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章 【陽】胡桃魈10(1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0581 字 5個月前

最大的鍋也沒有多大,燒水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燒開。陳竹白撐著法術將橫公魚的手筋腳筋以及尾筋封住,期間,朱禹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鐘言站在旁邊看著他的魚臉,原來這才是朱禹的真麵目。哪怕他的腦袋變成了魚頭,仍舊能看出一絲人的模樣。

“你真的一句話都不說嗎?”鐘言忍不住地問,“我嫁到秦家一年多你才發覺這院裡不對,可見你也不是什麼高深之人,隻是能走水路、帶邪病而已。”

朱禹打定了主意似的一字不說,但顯然也沒把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放在眼裡。

“你真以為自己不會死,是吧?”鐘言蹲下細看他的鱗片,“確實,我從沒聽說過誰能殺死橫公魚,甚至有人以為你們這一族是‘永生’。是不是有人想要‘永生’所以找上了你,許了你什麼好處?”

“師弟,不用和他廢話了,他肯定不會說的。”陳竹白走到鐘言身邊。

“我知道他不會,他落在咱們的手裡肯定不死心,所以才不會供出幕後之人,但是我還是得問問……”鐘言忽然看向朱禹,口齒清晰地慢慢說道,“你,認識潘曲星嗎?”

化作魚的雙眼沒有眼皮,故而也不能眨眼,鐘言從那雙紅色的魚眼裡看不出什麼來,便起身說:“煮了吧,反正留著也沒用。”

小廚房那邊已經用上了最大的灶眼和最大的湯鍋,足足有四尺的寬,陳竹白施展法術讓陰兵將朱禹抬進去,隻能放進去一半,尾巴和上半身還在外頭。水沒過了他的胸口,他身上還蓋著一層雪,但是被封住了筋條所以雪融化之後也無法動彈。

他直接被放在了即將滾開的水裡頭,可是沒有一絲懼色。

“我一直以為你是秦守業的人,如今看來你既不是秦守業的心腹,也不是何清漣的幫手,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鐘言還在不依不饒追問,但心裡其實也放下了一塊巨石。還好,小妹手臂上的抓痕和這事無關,不是秦瑤就好。

陳竹白帶著童花也走進了小廚房,開口便問:“既然你背後的人不是秦家的,莫非是寺裡的?”

朱禹終於開了口,但是他的人聲卻不是從魚嘴裡發出,而是從鼻孔裡出來:“你們殺不死我,再有一炷香,那雜毛的崽子必死。”

“我們隻需要在這一炷香的時間裡將你燉成魚湯就好。”陳竹白說。

“那你們大可試試。”朱禹說完又不吭聲了,看上去信心十足。

他確實有信心十足的本事,橫公魚就是沒法殺,鐘言也是為這事發愁。若要燉魚湯必須要他死掉,不死掉的話這湯水就沒有用處,可小逸隻有一炷香的活頭了……

不料陳竹白朝著童花一伸手:“給我吧。”

童花從他腰上的小布袋裡拿出兩顆什麼來,看上去是青色的。朱禹一見到便立馬撲騰起來,但為時已晚,陳竹白將兩顆青色的果實扔進水裡。

一接觸到開水,兩顆青色的果實立刻開始隨水翻滾,鐘言定睛一瞧,居然是青梅!

而方才在滾水裡毫無動靜的橫公魚也出現了很明顯的變化,

那些綠色的鱗片開始片片脫落,

而且脫落後就溶於水中,消失不見。陳竹白最後給了朱禹一個機會:“你把指使你的人說出來,我留你半條命,將你困於井中讓你好好修行,如果你不說……”

“哈哈哈哈哈我不會說的,你們都會被殺死!都會被殺死!”

在一陣狂笑當中,朱禹竟然慢慢地消失了,他不是一下子騰空變沒,而是融化在開水當中,那麼大的一條魚說沒就沒。鐘言又學到了一招,原來橫公魚可以殺死,隻不過要用青梅。

“青梅一旦入水,這魚就耐不住了,這也是唯一的法子。”陳竹白往後踉蹌了一下,即刻收回所有的法術,“好了,快去盛一碗出來,趕緊救小逸!”

鍋裡隻剩下兩顆青梅,連一根魚骨頭都沒殘落。魚湯一大鍋,陳竹白不讓滅火,要一直煮著,若是乾鍋就立即加水,春枝也不敢耽誤,立刻將湯碗捧到屋裡,親手交到大少爺的手裡。

“辛苦了。”秦翎接過魚湯,沒想到這樣快就熬好了。這湯聞著異常酸苦,看著倒是清澈,但事不宜遲,小逸的鼻息越來越弱,他趕緊吹一勺、喂一勺。

可這會兒,秦逸已經喝不下東西了。

“小逸,聽話,喝一勺就好。”秦翎急得直勸,但孩童昏厥後哪裡聽得見,喂進去的全數流了出來。就在他急得想要用口喂藥時,陳竹白將秦逸抱了過去。

“我來吧,橫公魚的魚湯是藥也是毒,無邪病之人不能入口,我可以。”陳竹白仗著自己半人半鬼便將湯碗也拿了過去,含了一口之後小心喂下。他想,若小逸的親生娘親還在世,她也會這樣奮不顧身飼毒,畢竟母子連心。

秦逸還是不能完全喝透,但好歹咽下去一些。等陳竹白將整碗魚湯喂完,自己的嘴唇已經變成了青紫色,可是秦逸的臉色倒是緩了過來,吸氣時也沒有那麼費勁兒。

不一會兒還能自己動動小手小腳,最後終於睜開了眼睛,眨巴著,看著陳竹白一直笑。

“好了,救回來了。”陳竹白將秦逸給了秦翎,“但邪病不會那麼容易清除,往後每日我都會喂他喝一碗魚湯,直到喝夠七七四十九天。但這也是因禍得福,等到他完全病愈,世間任何邪病都與他再無瓜葛,都無法侵入他的身體。”

“多謝,大恩無以回報。”秦翎起身對著陳竹白行大禮,陳竹白倒是擺了擺手,很雲淡風輕地說:“不用這樣,我向來做事隻憑心境,我和小逸的親生娘親有一麵之緣,她在奄奄一息之前謝過我,我就會看顧她的孩子長大。再說,如今我師弟是他外頭叫著的‘娘親’,等這孩子長大還得叫我一聲師叔呢,裡外算來都是我的事。不過這會兒我累了,大家早點歇歇。”

時候已經不早,院子裡又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雖然每個人都累但每個人都睡不著。小翠乾脆帶著元墨和丫鬟姐姐們看著魚湯,大家分好了時辰來熬,萬萬不能讓魚湯在四十九天之前熬乾。

鐘言這一晚上也累,而且並沒有陪著秦

翎和秦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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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驚懼出汗,他就拿帕子給他的汗水擦乾,同時慶幸那位大將軍可終於快死了。

可是,不是說神算絕不出錯嗎?為何他的死期算出來了,他還沒咽氣?還有,他現下將槐樹砍儘,這預言不就無法成真了嗎?

還是說,那日給他算儘天機的神算是個假的?

鐘言想不透,不過他快死了就是天大的喜事,到時候自己可得好好放幾l掛炮竹。

等到第二日,喝了魚湯的秦逸果真開始好轉,身上的酸味開始褪去。他好了,陳竹白也可以好好養病,臉色也一日接一日地好起來。就在這平和當中,酷暑逐漸變成了初秋,等到院子裡的藥草園開始結出第一株能做藥材的花朵來,綠樹已經變成黃色,開始掉葉子了。

出了伏天,仿佛一下子就到了秋高氣爽,身上不再發黏。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天早上下了一場雨之後鐘言著手給秦翎選了一些厚實的衣物,還沒入冬已經有了離彆之情。

昨晚他又聽到陰兵的聲音了,一年過去,它們還是找了回來。不過和去年一模一樣,陰兵隻是找到秦家,就仿佛秦家裡有什麼事比秦翎的事更為重要,所以並沒有直接殺到院中。但提前預備之心不得不有,一旦入冬,秦翎又要沉睡。

“小言,你放著吧,一會兒讓翠兒收拾。”秦翎也知道他在想什麼,“彆難過,隻是睡幾l個月。”

“哼,你說得輕巧,到時候你個大少爺是睡著了,我可是在你旁邊焦急的那個。”鐘言毫無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看著凶狠,實則提前不舍。秦翎趕緊將他抱入懷中:“彆噘嘴了,嘴上都能掛油瓶了……”

“呦,身子好了之後說話就是硬氣,這就開始嫌棄我了?”鐘言笑著擰他。

“我哪有嫌棄,我對天發誓。”秦翎舉起手指,“不過……最近我確實在想一件大事,等明年小逸過了周歲,他身子再強健些,我就帶你走吧。”

鐘言一愣。

“分家就是,明年小瑤必定要嫁人,我尋一個好人家給她。小泠也長大了,如果他想跟我走也可以一起走。咱們遠遠地離開這裡,去你喜歡的地方。”秦翎看著鐘言的眼睛說,“這裡總是困住你,我不想這樣。我可以多雇馬車,咱們一路遊山玩水,或者隱居深山,反正到你喜歡的地方再停下安家。”

“你真的舍得?”鐘言反問。

“不舍得,但是不舍得也得舍得,否則這個家隻會讓你和小逸受委屈。”秦翎點了點頭,“我甚至還想……小瑤若是不想出嫁,我便帶上她一起。不嫁就不嫁了,兄長來養她一生一世,也不是不行。”

“等你明年醒來再說吧,不急。”鐘言說不動心那是假的,隻不過來日方長,分家也要好好籌劃,不能說走就走。

等到做完飯,師兄還帶著小逸在睡覺,鐘言被童花拉到一旁:“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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