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我二嬸子知道就行了。”
“瞞不住。”
這時候興兒又跑來了,“二爺,二太太又請您去呢。”
賈璉就對賈蓉說:“我回去一趟,也不知道二太太有什麼吩咐,今天派了好幾撥人來了。要不你跟我一塊兒過去?”
賈蓉就覺得太可惜了:“侄兒還要在這裡等母親呢,您先回去,您回去了侄兒去琮叔叔那邊坐一坐。”
賈璉剛進門,王夫人就埋怨他。
“外邊有什麼急事嗎?我派了好幾撥人去叫你總算是把你給叫來了。”
以前榮國府二房夫妻當家的時候,賈璉確實是給他們夫妻跑腿的。那個時候自然是隨叫隨到,但如今賈璉年紀大了,也不想再給他們跑腿,自然是隨叫隨不到。
隻是二太太還以為跟以前一樣,實際上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
賈璉坐下後就說:“剛才路過東院那裡,想過去問問侄兒最近怎麼樣了,聽說是有好轉,又不知道好轉到哪一步,想著若是那小子醒著,倒可以讓我兄弟抱出來瞧瞧。結果孩子也沒見成,我兄弟那邊兒也累得不像樣子,說了兩句話他就回去了,本來想立即過來呢,卻被蓉兒給攔著了。”
“蓉兒有事兒?”
賈璉就笑著回答:“不是什麼正經事,說起了那邊大嫂子的兩個妹妹,蓉兒說他爹想把這姐妹倆發嫁出去。”
寧國府的事一旦牽扯到男女關係上那就混亂不堪。王夫人聽都不想聽,也知道這不是什麼乾淨事兒。甚至連勸賈璉彆和他們來往的心思都沒有,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開門見山的問:“我聽老太太那邊的人說,你們兄弟給你們姑父弄了一個肥缺兒。”
賈璉笑著點了點頭:“確實是有這回事,不過姑父不願意去。”
“如今那個缺兒還有嗎?”
“自然是有的。那位老侍郎是因為年紀大了要致仕回鄉,並不是獲罪,所以還要在那個位置上再待上幾個月,一切按照吏部的規章辦。”
賈璉說到這裡看王夫人沉默不語就主動問:“侄兒昨日跟老太太還在說這事兒有些可惜,白白放棄了這樣的好位置有些不甘心,京城裡才有幾個侍郎,多少人盯著呢,咱們這次是運氣好,下次再想弄一個這樣的缺就不容易了。老太太也知道,隻說沒合適的,就不必留著了,您這邊兒有什麼好人選沒有,若是和咱們關係不錯的到可以推薦人家。”
“我婦道人家整日在後院,怎麼能認識彆的合適的人家,再說咱們這些親戚裡麵說不定就有合適的,就不能再找找?”
賈璉看對方繞來繞去就是不主動說,自己也不主動提。
反正是有時間,賈璉就和王夫人兜圈子:“太太,你想想,咱們家這些親戚裡麵唯一有希望的是史家的兩位表叔,可是這兩位又一門心思的想外放到江南去做官,所以思來想去,咱們家怕是沒合適的了。
我兄弟那邊兒這幾天因為孩子的事兒一直抽不出時間,要是能抽得出時間怕是要跟吏部那邊兒打個招呼說是放棄了。想想咱們家也確實隻有姑父一個人能勝任這樣的位置,其他人都有點兒.......”
說到這裡就開始亂扯:“咱們老賈家又沒有什麼能拿到手的讀書人,唯有敬大伯不管是年紀或是學問都是能勝任,隻是他如今什麼事兒都不管,在城外出家。其他的比如近枝的伯伯們,這些就差得遠了,雖然老成持重道理都懂,但是畢竟是沒個讀書人的,咱們家也不能做出把一個白丁給抬舉成大員的事......”
然後就開始愁眉苦臉,王夫人等了好一會兒,就沒見他把話題往賈政身上扯。彆拿眼神看了看旁邊站著的金釧兒。
金釧兒立即說:“二爺,二爺難道是迷瞪了?咱們家正好有個合適的。”
賈璉心想總算是繞到點子上了。
就問:“誰?”
“咱們二老爺啊!”
賈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站起來很興奮地搓了兩下手,跟王夫人說:“對對對對,是侄兒魔症了,居然忘了叔叔。”
最後興奮地在屋子裡麵走來走去,然而突然變臉,轉身坐到了王夫人下麵:“太太,您彆嫌侄兒說話難聽,叔叔雖然年紀合適,然而卻缺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你叔叔在官場這麼多年了難道還不能升遷一下?”
“侄兒不是這個意思,侄兒的意思是說叔叔並非是科舉出身的。他們文官裡麵最講究的就是一個科舉出身,所以叔叔躍居高位怕是有人不服,二老爺那人您也是了解的,最是端方不過了,是遠近稱讚的君子,可是外麵一旦開始議論紛紛質疑他是不是能坐上這個位置,他能做出履任的事嗎?怕是要堅辭不受。鬨的大了,他又不高興,萬一做出什麼掛冠而去的事兒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然咱們做兩手準備,侄兒這些日子去外麵多跑跑,看看哪裡還有缺兒,找那些實惠不打眼的才行。”
王夫人一想,今日談話多少達成了目的,就一臉慈愛的說:“璉兒,我就知道你是個靠得住的,自小你在我跟前長大,咱們娘兩都親近,你叔叔的事兒就托給你了。”
賈璉笑著說:“侄兒自當儘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