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沈度衡渡劫,被劫雷擊傷,全身上下都是焦痕和創口。

單禾淵沉默地給他裹傷,眼底帶著難過。

沈度衡見單禾淵避開自己的眼神,道:“劍修向來皮實,我修到結丹期後,身體更是比以前好了不少,過兩天就痊愈了。”

單禾淵:“再怎麼著現在也會疼。”

沈度衡:“一點疼痛罷了,不礙事。”

單禾淵沒反駁,隻是將傷藥上好,又拿出療傷的丹藥給他吃了,然後才收拾東西回房。

第二天單禾淵去村裡買了一隻雞回來,特地挑院子裡的滋補靈草采了兩棵,清洗乾淨後拿去廚房燉成雞湯,讓沈度衡喝。

沈度衡看著一鍋肥雞靈草,在灶前站了好一會。

曾經天下寶物任他拿取,卻不及一鍋雞湯牽動他的情緒。

單禾淵最近沒少用功,改進種法後,他的靈植種得更好了,嚴寒沒有對他的靈植造成任何影響。

相反,在晶瑩雪色的襯托下,綠油油的靈植顯得更加生機勃勃。

這天,單禾淵上了太和門,先按種植記錄查看靈植的生長狀況,再給它們澆水。

靈植園有非常完善的灌溉網,澆水並不麻煩。

單禾淵這次卻沒有從灌溉網裡引水灌溉,而是使用他新練的《化春決》招式“春風化雨”,調動著泉水化為雨霧,再徐徐下進靈植園中。

細如牛毛的水霧落在葉片上、莖稈上、泥土上,和靈氣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沁人心脾的靈氣霧。

齊元白跟在單禾淵身後,深深呼吸著靈氣霧:“我感覺現在每次進來靈植園都跟做了一場療養一樣。”

單禾淵笑:“有沒有那麼誇張?”

齊元白:“我還能騙你不成?你不在的時候,有好幾個師叔師伯把這裡當成靜室,一有空就過來打坐。”

單禾淵看齊元白一眼。

他就說怎麼經常看到土裡有奇怪的土窩窩,好像有什麼小動物在上麵臥了很久一樣。

原本還以為是鹿或者虎豹來著,沒想到是太和門的前輩們。

齊元白不知道單禾淵在想什麼,湊近他後,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大家都說,你管理的靈植園靈力最為充沛,尤其麵臨突破的時候,進來修煉能事半功倍。”

單禾淵將靈植園中央的記錄法器指給他看:“錯覺。你看記錄法器上的靈力蒙中並沒有什麼變化。”

齊元白:“靈植獨有的藥性記錄法器上又記錄不下來。我自己就是,每次過來的時候都能感受到體內的靈力活潑了不少,之前很久都沒有頭緒的劍意也漸漸悟到了,春天的時候,我應該就能突破築基中期了。”

單禾淵認真看他,果然能感覺到他的靈力比一般修士要活躍:“可真不容易,恭喜。”

齊元白:“同喜。你修煉得那麼快,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超過我了。可惜你對我們太和門沒什麼想法,要不然你肯定能成為核心弟子,我們太和門說不定

也能上一個台階。”

他性子活潑,沒什麼心機,向來有什麼說什麼。

單禾淵卻感覺到這話的不同尋常,開玩笑:“誰想捧殺我來著?”

齊元白:“沒有沒有,大家隻是感歎你很厲害,把那麼多病植救了回來,還煉出了肥丹。種植師們都在傳,井治山鎮幾百年沒出過這麼有靈氣的種植師了。”

單禾淵:“那我得努力修煉,要不然到時候大家會說‘初時了了,大未必佳’。”

齊元白哈哈笑起來。

單禾淵手上給靈植拔草,嘴裡問道:“等你修煉出了劍意,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齊元白立刻:“那還用說,肯定參加狩獵隊啊!我好久沒出去了,骨頭都癢了。”

單禾淵偶爾也會跟鐘殊然他們合作出去采集:“你們都去哪裡狩獵?太和門底下的那些山嗎?”

齊元白:“當然不是。門派附近的山裡,有意思的靈獸靈植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進去跟過家家一樣,既不會受傷,也不會有太大的收獲。我們一般去行蘭山那邊,行蘭山你知道吧?”

單禾淵:“我去過附近,那裡還有個雲豐崖是不是?”

齊元白一拍大|腿:“就是那裡!那裡的靈獸靈植可多了,不過危險也多,進去之後要是運氣好的話,很能弄到一些珍稀的東西,師兄就在裡麵捉到過築基品階的追風鹿。”

單禾淵:“我記得烏社觀就在附近?”

齊元白:“不算很靠近,不過也離得不遠。你知道烏社觀那棵無幻樹吧?就那棵結丹期的靈樹。”

單禾淵正想朝他打聽,沒想到他主動說起,立即點頭。

齊元白:“那棵靈樹早瘋了,還沉浸在烏社觀昔日的榮光裡,不肯接受世事的變化,誰敢靠近就抽誰,一般修士都不會靠近烏社觀那邊,其實靈智高一點的靈獸也不會靠近那邊。”

單禾淵:“聽起來挺危險,前輩們沒想過收服那棵靈樹嗎?”

齊元白撇撇嘴:“它瘋了都死守著烏社觀好,還容易誘發人的心魔,收服了也沒什麼用,誰想耗費那個精力?”

單禾淵對無幻樹非常感興趣。

這棵靈樹不涉及保密,他一打聽,齊元白挑能說的全給他說了。

他聽了一耳朵秘密,回到家的時候,心神仍在這棵結丹品階的靈樹上,一晚上都顯得心不在焉。

沈度衡看了他好幾眼,沒說什麼。

在他又一次走神差點撞到門框時,沈度衡伸出手,墊在他的腦袋跟門框中間。

單禾淵撞在沈度衡溫熱的大手上,總算回了點神。

沈度衡看他:“一晚上都在想什麼,有煩心事?”

單禾淵擺手:“也不算。你還記得那棵無幻樹嗎?”

沈度衡:“你跟這棵靈樹過不去了?”

單禾淵從邊上的拉了把椅子讓沈度衡坐下,自己坐到另一把椅子上:“結丹期的靈樹對我這種修為的種植師肯定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今天走神是因為,我好像找到跟它談判的方法了。”

沈度衡隻看他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是說肥丹?”

單禾淵:“對!肥丹已經埋下去十幾天了,效果確實很好。文前輩他們也說這是近十年來見過的最好的肥料。”

沈度衡:“有靈智的靈植和普通靈植有著天壤之彆,你不能用尋常靈植去揣測它。”

單禾淵的眼睛極亮:“無論怎樣,它也還是一棵靈植不是嗎?沒有脫離生物的範疇就要遵循生物生存的基本法。我聽說烏社觀已經沒落了兩千多年,這兩千多年它一直待在原地沒動?”

沈度衡:“那又如何?”

單禾淵:“那它在待著的那塊土地上肯定過得不是很寬裕!起碼肥料應該是缺的。”

沈度衡提醒:“它是一棵結丹品階的靈樹,能吸收天地靈氣修煉,就算是缺肥料,也不影響它枝繁葉茂。”

單禾淵:“不可能!要是缺肥料,肯定對它有所影響!修士也能修煉,不還要吃飯?實在沒飯吃,也得吃辟穀丹維持生存。這是生物的本能,除非它脫離了生物的範疇!”

沈度衡想了想:“你的猜測可能有道理,也可能是錯的。”

單禾淵:“所以現在就到實踐出真知的時候了,沈兄,我打算想辦法找人過去看看。”

沈度衡沒想到他還沒放棄接近無幻樹的想法,當即皺起了眉頭。

單禾淵一看就知道沈度衡不讚同,並且要生氣了,連忙倒了一杯熱茶雙手端給沈度衡:“我沒想著親自靠近,也不需要和無幻樹正麵交鋒,我隻要雇人采集一點土就好。”

沈度衡:“這就夠了?”

單禾淵:“先弄一點土回來分析,看我的猜測對不對?要是猜錯了,就當沒這回事。猜對了,我再看看下一步要怎麼辦?”

沈度衡的眉頭並沒有鬆開。

單禾淵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無論哪一步,我都保證一定在你的監督下進行。”

沈度衡:“你想什麼時候去弄土?”

單禾淵:“越快越好。”

單禾淵將計劃娓娓道來:“我打聽過了,無幻樹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會誘發心魔,跟它正麵交鋒很危險,但請個結丹期的前輩偷點土並不難。太和門內有好幾個結丹期的劍修前輩都比較好說話,找究道友幫忙牽線,請他們應該並不難請。”

沈度衡忽然道:“這個計劃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去幫你偷土。”

單禾淵不讚同:“你才剛進入結丹期,對上無幻樹太危險了。”

沈度衡微抬下巴:“我是劍修。”

沈度衡要親自去偷土,單禾淵才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件比較危險的事。

他不想讓沈度衡去。

一根筋的劍修顯然沒那麼好說服。

沈度衡表示,要是自己不去,單禾淵便放棄這個計劃,免得引來危險。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膠著了幾日,兩人

終於商定。

沈度衡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去偷土,隻偷一次,要是沒有得手,就及時撤離。

單禾淵跟著他去,不過不能靠近無幻樹,隻能在安全距離之外看著。

這次要出門,單禾淵特地去藏靈雜貨店買了枚更大的儲物戒指給沈度衡,讓他偷到土後塞儲物戒指裡麵,免得土阻礙他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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