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 新一年 ......(2 / 2)

紅樓沉浸式圍觀 則美 16516 字 10個月前

老太太就說:“他嬸子你坐吧,多謝你費心了,有和尚說過我們寶玉不宜早娶。跟那家的姑娘說一聲,就說咱們沒緣分。”

一太太看老太太這麼說,再說其他的也不合適了,轉頭告辭離開。

屋子裡剛才說媒的人還在喋喋不休:“......這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那姑娘人真的不錯,可能乾了!.......”

榮國府這樣的門第,能乾......能乾過王熙鳳嗎?

這幾個娶進門的媳婦哪個不能乾啊,光是能乾也不行啊!

老太太對這個族人煩的透透的。

雲芳就是在這種時候進來的。

老太太一看她來了,就立即拍了自己身邊的位置:“瑭兒媳婦,你來這裡坐,咱們一起說說話。”

雲芳隻能挨著她坐了,大太太被老太太瞪了一眼,也知道嫌棄自己了,就不得不站起來離開。

邢夫人出來之後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看到桂哥兒穿著一身很得體的見客衣裳領著兩個弟弟在院子玩兒,那點子被老太太嫌棄的不愉快頓時煙消雲散,高興的對著孫子招手:“桂哥兒,長生,荂兒,來來來,今兒見到了那些人,得到了多少壓歲錢啊!”

荂哥兒和長生爭先恐後的比劃:“可多可多!”

長生掄圓了胳膊:“這麼多!!”

桂哥兒直接說:“沒數,都在祖父哪兒放著呢!”

邢夫人是忍了又忍,沒說出“把壓歲錢放祖母這裡,祖母給你們收著”這樣的話。

她敢說隔壁的老紈絝敢跟她急眼!妥妥的覺得她搜刮到荂哥兒頭上了。畢竟桂哥兒和長生兒偶爾還能從她手裡得到好處,荂哥兒是沒撈到好處,巧兒更是想粘都沒機會。所以老紈絝一向防著邢夫人哄小孩子,他可以偏心桂哥兒,也不能看著荂哥兒吃虧。

邢夫人換了衣服又看著孫子他們玩了一會,眼看著天快要黑了,隔壁的珍大奶奶突然來說話,給邢夫人帶了不少的好東西過來。

有這些好東西打頭,邢夫人對她的態度就特彆親近。

珍大奶奶說:“您是長輩,這大過年的該孝敬您的,我們大爺也早早的吩咐了,您也知道這過年事兒多,我是現在才有機會過來,剛才從宮裡回來我打算帶著東西過來陪您說說話呢,一太太又去我家裡,我隻能應付她半天的話,這一說就誤了時間。”

邢夫人正翻來覆去的看一朵金荷花,聽了立即問:“是不是找你打聽貴妃的事兒?”

“您真是料事如神,還真是這樣的!”

邢夫人就得意起來,“那是.......”

這兩個人 ,一個有心顯擺,一個有心奉承,說的都很高興,眼看著老太太哪兒要擺飯了,丫鬟不得不提醒邢夫人:“太太,老太太哪兒擺飯呢。”

邢夫人說的意猶未儘,拉著珍大奶奶:“走走走,一起去,我路上接著給你講。”

珍大奶奶自然同意,兩個人一起笑著往老太太的院子裡去了。

這時候榮國府前院也在擺酒席,人也不多,就是賈赦賈珍賈璉賈瑭和賈琮桂哥兒。

桂哥兒負責給大家斟酒,這本來是過年聚一聚,說的也都是些高興的事兒,可是賈珍把酒杯放下,就歎口氣,跟賈赦說:“赦叔叔,我有事兒跟您商量。”

賈赦就問:“什麼事兒用的著商量這個詞兒,你隻管說。”

賈珍抹了一把淚:“我在外麵那個兒子......生下來了,是個兒子。”

賈璉點頭,他早就通過王熙鳳知道了。

賈瑭麵無表情,並不是他能掐會算,而是覺得這事兒和自己無關,這會賈珍這番作態就是給他兒子回歸家族鋪路呢,畢竟是他親兒子,賈瑭也不是杠精非要抬杠,所以也不說話,任憑賈珍折騰。

賈赦也知道他的意思了,就說:“你也就兩個兒子,蓉兒成親多年......長房不能沒人啊!”

“是是是,就是這個道理,我們這一支子嗣艱難,如今就我和蓉兒薔兒還有繈褓裡的那個,薔兒也沒子嗣,蓉兒更是多年無出,我就擔心長房香火斷絕,祖宗祠堂無人供奉.......”

說著擦了擦眼睛,也不廢話了,直接說:“我打算把他記在偏房名下,做個庶子,叔叔以為呢?”

問賈赦反不反對。

賈赦和賈瑭的想法一樣,人家是親兒子,而且真的子嗣艱難,兩家又是這樣親密的關係,沒必要這麼在這種事上做攔路虎。

賈赦點頭:“自然以孩子為重,按你說的辦,彆令孩子委屈了。”

賈赦作為榮國府的家主這麼說了,賈璉也不反對,賈瑭默許,賈琮沒資格說話,賈桂在這種場合就是個旁觀的,也不說話,於是這事兒就這麼辦了。賈珍端著酒杯敬了他們父子一杯,打算過了年就開祠堂,在族譜上給這個孩子弄個體麵的出身。

族長是賈珍,賈珍到時候想怎麼寫就怎麼寫,阻力幾乎沒有,而且孩子的年紀小,知道這事兒的人也很少,到時候讓各方麵閉嘴,這事兒就能遮掩過去。就算是遮掩不過去也沒什麼,榮國府站出來說他們能證明這是庶出子,誰都不好反對。

既然說到這個孩子了,賈赦就問:“什麼時候抱回來?越早越好。”

賈珍點頭:“快了,等那邊婦人咽氣了我就抱回來。”

這話一說大家都嚇一跳。

賈珍就解釋:“那婦人有個女兒,你們是知道的!就是以前薛大傻子的前妻,去年......前年,這都大年初一新的一年了,前年薛蟠問斬,這夏氏女寡居了,去年找了個男人嫁了,後來被人虐待,我派人把她女兒從外地接回來,實在是傷的太重了,不僅是皮肉傷,內臟也壞了,回來沒幾天人沒了,這婦人受不了打擊,接連昏迷了好幾天,又掙紮著葬了女兒,非要報仇不可,折騰來折騰去,現在隻剩下一口氣了,也挺不幾日了。我看她實在是可憐,跟她說她咽氣了我把兒子抱回來養著,讓她放心。”

這話怎麼聽著......有種盼著她死的感覺啊!

賈赦就說:“既然生下來了,不防先放出消息,就說孩子生了,有些不好,先不令親朋看視。等過上半年一年的再抱著孩子出來見人。到時候孩子年齡模糊一些,外人也無從議論,要不然到時候突然抱出來一個孩子,族人也會紛紛議論的。”

賈珍連連點頭。

賈赦又說:“這事兒你還要跟你爹說一聲才行。”

賈珍就說:“自然會跟他說的。”

桂哥兒提著酒壺給大家斟酒,這事兒算是說完了,就換了彆的話題。說到半夜才算是散了,桂哥兒跟著賈瑭回到東院洗洗睡了。

雲芳早早的回來了,正準備了好多話題跟賈瑭說,冷不防賈瑭進來就跟雲芳商量:“該給桂哥兒換院子了。”

“啊?”

“他也是半大孩子了,不能再跟著咱們住一個院子裡,又不是沒地方住,你看挪到隔壁如何?”

就隔著一道牆,也行啊!

“有點舍不得,你說的也對,大了就不能再跟著父母一起住了。”

說著低頭看睡的的跟一頭小豬一樣的長生。

這小東西兩歲多了,也該滾蛋自己睡了。

雲芳就說:“要不然讓他哥哥搬走之後,他哥哥的房間給他留著?”

兩處廂房,一處當初是蘑菇的,一處是桂哥兒的。

蘑菇的房間封存著蘑菇的東西,賈瑭想了想,雖然惦記女兒,但是不能走不出來,就說:“算了,把封存的東西換個院子,他姐姐住過的廂房讓他搬進去吧,這小子從小運氣就衰,要真是如彆人說的那樣,太子妃有福氣,她住過的地方就讓這小子沾沾福氣去去黴運吧。”

雲芳低頭親親小豬,小豬伸手抓抓臉,翻身接著睡了。

賈瑭把衣服脫了掛在屏風上,跟雲芳說:“我提前跟你說一聲,我今年還要出一趟遠門,估計又是半年不回來。”

“去哪兒?”

“這次去的遠了,江南再往南一點,到嶺南附近,這次去是坐船。”

“那麼遠?”

賈瑭點點頭,“南方出事兒了,,明日去嶽父家,大哥會說的,我去哪兒是因為民生,倒是不沾軍權,還算輕鬆。”

“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南安郡王被當地的土人抓住了。”

“啊!”

“這位王爺也真是拉跨,先是和那爪哇國水戰吃了敗仗,這下直接成俘虜了!要是被人家大軍俘虜了也算了,被一群文官嘴裡不開化的土人抓了,皇帝氣的差點把桌子掀了,這是不停的丟人現眼啊!

南安王府上竄下跳要救人,皇帝沒搭理。你知道為什麼北靜王會回來嗎?皇帝打的一手好算盤,驅狼吞虎,讓北靜王去救南安王,要是事情做的好,這兩個一次報銷了。”

“他就不怕這兩個聯手?”

“拿什麼聯手?聯手是雙方實力相當,一方實力強橫一方實力衰弱,這不叫聯手,這叫吞並,南安王府就是爛船還有三斤釘呢,他們甘心被吞?而且經過上一年的清晰,賈雨村的撕咬,北靜王府如此也是元氣大傷啊!

賈雨村還活著呢,現在拖下水了不少人了,和以前相比,現在是無聲無息,幾乎沒人關注,但是吏部是大洗牌,要是一老爺還在吏部,也是被清洗的命......老爺的發小也是嶽父的那群小夥伴們,年前都是親自來家裡了,為的就是趁著這個機會給兒孫謀點好處,老爺不管,這事兒讓我和璉一哥哥去辦。”

雲芳問:“你今兒朝拜的是,看到北靜王沒有?”

“看到了?這幾年變化很大,以前看著是個臉嫩的美男子,現在看著略顯滄桑了。看來是知道日子不好過了。”

說完他掀開被子躺下啦,跟雲芳說:“心在高,在大勢前麵都要低頭,他想列土封疆,可自古以來,列土封疆的異姓王有幾個有好下場?在要命還是要權這件事兒上,看他如何選了。

自古以來......自始皇帝以來,天下一統的大勢深入人心,從朝堂到民間,都覺得天無一日人無一主,北靜王是不會成功的。”

雲芳點頭,想起了上輩子和朋友開的一個玩笑,朋友養了三隻貓,有一隻是狸花貓,其他的都是外來血統的寵物貓。有一次三隻貓打架,狸花貓一打一不落下風,打完之後很驕傲的巡視全場。

朋友就說:“看見了沒有?咱們的貓一定要把地盤給占明白了,那兩隻胖子來了之後,一個占了貓爬架,一個占了沙發,隻有狸花要占全家,從不跟它們搞分立那一套,連這小東西都知道要一統。”

雲芳就說:“希望他知情識趣吧。”

說完看看賈瑭,賈瑭已經睡著了,雲芳一肚子的話沒能再說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各種宴請輪番開始,大家開啟了日日吃席的模式,在宴席上倒是讓雲芳聽到了一係列南安王府的騷操作。

南安太妃和王妃不好公開講南安王被抓了,隻能各種在京城認乾親,說是要認下乾親去和親。

大家見麵的時候議論紛紛,和親這種事兒就應該讓朝廷張羅,怎麼會讓他們一個郡王府張羅。而且和親並不是什麼好聽的名頭,漢朝和親讓很多文人覺得很屈辱,和親向來是指發生在打不過人家,隻能獻上女人和財寶的時候用來遮羞的一個名頭罷了。其實質還是要向人家低頭並且卑躬屈膝。

有人知道水戰輸了,但是覺得朝廷還有一戰之力。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次輸了下一次卷土重來不就行了,哪怕重新造戰船,重新培養水軍呢。對於朝廷來說,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無非是多花點銀子罷了,也沒有到和親的那一步呀。漢朝和親那是兵臨城下,敵軍日常侵略,不得不和親。那是輸了之後,極有可能會亡國滅種的險境,所以比較之下,和親是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時間,為了喘一口氣才不得不用的手段。眼下完全沒必要和親。

消息靈通的自然知道,這哪裡是和親,是拿美女財寶換南安郡王回來。就這件事,還不配叫做和親。

漢朝和親還知道選宮女或者宗室女代替公主去和親,和親的對象也是對方的部落首領或者是汗王。他們郡王府這麼不要臉,居然真的在京城一些沒落的權貴之家選擇姑娘送過去,對象還是土人首領。

和北方的部落首領相比,大家更看不上南方的土人首領。縱觀曆史,常聽說北方出現了雄主,可從來沒聽說過南方有什麼雄主。中原大軍被北方遊牧部落打的丟盔棄甲的時候也有,可從沒聽說過被南方大軍打的丟盔棄甲接連失城失地。

所以知道內幕的人冷笑,不知道的覺得奇怪,覺得他們處處都透著一股子不正常。

南安王府裡麵的女人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換回南安王已經是她們的執念,就算是丟了王爵也在所不惜。

而他們王府,也無限接近於奪爵的邊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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