出來,放在桌上。紙人見光後居然開始活動,一會兒L走走,一會兒L停停,活像是一個人在麵前。

“小逸啊,你記住,這是紙人替代術,用了這種術,和紙人連通的那人什麼樣,紙人就什麼樣了。”鐘言帶著孩子一起看,“現在這紙人走路,便是那邊的人走路,現在這人坐下了,便是那邊的人坐下了。”

秦逸自然不會回應他的話,隻是兩隻小手揮來揮去,一不小心還打到了鐘言的下巴。好在他現在雖快足月可力氣不大,一點都不見疼痛,隻是當他伸手要去抓活動的紙人時被鐘言一把攔下。

“這個可不能碰啊,這不是玩意兒L,碰壞了,娘親就不知道那邊的人做什麼了。”鐘言親親他的小臉蛋,用腕口碧瑩的鐲子逗他玩兒L,試圖轉移孩子的注意力。誰知秦逸鐵了心地要那個會走會坐的小紙人,根本不看鐲子一眼。

他像是被稀奇古怪的奇門異術吸引了,一下子就好奇上。小手連攥鐘言的手指都勉強,卻還是努力地抓向紙人。這下鐘言趕緊將他抱開,抱著他去看鯉魚,看烏龜,然而不管他怎麼哄,秦逸鐵了心要那個,不給就哭起來。

哭聲淒慘,像是被大人拋棄。鐘言手足無措,換著姿勢去抱,去哄,去拍,無濟於事。

直到這哭聲將陳竹白引來。

“又怎麼了?”陳竹白剛剛睡下,雙眼困倦,發絲不整,一眼便知剛剛爬起來,“你是不是招惹了他?”

“我沒有啊,我給他看小紙人,他非要,我不給,他就哭了。”鐘言如實地說。

“那你就給他玩兒L吧,一個小紙人又不算什麼,師兄分分鐘變出一百個來。”陳竹白還以為那隻是普通紙人,還埋怨師弟為何不給秦逸。沒想到那小紙人關乎到另外一人,便想著給秦逸再做一個。

“師兄,你現在身子虛軟,彆浪費法術了。”鐘言搶過符紙,“我來。”

“這點小事還難不住我,你彆管了,我帶他去睡覺。”陳竹白又把符紙拿過來,抱著秦逸往偏室走去。秦逸到了他懷裡就聽話,心滿意足地抓著他一縷頭發閉上眼,沒一會兒L就不鬨著要紙人,靠在陳竹白的胸口沉沉睡去。

鐘言歎了一口氣,

() 剛好秦翎進屋:“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不是,是我師兄太過寵溺小逸,我好怕小逸長大了不聽話,不好管教,太過淘氣也是危險。”

鐘言揉了揉太陽穴,“你我都不太會管教孩子,原本以為師兄會……”

說著說著連鐘言都不相信了,自己就是被師兄撿回去的,他對自己的照料就是毫無管教,一味嬌慣。要不是自己已經通人性、懂人事,必定會被師兄的養育法子養成十惡不赦,就算濫殺無辜,師兄也會覺著自己厲害。

“彆急,咱們小逸就算不好管教也不會走歪,隻是淘氣而已。等他大一大,我日日帶他讀書、寫字,他便能靜下心來。”秦翎用一種很認真的表情和鐘言說話,眼裡儘是柔情。可這柔情在鐘言眼裡也不像話。

“所以……你也隻是一味會寵慣孩子的人吧?”鐘言無奈,乾脆暈過去算了。

“不是,我並不是那種人。”秦翎更加認真了,而且並沒有覺著有什麼錯誤,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我隻是覺著咱們的孩兒L什麼都好。”

不必多說,這人和師兄一模一樣。鐘言假裝一頭暈在秦翎的懷中,狠狠地咬牙,看來以後教導小逸的大任就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窗外聲聲蟬鳴,實在聒噪,一下午鐘言都懶懶的,靠在秦翎的身上睡睡醒醒,補一補前陣子缺的覺。他近日總覺著很累,按照師兄的話說,這便是取心頭血的反噬。

就和師兄長久喚出陰兵的代價相同,法術、道術並不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都有相應的代價。師兄還說,若是自己一直不停地挖心取血給秦翎用,確實能逼退壓製他體內的陽毒,可自己會越來越弱,到最後……

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師兄也沒說出口,但鐘言多多少少猜得到,或許是灰飛煙滅。

師兄還說,自己這是飲鴆止渴,抱薪救火。鐘言何曾不知道,可他睜眼看到秦翎便顧不得那些,隻想他活。

到了傍晚時候鐘言才睡飽,以前是自己無時無刻地守著秦翎,如今倒過來,睜眼便看到他坐在床邊扇扇子。藥爐子上煎著藥,已經不是苦得令人反胃的那種,而是按照童花改過的方子抓藥,聞起來有陣令人心曠神怡的藥香。

“熱不熱?”秦翎一刻都沒敢走,他不傻,看得出小言和陳竹白都在酷暑之時虛弱下去。

“不熱。”鐘言乾脆枕在他的大腿上,任由長發鋪開,“你做什麼呢?”

“怕你熱著,看著你才安心。”秦翎拿濕毛巾擦他的脖子,這會兒L他已經確認小言必定不是人了,因為他從未見過他吃東西,這樣熱也不曾喝水一口,“你睡著的時候嗚嗚的,像是在哭。”

“我?在哭?”鐘言才不信。

“我從不騙你這些,方才翠兒L也聽見了。”秦翎繼續幫他擦著熱汗,“可是夢裡受了委屈?”

鐘言茫然地搖搖頭,柔軟的眼睫毛好像濕潤著,他親手摸了摸,真像哭過。

“有什麼委屈可以和我說,或者和你師兄說說,放在心裡會憋壞。”秦翎又幫他擦了擦

臉,“再睡一會兒L吧。”

“不睡了,我得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