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7 章 【合】餓鬼道7(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9328 字 3個月前

現在,他親手拉過來的竹怨鬼開始和自己搶人了?

屋裡的鐘言對飛練的念頭一無所知,隻知道師兄需要彆人照顧。而小逸雖然長大了,可在他心裡還是一個孩子呢。

“走吧,晚上咱們師兄弟一起睡,從前都是你帶著我,如今也該我帶著你了。”鐘言再一次伸出手,“那時候我怕打雷,晚上你把我攏在被子裡,幫我捂住耳朵。後來我們一起住進陳府,你有什麼好東西都先給我挑。”

陳竹白安安靜靜地聽著,也隻能這樣聽著,因為他當真記不得。可這些往事從鐘言口中說出,他仿佛親眼瞧見了一般,看到當年他們相依為命的日子。

“之前我不能在一個地方久留,總有道人要抓我去煉丹。後來你在陳府布下法陣,從此再也沒有道士找我麻煩。”鐘言不願放開他的手,儘管手腕已經塗了藥膏,可若想複原還需要一年半載,“如今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小鬼,我也成了山頭上無人敢惹的大鬼了,師兄,你不必再為我事事操心。”

() 陳竹白心頭一暖,點了點頭。

半小時後,飛練睡在田振屋裡,兩人一人一張單人床。臨睡前他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真是搬石頭砸腳了。

第二天,久違的日光照在望思山和白龍潭上,雖然不再下雨可水麵還是起了一層白霧。

鐘言這一夜幾乎沒怎麼睡,因為師兄睡得不好。他不僅睡睡醒醒,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會噩夢驚醒。奇怪的是師兄雖然沒有恢複記憶但是噩夢都是從前那些,全部都和沙場有關。

現在才七點多,他已經陪著師兄來泡水了,同時聽著師兄碎碎念。

“我也不知道那是誰,可是他穿著行軍的鐵甲,坐在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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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竹白在湖水裡泡得嘴唇發白,“然後他就騎著馬走了。”

“什麼什麼?”鐘言原本都不打算搭話了,可是這段是自己從來沒聽過的細節。

陳竹白仔細回憶著,夢裡那張臉十分模糊,但那人說話的聲音顯然不是大人,還很青澀。“嗯,他說完就騎著馬走了,然後我是不是就驚醒了?”

何止是驚醒,師兄簡直是叫了一聲什麼然後醒來的,將鐘言嚇了一大跳。

“隻是我記不住他的臉,而且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叫什麼……”陳竹白搖了搖頭,“我怎麼忘記了這麼多事?”

“這個不急,我以前也忘記了好多事,你瞧,現在我不是什麼都想起來了?”鐘言輕聲安慰,實則已經在心裡策劃什麼時候下墓給將軍鞭屍。陳竹白聽他這樣說也隻能點點頭,這事急不來,說不定自己哪天就好了。

忽然間屁股底下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頂他,陳竹白以為會是錦鯉,下意識伸手去摸,結果摸到了一層冷冰冰的黏液。

一條黑色的墜龍鑽出水麵,睜著紅色的眼睛觀察陳竹白。

“這是咱們當年養的泥鰍。”鐘言趕緊做介紹,“師兄你彆怕,它們也認得你。”

“泥鰍……真不容易啊,能長這樣大,也虧得此處有山有水才藏得住你們,若是湖水清淺,這些靈物早就被人發現打殺了。”陳竹白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到層層疊疊的細密鱗片,“想不到你也有鱗片了,往後要好好修行,千萬彆辜負了。不過你過來做什麼?偷聽我們說話嗎?”

鐘言笑而不語,應該不是偷聽吧,估計是怕你把潭水喝光,所以幫錦鯉過來瞧瞧發生了什麼。

這一夜算是安穩,民宿在早上10點才迎來了今天的早飯,大廚仍舊是飛練一人成軍。給白仙留的貢品被吃得一乾二淨,盤子裡連個芝麻和糖渣都不剩,趁著飛練洗碗的功夫鐘言也跟著進了廚房,挽起袖口準備再備些點心。

“師祖,你昨天睡好了麼?”飛練酸溜溜地問。

“一般吧,師兄他睡不安穩。”鐘言絲毫沒體會到男朋友的酸意,反而問,“你和小逸睡得如何?”

() “他比他小時候睡覺安穩得多,

夜裡沒哭也沒想要吃的。”飛練想起那年哄不好的孩子,

“也沒起夜上廁所。”

“孩子長大了啊。”鐘言欣慰地說,“以前他夜裡鬨起來就隻要師兄。”

“那你也不問問我睡得怎麼樣……”飛練忍不住嘀咕,“唉,果然是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恢複記憶之後你是不是覺得和我老夫老妻了,沒有新鮮感了?”

鐘言無語地看過去,這都什麼和什麼?

“而且很不公平啊,以前我叫你‘言兒’,後來叫你‘小言’,現在叫你‘師祖’,為何我的輩分越來越小呢?”

“那你想叫我什麼?”鐘言故意問,他大概知道飛練要說什麼。

“現代人的那種叫法,成親之後的叫法。”飛練給他一個提醒,“你說呢?”

鐘言歎了一聲:“好吧,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叫我‘老公’。”

“……你是不是故意氣我?”飛練伸出一條觸手將他拽了過來,三種顏色的瞳仁一起凝視著他。正當他想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廚房門砰一下開了,宋聽藍踉蹌地跑了過來:“小泠!小泠他快要醒了!”

“廿廿?”鐘言一愣,立馬拉著剛準備親他的飛練朝著一層的臥室跑去。

臥室裡已經站了好多人,大家都在為歐陽廿著急。雖說何問靈也還沒醒,但大家都知道她醒來後不會有什麼大事,而且有聽藍和白芷的幫助,她絲毫不會感覺到疼痛。可歐陽廿目前隻能說保命,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蔣天賜坐在床邊,離歐陽廿最近。是他第一個發現廿廿的手指動了,因為一整夜沒睡,這會兒眼下掛著烏青。

鐘言跑進來後直接蹲在了床邊:“怎麼樣了?”

“他剛才動了一下,聽藍和白芷都給他把過脈,說要醒了。”蔣天賜說。他又看了周圍人一圈,換上了另外一種語氣:“各位,有件事是我的不情之請,還請大家一定要幫我保密。”

“我是這一任的人間記錄者,也就是這一任光明道人。上一任曾經警告過我,絕對不能和不知情的人透露以前的身份,一定要嚴格保守秘密,所以……”蔣天賜頓了頓,“一會兒我弟弟醒了,你們一定不要告訴他我是誰。”

“大家統一口徑,就說蔣天賜已經犧牲,犧牲前……最惦記的就是他這個弟弟,很後悔曾經沒有好好照顧他。”

“蔣天賜的遺言是,讓弟弟好好生活,不管發生什麼都要活下去。”

“希望大家能夠幫我。”蔣天賜斟酌一夜,這是光明道人的己任,也是自己被救的交換條件。雖然廿廿會暫時難過一陣,但時光總能平複這些傷痕,以後他可以以光明道人的身份陪伴在弟弟的身邊,再也不讓他孤單一人。

隻不過蔣天賜這個名字就要從世界抹去,再不能提及。

周圍一圈鴉雀無聲,這也是大家不願意麵對的事,但似乎隻剩下這條路了。如果不這樣說,等歐陽廿一醒他還是要去找哥哥。與其讓他找一個永遠找不到的哥哥,不如現在騙過他去。

沉默的兩三分鐘裡每個人都想了很多事,直到歐陽廿的眼皮動了動。

“哥……”還沒睜開眼睛,歐陽廿低低啞啞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