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突然撕破真相?(1 / 2)

這句話蘊含的意味, 白喬枝不是傻子, 不是聽不出來。

他一時腦中亂極了。

“我以為,你那麼多緋聞和曖昧對象, 總有一個是真的,所以適配名單中, 我心想最好拒絕的就是你, ”白喬枝痛苦的低頭, “抱歉, 我不想傷到你。但我……無法想象與你超出友情之外的相處。”

“那算什麼?那我與你共度的時光算什麼?”顧念觀悲傷的眯起眼,“我一直在等, 在用幽默樂觀的麵具偽裝自己的焦躁不耐,等來的便是這個結果嗎?”

“你彆這樣,念觀,”白喬枝避開他的視線,“對不起, 如果以前我對你的種種玩笑的回應讓你造成困擾,我道歉。我真的以為你隻是與我開玩笑。”

“那是因為我膽小啊, ”顧念觀笑了, 卻像哭一樣, “我可以麵不改色的對人說情話, 麵不改色的利用自己的外貌讓彆人為我沉迷, 可麵對你, 我卻像小學生一般, 什麼都不會說, 什麼都不會做了。”

“就像剛才的一吻,我也是鼓起了十分的勇氣……”他緊緊地試圖去抓白喬枝的手,卻被躲開了,“喬喬,彆拒絕我。”

白喬枝高聲喊司機:“師傅麻煩停車!”

顧念觀惡狠狠地吼回去:“不停!”

他悲傷,又痛苦到喘不上氣的搖頭:“就因為是朋友,所以不可以喜歡?”

“你彆這樣,”白喬枝不忍心的搖頭,“我可以忘記今天的事,我們是最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不是嗎?說真的,大學期間我最好的最交心的朋友就是你了,我還後悔晚出生幾年沒有和你同一級,這樣珍貴來之不易的友情,不能繼續嗎?”

“為什麼彆人都可以喜歡你,我卻不可以?”

“念觀……”

白喬枝腦子亂極了,他意識到現在的顧念觀是難講道理的。

他從來沒把顧念觀的“喜歡”放在心上,因為顧念觀對誰都是這樣的。

好看的雄性學弟纏著他要微信,他隨便就給出去,要他去幫忙主持,他也放下手中工作幫忙。他人緣太好了,溫柔有禮,又那麼英俊,誰會不喜歡他呢。

現在顧念觀告訴他,他的多情、曖昧,都是為了偽裝對他的喜歡。

天啊,白喬枝捂住蟲核,他好像是天下第一大渣蟲了。

可……他真的無法接受好友的突然告白。

放在過去,頭腦簡單不善感情糾紛的他,是要先糊弄過去以後再說的,可爺爺說的那番話滑過腦海,讓他猶豫的抿起嘴。

他最後抬頭,對上顧念觀那雙蘊含了百種情緒的眸子,很認真的說:“對不起,咱們如果一定要有一種關係,我希望是朋友。一起看電影、八卦,一起玩音樂,無話不說心意相通,就像以前那樣,不好嗎?”

顧念觀隻是輕輕搖頭,他似乎太累了,長臂架在車座椅背上,閉目養神。

他輕輕哼起了歌,很柔,很慢,像冬季午後蒼白的囈語,白喬枝一時沒有聽出是什麼,靜靜分辨,才聽出他在唱K歌之王。

這是二人去KTV最愛點的曲子,白喬枝是北方人,粵語不好,顧念觀喜歡嘲笑他,又一個音一個音的教他。

旖旎、繾綣,溫柔似撒嬌的語調,正如顧念觀以多情掩飾深情的模樣。

“……誰人又相信一世一生這膚淺對白,來吧送給你叫幾百萬人流淚過的歌……”

當時白喬枝說,唉,我唱歌技巧上不錯,卻總被說沒有感情,不如顧大情聖好聽。

顧念觀就刮他小鼻子,說小奶蟲年紀輕輕不要唱情歌,乖乖唱兒歌最好聽。

顧念觀聲音很輕柔,像在對最心愛之人傾訴衷腸,卻讓白喬枝那麼想落淚。

節目組結束的很早,明兒就是大年三十了,都急著抓緊弄完過年了。

街道兩邊到處張燈結彩,喜慶大紅燈籠掛了一長街,還未天黑,便早早燃起,像一整片柔和又熱烈的夢。

在這片夢裡,白喬枝那樣希望剛才十五分鐘發生的事兒都是一場幻覺。

易宵光和幾個哥哥明天上午自駕回老宅,都在微信催他快點回去,白喬枝便嘗試著訂今晚的機票,沒想著還真歪打誤撞,頭等艙有一個空座,抓緊買了。

顧念觀的票也是今晚的,顧家老宅在港島,他的航班比白喬枝晚四十分鐘起飛。

催促登機的提示響起,白喬枝背好小背包站起來,顧念觀正在閉目養神,沒有看他。他張了張口,有很多想說的話,卻在顧念觀睜眼那一瞬,全數忘卻。

“要走了?”

“嗯,”白喬枝低頭,“要走了。”

顧念觀又突然笑了。

他摘下圍巾,裹在白喬枝小脖子上,掛一下他的小鼻子:“第幾次出門忘帶圍巾了,嗯?下次再被抓住,看爸爸怎麼收拾你。”

他好像不傷心了,恢複了一如既往地語調,這讓白喬枝心裡好像舒服了好多。

白喬枝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這不是來的急麼。”

大號愛斯基摩人揉揉小號愛斯基摩人的頭,又捏捏摟在口罩外的一點點小臉:“走吧,彆晚點了。初八再見,過年玩的開心,也彆忘了看劇本,到時候慶導罵人我可救不了你。”

白喬枝坐在頭等艙舒適的座椅上,周圍有幾位認得出身份的各界精英,還有一位三線明星,畢竟臘月二十九才匆匆往家趕的,也就這群可憐大忙人了,也便不怕身份暴露。

他摘下鴨舌帽、墨鏡,口罩,等摘到圍巾時,手被硌了一下。

是一個金屬胸針,正是彆在顧念觀毛衣上的“金話筒”。

他一時愣住了,顧念觀這是不要了麼?明明保養的這麼好,一看就是很心愛的。

金屬冰冷的觸感從掌心傳至內心,白喬枝不由得苦笑,唉,不想要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音樂社團處處充滿了他們二人的回憶。

——

他的提前回來誰都沒告訴,白家還以為他大年三十上午才回來,所以他乘出租車來到鎮國山山腳下,讓保衛開防禦壁時,山路上一盞燈都沒亮。

“噓,我要給他們一個驚喜,”白喬枝笑嘻嘻的對激動不已的老保衛說,“你先彆通知他們。”

“山路這麼長呢,”老保衛猶豫,“我還是給您叫司機來接?”

“不用不用,”白喬枝擺手,“我來之前晚餐吃多了,有點撐,正好散布消消食。”

夜晚的鎮國山是很靜謐的。

冬季,沒有吱呀怪叫的蟲子,隻有個彆未過冬遷徙的山雀,在禿禿枝芽中上躥下跳。

月亮蒙在一片如毛玻璃般夢幻的雲翳中,輪廓模糊曖昧。

白喬枝記得,這叫毛月亮。小時候,初爺爺喜歡嚇唬他,說,“月色毛,野鬼出,兄弟鬩牆”,嚇得他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

現在看來,毛月亮其實彆有一番美色的。

他一向單獨走路時,要戴上耳機聽歌的,因為那樣不會因隻有一人的呼吸太寂寞,可這次,他隻是踩著山路上不時喀嚓斷掉的枯枝,默默地走向整座山頭唯一的光源,那座橫跨半山腰的老宅。

從下麵看,那片璀璨白茫茫的建築,好似黑暗中會吃人的怪物,抖落一身寂寞灰塵,為撲火飛蛾散發曖昧的邀請。

山路真長啊,他走到遊亭,坐下歇了歇腳。

卻聽林中傳來隱約的說話聲。

這個時間了,山裡還有人?

白喬枝不確定的四處張望,是夜晚巡山的保安嗎?可他們人手一條德國黑背的,沒聽到四條腿的腳步聲啊?

不過現在瀕臨年日,白家親戚眾多,他叫不上名字的分家人就不少,可能是誰家小孩子今日來做客了出來玩吧。

可他太累了,沒心思招呼,隻是默默聽著,準備休息一會兒回去。

卻聽到了一個讓他猛地震驚的字眼。

“……叔叔,我開誠布公的說,我手裡掌握的東西,遠比您想象得多。

“對,我就是要致他們於死地。

“……沒有大仇,但我會幫您到底。

“……謝謝。願那些受害者均能得到交代。”

受害者?

白喬枝捂住嘴,抑製住即將脫口而出的驚呼。

這聲音他熟悉極了,隻是語氣太過冷漠淡然而一時沒認出來,可不就是裴之昇?

大半晚上的,裴之昇在給誰打電話?

內容還這麼耐人尋味!

他屏息,繼續聽去。

“……三千公頃?不,您可以放心繼續搜查,我直接跟您說,五千,甚至六千,少不了這個數。”

“……是的,您放心,我現在很安全。”

聲音消失了。

腳步聲響起,且有向遊亭走來的趨勢!

白喬枝心中亂極了,裴之昇和什麼叔叔聊這種內容?

如此聽來,他顯然是知道裴家是怎麼被弄進去的——還很可能是揭秘者!他之前還好奇獵戶座千萬碎星搜查隊是怎麼準確找到裴家隱藏在光影隱形防禦罩下溫室藥田的,原來是有內應!

裴家事出,白喬枝之前還拍手稱慶,大快人心,可現在看來……

他竟感到一絲冷意。

裴之昇既然是告密者,為何還要假心假意裝作被拘留一天?明知裴家過年會出事,這婚絕對結不了,為何還找他哭訴?

他真的天真的以為是他這個心理小專家開導成功,才讓裴之昇狠下心拒絕的!

現在看來……

不不,白喬枝安慰自己,說不定裴家事發是因為裴之昇決心拒婚才告密的。

可他自己都不信——搜查隊調查到獵戶座藥田的事兒可不是短短幾小時能完成的,他敢打包票,這場意圖為從根底鏟除裴家的縝密計劃,至少從一個月前就開始了!

毛骨悚然。

腳步愈來愈近,白喬枝手腳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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