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清亭偽裝成一個大學生。
心裡也酸,心裡琢磨著,是暗戀嗎?那比她好,她這是明戀吧,也沒有個回應。
真痛。
“我也有個喜歡的人,但是,我現在根本拿不準她的意思。”度清亭苦惱的說,“都告白了。”
女孩子說:“那就再告白一次啊,對方沒有直白的拒絕你,那肯定
代表你有機會啊。”
她笑,度清亭偏頭看她,多看了她幾眼,覺得這個女孩子長得很漂亮。
一對眼睛很明亮。
晚上演出,度清亭坐在視角很好的二樓,看著尤燼飾演的貴妃醉臥在百花亭邊,忘乎所以,放浪形骸。
度清亭以前就好奇這裡,這是第一次入場,她沒想到戲中的尤燼是這樣的媚態,她一直以為尤燼刻薄、禁欲、老古板,戲台上她嫵媚嬌豔。
她提裙和宮人半醉半舞,衣衫半落全然的淫意姿態,後又悵然離去。
端莊矜持、放浪悵然,拿捏在媚態中。
度清亭看得很驚豔。
結束,底下掌聲雷鳴,度清亭提著花籃拿去送給尤燼,尤燼正在描眉,身上還是那一套散亂的衣裙,眉筆挑著她唐代妝容。
燈光一下,她眉眼豔麗。
之後放下眉筆,從首飾匣子裡拿出戒指戴上去拍大合照,度清亭遠遠看著心一直不平靜。
演出結束,尤燼換好衣服帶著度清亭離開,蘇沁溪喊她一起吃飯,尤燼拒絕了沒去吃,度清亭扭頭看,一群人中,她還是臉盲,但是,有個很纖瘦的女孩子提了個花籃,她不認識人倒是認識花籃。
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度清亭問:“你怎麼不跟她們一起吃飯?”
尤燼說:“她們會揶揄調侃你,拿你開玩笑。”
度清亭心說“我不怕”,她巴不得和她編排在一起,她看向尤燼,視線移不開,她想,皇上真不是個東西,這麼美得貴妃不要,去要什麼其他什麼妃,害的貴妃大醉。
“看什麼?”尤燼問。
度清亭匆忙彆開視線,“沒看什麼。”
又說:“你們劇團有個女孩子叫陳什麼?”
“嗯,陳沸然,道具那邊的,怎麼了?”
“她是你好朋友女朋友?”
“不是,蘇沁溪女朋友是薄煙,第一幕戲裡麵的梅妃。”尤燼說。
“哦,沒你好看。”
尤燼許久沒說話,快到餐廳她笑了聲兒。
好像被取悅到了,比表演時更要美,度清亭看著看著臉紅得更厲害。
尤燼帶她去餐廳吃飯,夜色很重了,過了零點,談不上兩個人一起跨年。
尤燼說:“這是最後一幕戲。”
“下次我再來看。”度清亭說。
尤燼微微勾唇,“沒有下一場了。”
度清亭疑惑,尤燼瞥向她,再看夜色,喝了一口果汁。
夜裡,尤燼要送她回家,快進到彆墅區。
度清亭不是很想回家,問:“去看日出嗎?”
“我倒想看,可是明天是陰天,沒有太陽。”尤燼遺憾地說。
沒多留,送完人,捏著鑰匙準備上車。
樓上窗戶推開,度清亭在上麵喊她,她回頭看去。
度清亭說:“不管你怎麼想,我都覺得很好看,雖然是最後一場戲,但是
我看的第一場戲。”
尤燼捏著車鑰匙按下,車子亮起燈,橙色的燈光越過黑暗落在尤燼身上。
尤燼側身上車,回了家。
最後一幕戲,如果沒有人來看隻剩下孤獨的唱腔,是不完美的句號,於她來說,是淒涼的散場。
又過了幾天,尤燼手機收到了一條視頻,冬日的天很高,總是朦朧的一片,說不清是霧還是霾,視頻裡白色的一團先露出隱隱露出一片薄紅。
逐漸白色散開,是冬日初升的暖陽。
鏡頭端得不穩,聲效裡還有寒風的雜音。度清亭追了幾天才追到的最佳日出。
度清亭:【日出。】
尤燼:【這是我見過最美的日出。】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槍聲,又不知擊中了誰的心臟。
度清亭感覺自己是被打中了。
那天長摁著聯係人的列表,選了“置頂該聊天”
就是短短幾個字,晚上回家想到這句話,度清亭瘋狂踩著自行車,她手指正要勾車鈴鐺,又製止住了,她和顧瑞都屏住了呼吸。
尤燼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圍著一條格子圍巾,她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麼,約莫三分鐘聽到狗叫聲。
尤燼在喂流浪狗。
她摸著小狗頭,說:“乖。”
尤燼喂完狗,起身上車,順著路往前走,底下放著狗糧罐頭,還有一個狗屋。狗屋掛著一個牌子:請您收留收留我
一直以來,兩家人就度清亭小時候養過可達鴨,尤其是尤燼家裡從來沒出現過小動物。
小時候可達鴨是尤燼送的,她牽著鴨子去找尤燼玩,尤燼爸媽從來不讓她的鴨子進到院子。
她難過的問陳慧茹為什麼,陳慧茹說尤燼家的花花草草很貴,被小動物弄壞會損失慘重。
她把書包打開,說:“可是我摘過她們家玫瑰花啊。”
書包裡全是漂亮的玫瑰花,陳慧茹嚇夠嗆,趕緊帶著她去道歉,柳蘇玫說沒事,準她摘。
顧瑞說:“小度,我怎麼覺著那隻狗跟你有點像。”
度清亭偏頭看看狗,狗頂著一頭潦草的卷毛,度清亭狠狠瞪著顧瑞,“滾!”
顧瑞騎著自行車滾了,度清亭盯著那隻狗,她把圍巾往上拉,踩著自行車追上尤燼的車。
自行車和尤燼的賓利並行。
度清亭偏頭看她,說:“好巧啊。”
“回家不就是這條路嗎,哪巧了。”
度清亭說:“但是一天24小時,86400秒,也就是說我們有86400次可能錯過的機會,可,我們還是遇到了,你說巧不巧。”
尤燼說:“數學概率不是這麼算的。”
度清亭感覺自己在硬撩,臉發熱,問她:“你喜歡小狗嗎?”
尤燼的車開得很慢,說:“喜歡。”
“喜歡什麼樣兒的?”
“凶一點,可憐點的。”
度清亭哦了一聲,喝
了幾口冷風,不死心:“特彆喜歡嗎?”
“應該是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進房間,尤燼把外套脫了,坐在她床另一邊,說:“之後再抓緊一點,早上起來我也會問你一些單詞和詩詞。”
到了期末,學校抓得緊,尤燼也抓得緊。
越這樣,越難受。
度清亭總是在意她,尤燼卻在意一條狗,反複想著那隻狗,尤燼摸那個狗頭。
兩個人一對視。
度清亭爆發了,她背對著她坐在書桌前,語氣很衝地說:“你能不能彆玩弄我了,你不喜歡我,那就彆突然跟我說話溫柔,這樣很好嗎,我一直被你玩弄。”
“我很痛苦。你喜歡小狗都不喜歡我。一直吊著我,有意思嗎?”
尤燼沒聽明白,走到她身邊低頭去看她,尤燼說:“我什麼時候不喜歡你了。”說著順著她的視線落在尾戒上,再抬頭看她,手指小弧度轉著尾戒。
“這個?”
“對,就是這個,我已經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度清亭太痛心了,覺得不說比較好,至少能見麵,她正欲算了。
尤燼摘了戒指給她看,“這個?發現了?”
度清亭視線移過去,戒指裡有個字“清”。
她不解。
“戒指,戒的意思。”
“戒清,戒欲。”
“懂了嗎?”尤燼說。
度清亭大概懂了,卻搖頭。
“我還以為你懂,那天……我表現的不明顯嗎?”尤燼目光幽深,瞬間把她帶回到了初秋那張床上。
那時候的尤燼欲到極致。
“戒你啊,你太會挑逗我的欲望了。”
度清亭心中一哽,聽得震驚,“我那天是斷片了。那你,那我……”
“那你活該。”尤燼說。
度清亭更難受了,眼睛沉重地眨著,垂著腦袋,事後都沒有想起來,更彆說現在了。
尤燼又把戒指戴回去了,手放在大衣兜裡,“這個是一對兒的。”
度清亭咽著氣,沒了方才質問的語氣,“另外一個有字嗎?”
尤燼搖頭,度清亭說:“給我吧。”
尤燼沒說話,她繼續說:“求你。”
她低三下四的求,尤燼說:“可是我不想你戒掉我。我喜歡你為我煩躁為我難受的樣子。”
她望著她,眸子清澈,伸出戴著尾戒的手掐了掐她的下顎,“就這樣一直下去好嗎。”
度清亭想,我要瘋了。
我可能要死過去了。
“可是我想要,我收起來,不戴。”
兩個人戴手指上容易被發現,尤燼戴戒指那天柳蘇玫和陳慧茹都問過,她說轉運,希望畢業順順利利。
尤燼掐了掐她的下顎,手指往下滑,落在她漂亮脆弱的脖頸上,“戴這裡,藏在衣服裡應該可以。”
度清亭“嗯嗯嗯”用力點頭。
尤燼問她:“還痛苦嗎?”
度清亭用力點頭,“你能讓我再親一下嗎?”
“嗯?”
度清亭難受死了,可憐兮兮地說:“我那天起來斷片了,根本不記得親你什麼感覺,每天都在想什麼滋味,痛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