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謝毅行TE】:小太陽與小月亮(1 / 2)

戚戎不規矩的大手朝白喬枝下麵試探過去時, 頭腦昏沉間, 白喬枝腦海中回現出春繡園的那一夜。

爆破聲連天, 荒唐夜色下,激素迸發交織的那一夜, 謝毅行的眸子裡滿是決絕與絕望。

白喬枝忽然狠狠抓住戚戎的手, 將他從身上推下。

他平緩了呼吸, 麵色還略帶潮紅,隻是一雙眼清明而冷靜。

他說:“你走吧, 讓我冷靜冷靜。”

他打開智腦, 意外的,謝毅行黑了一個多月的,仍掛在聯係界麵置頂的賬號,竟亮了。

他思索許久,指尖顫抖著, 發了一個:“在嗎?”

達成【TRUE ENDING:小太陽與小月亮】

——

人與人之間, 生來便是不同的。

這個道理,謝毅行很小時便知道了。

那晚, 春繡園裡精心侍弄的曇花終於開了,潔淨而聖美, 他歡天喜地的跑進雄父屋裡要拉他去看, 雄父卻說, 不了。

後來, 春繡園便布滿了苦澀的藥湯汁味兒, 那曇花一現而過, 已然枯萎,看著晦氣,雄父央人直接連根移除了去。

沒人管他,班上的人笑他有人生沒人養,他一個個抄起拳頭打回去,從不落誰下風,他的名聲在各班級內響了起來,沒人再找他事兒,他卻也沉默了起來。

他開始逃課,不學習,老師看不下去,找他談話,他悶聲不答。

辦公室門突然被清脆的敲響了,老師還沒說什麼,那小孩兒就迫不及待要進門,一張白嫩的巴掌小臉鬼靈精怪的探頭出來,一頭微卷的小黑毛襯得他像洋娃娃。大眼珠子亮晶晶的,卻偏要裝乖巧,捏著嗓子怯生生的:“陳老師,戚戎又仗勢欺人打架,徐曉光都哭了。”

老師看見他這可愛的裝乖模樣忍不住想笑,裝作嚴肅模樣:“是嗎,你把他給我叫過來。”

小壞蛋滿臉抑製不住的笑意,清脆的應了聲:“好嘞。”就啪嘰啪嘰跑了。

這小壞蛋個子不高,跑步倒是很快,小胳膊小腿特有活力。

謝毅行沉默著把視線收回來,重新垂下,凝聚在自己沾了灰的褲腳上。

老師看他這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你父親生病,你更應該好好學習,為他爭光,你自暴自棄,你父親病好了會多難過!”

可謝毅行隻是眸子一顫,那能看出未來多有威迫的小臉,隻是很平淡的說:“他病好不了了。”

他病好不了了。

這樣平淡的語氣,卻聽得老師難忍動容。

這個孩子原先很努力,也很聰慧,大家都愛和他玩,是孩子王,自從家裡兩位父親不合,就眼見著脾氣變怪了,偏執又乖戾,後來雄父生病,更是暴躁不安,一言不合對同學大打出手,問為什麼,就是不說話,怎麼訓斥都不說話,然後日複一日。

老師是不想繼續管他了,扶不上牆怎麼都沒用,可聽了這話,心裡有一心疼。

小學生,誰不該是捧手心裡無憂慮長大的,日後天之驕子,誰料將如此提前麵對世間悲傷冷暖呢。

老師還想說什麼,就又聽辦公室的門“砰”的一巨聲!

戚戎個子高,可是不如白喬枝靈活,經常被變著花樣招惹欺負,白喬枝又下手很輕,出不了什麼事兒,一般他倆打架班主任睜一眼閉一眼。

可現在戚戎氣的小黑臉通紅,大聲嚷嚷:“我怎麼打他了,我沒碰他他自己摔倒的!”

白喬枝昂著頭神氣極了:“那麼多目擊證人,你和老師說去。”

後麵徐曉光很捧場的大哭:“老師——戚戎——打我——”

“我沒有!”戚戎暴躁的上躥下跳,“我都沒碰到你,你自己倒地上的!你彆哭了!煩死人了!”

白喬枝一張秀麗小臉滿是得意,啪嘰啪嘰小短腿跑到班主任這:“老師,他還死不悔改!”

班主任知道,這徐曉光小胖子,是白喬枝的狗腿子,開學第一天,徐曉光看人家可愛當場告白,被白喬枝狠狠打了一頓,告訴他我是雌性,小胖子老實了,第二天越想越不甘心,死皮賴臉追人家。

敢情這活寶學會新招數了,會使喚小弟碰瓷了。

班主任裝模作樣“咳”一聲:“戚戎,你留下。你倆快上課了先回去吧。”

白喬枝得意洋洋的瞪戚戎一眼,好威風的走了。

小胖子立馬不哭了,眼淚都沒一滴,跟著白喬枝跑了。

孰料辦公室就這麼大點兒,剛才鬨劇三人組進來,謝毅行後退到門那邊了,白喬枝這抬腳一走,一個沒注意撞謝毅行肩膀上了。

謝毅行人高馬大,撞得小身板差點摔地上,他一驚,趕緊伸手去扶——

“啪!”

小奶蟲自己站穩了,狠狠瞪他呢:“你長沒長眼啊,撞疼我了!”

“……抱歉。”

見這個班上著名的木訥呆子隻是垂眸,明明占理卻不反抗,白喬枝莫名怒氣上來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生氣,這人道歉挺誠懇的,總之就是生氣。

他突然噘嘴:“你怎麼賠我?”

“……?”

對上那雙沉默的眼眸,白喬枝冷哼一聲:“小心我告老師你欺負我。這樣吧,你給我當小弟一星期,我就饒了你。劃算吧?”

劃算?

太劃算了。

放在以往,這樣小個子,謝毅行一個能打三十個,可今日,他卻不知為何,軟下了心,隨那小壞蛋怎麼說了。

“好。”謝毅行靜靜地說。

就這樣,白喬枝身邊大跟班憑空出爐,說是一星期,可兩人關係突飛猛進的好起來,一星期變成一個月,一年,小胖子的地位直接不保,恨的小胖子每天瞪謝毅行,可惜打不過他。

——

白喬枝在床上翻著相冊,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廚房裡翻炒聲變小,嘩啦一聲出鍋,謝毅行溫柔帶點調笑的問:“乾什麼呢,這麼高興?”

白喬枝捧著相冊,啪嘰啪嘰跑到廚房。

謝毅行剛炒完他最愛的可樂雞翅,正要下鍋燜魚,見小孩跑過來,趕緊先熄火上次小孩亂在廚房添亂,差點手上燙一個泡,他記得清楚呢。

白喬枝眼睛亮晶晶的,指給他看:“你那時候眼神,嘖嘖,要吃人似的。”

那是小學畢業照,白喬枝個子矮,第一排,謝毅行個子最高,最後一排,老師為了陣容合理不讓兩人站一起,謝毅行氣的整個人都自閉了。

小奶蟲倒是沒心沒肺的笑的燦爛,站他旁邊一般高的小胖子也笑的和傻子似的,就謝毅行橫眉豎眼。

謝毅行猛地一把按住小奶蟲的頭來了一記深吻,把人親的暈乎乎的,好說好聊的趕出廚房。

白喬枝氣的哼一聲:“小心眼子!”

小心眼子?

謝毅行好笑的想,說的挺貼切的。

謝毅行就是小心眼子。看上去溫和大度,什麼事兒都行什麼事兒都好,其實非常非常獨裁而專斷。

你可以出主意吃什麼玩什麼,但他會限製你這不能吃玩要幾點以前睡覺。

……甚至規定了一周同房三次以上。

前四天謝毅行出差,白喬枝歡天喜地過年一樣,猛地想起這一周就剩三天了。

那豈不是一天一次!

完了,累死!

日子不能這麼過,太荒淫無度了,十分不符合積極向上的核心價值觀。

再者,就算有豪車也不能開,沒駕駛照,會被交警查停,那下場就十分慘烈了,得拉隔壁出場滿一百三十八章嘔心瀝血還不漲工資的勞模救急不說,還要被交警訓,想想就慘的想賣車。

白喬枝狗屁不通的安慰了一番,謝毅行溫和的笑笑,給他夾了一大塊雞翅,然後道:“喬喬最近口才越來越好了,除了沒道理外沒什麼缺點。”

所以酒足飯飽後,謝毅行一把捏住白·隱形小泰迪·喬枝的小喬枝,後者驚慌的問你要乾嘛,謝毅行說是啊。謝毅行這個老賊必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不由分說的自己坐下去,把小奶蟲坐了個滿麵通紅意識模糊,半推半就開始辛勤工作。

然後第二日扶著酸痛的小腰咬牙切齒說要罷工。

謝毅行和沒事人一樣,他在家有時候不愛穿上衣,露著胸肌腹肌在外麵晃悠,看著白喬枝總是手賤捏一把又捏一把,捏出火來又要負責,然後扶著腰說“不行不能這樣了”,然後周而複始。

謝毅行這次晃悠著一身讓蟲看了麵紅耳赤的痕跡做早餐,白喬枝在後麵喊:“你檢點一點,穿上衣服!”

謝毅行裝聽不見。

白喬枝痛心疾首:“你變了,你小學時候我說什麼你都做,我不說你也做的!”

“做什麼?做/愛嗎?”

……和你講道理真是我傻逼。

除了隨時隨地亂發清和吃飛醋和獨裁之外,謝毅行堪稱完美。

啊,到底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呢?白喬枝心想,這個問題可真難回答啊。

斯德哥爾摩?

很有可能。

但患病最嚴重的,估計不是白喬枝,而是謝毅行。

其實這名詞興許並不妥帖,隻是白喬枝明白,謝毅行有病。

——他從未將自己,與白喬枝,放在同一地位看過。

察覺這個事實,是在婚後一次,謝毅行少見的發燒時。

他身子骨一向硬朗,雌蟲嘛,皮糙肉厚的,所以他這突然發燒,白喬枝還真覺得挺有趣的。白喬枝祖宗命,從沒伺候過人,這感覺就像給洋娃娃穿衣打扮做飯似的,他嚴肅的讓謝毅行躺床上一動彆動,他來照顧他。

小祖宗經常生病,家裡常備藥很多,白喬枝也學模學樣的弄熱水燙毛巾啊,給他煮薑湯啊。

然而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他把熱毛巾敷在謝毅行麵上,謝毅行輕輕的說:“謝謝。”

“哎,”白喬枝不樂意了,“你和誰客氣呢?”

“和我的小opo呀。”

白喬枝不悅的捏捏他臉,又去倒煮好的樣貌詭異的薑湯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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