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聞家事 上下(2 / 2)

紅樓沉浸式圍觀 則美 10228 字 10個月前

“是”

“是是。”

“那行,回頭吳新登家的把這次辦事兒的賬本送來,我查完給你們補銀子。省得你男人把賬記的不清不楚,回頭二太太問起來支支吾吾,一推二五六弄的裡外都難看。”

這是防著他們做假賬,從中撈銀子,到時候查出來了賈政問起這群管事兒,這群人都推到這滿月酒席上。本來是五十兩銀子能辦下的事,人家生生寫成了一百五十兩。賈政就是不管,王夫人也少不了記在心上。

雲芳就是把這賬記清楚了,回頭兩房鬨開了,或者有一日賈瑭鬨分家,最起碼自己是乾淨的,誰敢拿日常花用的銀子說事兒,到時候雲芳肯定會一口咬回去。

敲打了這兩家已經夠了,雲芳就說黃晶:“黃晶,你也不當用,怎麼不請各位管家坐下來。”

這幾個管家媳婦趕快謝座。

雲芳這時候臉上帶著笑,和他們說起些榮國府的事兒,問賴大家的:“聽說你兒子如今也讀書了,是不是啊?”

賴大家的不敢托大,趕快站起來立即答:“這也是主子們看的起,幾輩子奴才就給他掙了一個自由身,他讀書也沒天分,不過是不用做個睜眼瞎罷了。”

雲芳哈哈笑笑,還要跟這些人說話,不過蘑菇醒了。

醒來之後哼唧了幾句,雲芳趕快摸了摸她的繈褓裡麵,已經尿了。

“香草彆站著了,趕快拿乾淨的尿布過來。”

這幾個管家娘子看了就趕快站起來告辭,她們在這裡如坐針氈,既然沒法奉承,還不如早點回去呢。

雲芳也不留她們,敲打過就行了。

這幾個出來後,周媽媽送她們出去。出了這處院子,幾個人趕快大口喘氣,賴大家的就拉著周媽媽的手:“哎呦周大娘,你這是怎麼熬過來的,這可是個厲害主子。”

周媽媽隻是笑,“我不常在這裡,也就是這個半個月來的勤快了點,這一屋子的小丫鬟不經事兒,給她們搭把手。奶奶就是嚴厲了些,人還是很慈和的。”

這是嚴厲了一些嗎?

不過周媽媽是三爺的奶媽子,肯定不會說三奶奶的壞話,大家看她口風緊,也不敢在她跟前嚼舌頭。

賴大家的聽出來點意思,“你不在這裡在哪兒?三爺正出息呢,聽說門上有人來求見三爺,每次都不空手,你們家的小子跟著三爺出去,是不是也有好處?將來多提攜一些。你也勤快點,勤快了人才喜歡,回頭三爺看著您老人家儘心儘力,豈不是好處更多。”

周媽媽被賴大家的拉著手,也跟著笑起來,隻是說:“不是你們想的,我要是整日坐在家裡哪有吃用從天上掉下來?我也想不勤快,但是我們奶奶說我年輕,該多操心。這不,她陪嫁的兩處宅子都是我在照管,十天半個月的來找她支銀子,各處填補些東西栽種點花卉。”

“呦,原來你是擔著這差事啊。”

“可不,那兩處地方不住人,要常常過去照管才行,要不然放的時間久了,房屋容易糟朽。”

錢華家的問:“我聽說三奶奶還有一些陪嫁的莊園田產店鋪。你老人家是不是也在管著?”

“是奶奶的陪房樓大家的管著,他們兩口子,女的管城裡的鋪子,男的管外麵的田產和春秋兩季的收成。”

吳新登家的說:“怪不得不見他們呢,各位太太奶奶的陪房都在咱們家住著,三奶奶的陪房倒是沒搬來,我聽說他們也不從家裡領月錢?”

周媽媽搖了搖頭:“不領,是三奶奶給他們分月錢。他們也不在咱們家常住,是哪天來回事兒了,晚了天黑了才留在這裡住一晚上。外城的宅子他們帶著一群人住著呢。樓大兩口子是三奶奶那邊的大管家,那邊也是有幾十個下人被他們兩口子管著呢。”

這幾個女人暗暗吃驚。

這邊和周媽媽分彆,吳新登家的就說:“我說那麼氣壯呢,原來腰杆子硬啊。”

錢華家的就說:“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都是治家的好手,不過三奶奶這樣剛硬的也少見。要是一般人,早把這些產業給婆家管著了。”

榮國府這個時候還算如日中天,也做不出接管女眷產業的事兒,但是這話說的幾個人都是心癢癢。要是把這些奶奶們的嫁妝管著,榮國府豈不是更加日進鬥金。這裡麵也少不了他們的好處。

儘管心裡癢癢,有些事兒也隻能想想。

路上這幾個女人還在議論:“璉二奶奶也不比瑭三奶奶弱,之所以轄治不了二爺,我瞧著就是沒捏住錢袋子。要是跟瑭三奶奶一樣,二爺也老實。”

眾人紛紛點頭。

第二天雲芳才知道,昨日她們說的海魚並非是刀魚,也不是秋刀魚,換了一種魚。

雲芳聽說之後就明白他們在采購上動手腳了。怕自己看出來了又重新買的東西,所以就把這事兒拿出來和賈瑭說,賈瑭也是滿腹感慨:“唉,這個家族,從上到下都爛透了。

王夫人卡著錢往自己的荷包裡劃拉補貼兒女,下麵也是瘋狂斂財。

賈瑭就說:“珠大哥的葬禮花費不菲,二太太私下截留了一部分,給宮裡送去了。”

“這種事你怎麼知道?”

“這府裡的下人,幾代繁衍下來裡裡外外老老少少加起來有小萬把人呢。彆說一個蘿卜一個坑,是一個坑有很多個蘿卜想跳進去。如今在他們看來我出息了,能自立門戶了,不少人就跑我跟前討好來了,想跟著我乾個差事,好歹有點銀子回去養活一家老小。

這種截留銀子的事兒是瞞上不瞞下。就是抖出來了,老太太和二老爺也不會說什麼呢。隻不過二太太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

哪怕是給宮裡銀子,王夫人就該大大方方說出來,頂多邢夫人和賈赦不樂意,但是不能不管賈元春。賈元春和出嫁的女孩不一樣,她進宮確實是擔負了一些家族使命,賈赦不會是非不分昏聵到不管她死活的地步。就是邢夫人,因為想著將來有一日賈元春成了娘娘會拉扯賈瑭這個虛無縹緲的念頭而願意拿錢。

可是王夫人這種做法是避免了和邢夫人之間的口舌,但是開了一個壞頭。那群人一看當家的太太還乾這種事呢,太太拿大頭他們難道就不能拿個小頭?

家裡的銀子如果被一個忠心的看著,也不會丟了,但是被一群貪心的惦記著,有金山銀山也不夠花了。

其實大房和二房之間矛盾並不在於銀子如何花。而是在於誰來當家!

隻要能當家,銀子自然隨便花,但是不能當家,就算有爵位如賈赦,每次想花錢的時候也不自在。

目前是賈政牢牢的掌握著管家大權,賈赦指望著兒子翻過來一局。本來賈璉夫妻兩個“幫著”管家也沾染了一點兒權利,給了賈赦希望。賈政還攥著權利,王夫人卻把王熙鳳和賈璉籠絡住了,這就把矛盾消滅於無形,表麵上兩家似乎是握手言和了。

但是誰讓賈瑭異軍突起了,他沒有指望著親爹和親叔叔,自己把日子過起來了,所以這種平靜的局麵已經維持不住了。

賈瑭躺在雲芳她們母女身邊,拍著女兒的小身體哄著她睡覺,“咱們倆是永遠摸不到榮國府的管家權的,就算是沒人管家,也不會讓你和我來管,他們就害怕咱們弄到手之後,如劉備借荊州,一‘借’不還了。”

“也不稀罕這管家權,我倒是想著能讓咱們早點分家單過呢。”

分家是大事,也是擺脫將來災禍的必要條件。

賈瑭也想著呢,“先不急,我手裡沒有尺寸之功,沒法突破父親還活著就分家的法理。但是將來功勞太大,也有可能分不出去。

真是讓我左右為難,這要好好謀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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