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璉二爺和瑭三爺肯定知道!”
“要不,咱們去給璉二爺和瑭三爺請安,這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兒,想來這兩位爺是不會拒之門外的。”
一群人都覺得這主意好。
這群人又沒那麼大的臉麵直接去見賈璉賈瑭,就商量著先找他們兄弟的心腹。
賈瑭的心腹就是奶兄弟周向,賈璉的心腹也是奶兄弟,叫趙天梁趙天棟。
這些人就盤算著請這些人來吃酒,先找他們,商量著靠這些人對賈璉賈瑭施加影響。
賈赦慢悠悠的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裡。
這時候一屋子的女眷在這裡陪著說話,聽說賈赦來了,薛姨媽要避嫌,王夫人陪著她避到屏風後麵。
邢夫人和迎春她們姐妹幾個站著等賈赦進來。
賈赦進來後老太太問他:“今兒怎麼想起到我跟前來了。”
賈赦低著頭回話:“這幾日一直飲酒,沒能走動,就覺得渾身酸疼,想動動筋骨......再有今兒兒子和萱兒說話,聽說最近前麵街上有客來,您這幾日玩的甚美,就來您跟前湊趣。”
老太太聽他沒正經事,臉上放鬆了不少:“你也彆怨我總跟你嘮叨,我就說你一把年紀有了春秋也該保養了,你看看下麵兒小一輩兒的已經長起來了,要是萱兒是個男孩子,過幾年又要張羅著說媳婦兒生孩子,你就能做曾祖父了。也該在小輩前麵端起架子,有點威嚴的樣子了。”
賈赦頻頻點頭。
老太太看他今日好說話,也很欣慰,但是還是打發他出去:“你能到我跟前來,我就已經知道你的心了。我這幾日去園子裡麵雖然活動了筋骨,但是走路太多渾身有些酸痛。讓她們這些人在旁邊伺候著,陪我說話就夠了,你不必再來,回去歇著吧,日後少飲酒多走走,飲食清淡些,多保養吧。”
賈赦站起來說了一聲是。
然後退出去了。
老太太以為他說的“有客來”指的是劉姥姥呢,自然是沒放在心上,但是屏風後麵的王夫人和薛姨媽兩個人就非常驚詫!
王夫人想著:這丫頭嘴真快!
大老爺肯定知道了,不然不會跑老太太跟前說這個。
而且是給自己聽的,但是說這個有什麼目的?
等到晚上吃了飯,王夫人回到院子裡,金釧就說:“今兒大老爺跑到二大爺書房外麵,大家都說是稀罕事兒呢。”
王夫人心裡更煩躁。
當天夜裡,這些清客們分成兩撥,一撥請周向喝酒。
周向不是榮國府的家生子,他是和周嬤嬤因為日子過不下去才賣進來的。聽說清客們請吃飯,直接拒絕了。
另外一撥請的是趙家的兄弟,趙家兄弟是榮國府的家生子,關係盤根錯節,這些清客們就請彆人邀請他們一起喝一回酒,喝到半夜,這些人拿了銀子塞給他們:“......這也是一起賺錢的好買賣,請兩位回去跟二爺好好的美言幾句。二爺有肉吃,難道還會忘了兩位兄弟?”
趙天棟就笑著說:“二爺有肉吃,自然我們兄弟也能喝一口湯。我們爺的脾氣我們是知道的,有這樣的好事兒自然是會答應。隻是我們二爺的胃口比較大,不知道你們能給多少好處? 咱們有醜話就說到前頭,若是拿了仨瓜倆棗來應付我們二爺,我們就需替你們臊得慌。你們也免開尊口,彆弄的彼此臉上不好看。”
這些清客們一聽,就覺得有戲,不怕賈璉貪,就怕賈璉不貪。
就問:“二爺想要多少?”
這兄弟兩個對視一眼,趙天梁說:“你們一,我們九。”
“什麼!”
過分了啊!
誰家這麼貪!這些人的心理預期就是給賈璉三成四成,哪怕是五成呢。沒想到對方貪婪到這個地步!
趙天梁說:“幾位彆急,我們要這個價錢童叟無欺公平合理。你們乾的這點事兒二老爺不知道吧?將來出事了,二老爺也不會保你們。你們想要把屁股擦乾淨靠我們二爺才是。”
道理是這個道理,有人罩著總好一些,但是賈璉要的太多了。
其中一個清客說:“兩位兄弟,給不了二爺這麼多,我們幾個賺不賺錢沒什麼,隻是......你們知不知道這錢還是要往裡麵兒孝敬的?”
這幾乎是說明了,內院有人也要收錢。
趙家兄弟用膝蓋想就知道內院收錢的是王夫人。
但是這對兄弟說:“這我們不管,二爺拿錢也不是自己花的,府裡開銷大,家大業大,還要維持架子不倒,更要維持住府裡麵的排場。如今二爺和三爺都是自己往裡麵填銀子。這錢就當是公中的收入了,用榮國府的招牌得來的錢換榮國府維持排場,也是應該的。至於內院的主子,你們去勸說,想必也是能想通的。”
“什麼想的通?”王夫人很生氣,“平日都說這幾位相公能言善辯,叫我說也不過如此,什麼拿榮國府的招牌換來的銀子,這明明是二老爺自己掙來的銀子,和榮國府有什麼關係?”
金釧小聲的問:“外邊那幾位相公還等著您的說法呢,到底給還是不給?”
“還用問,自然是不給!”
王夫人氣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這幾個人膽子也太大了,背著我居然跟璉兒那邊兒的人說這些事。趙家的兄弟知道了豈不是璉兒也知道了,回頭二奶奶要是來問我,我該怎麼說?這些人是要壞事兒啊!”
話剛說到這裡,外麵就來通報:“太太,二奶奶來了。”
王夫人一聽,就知道這是來催銀子呢。
但是王夫人是個貔貅性子,吃進去的怎麼會拉出來!
她眉目一轉,就跟外麵說:“請二奶奶進來。”
隨後坐下,心平氣和的等著王熙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