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海浪 信件中斷(1 / 2)

今朝且渡 芒厘 10099 字 6個月前

逢夕每次寄回來的信件, 無一例外都是一張照片。

從宋卿時第一次收到的白靴兔開始,後續陸陸續續的也有不少動物。都是可愛柔軟的一麵。而這些動物無一例外他也都不認識,都是平時沒見過的, 都要去查完才能知曉。

偶爾會有一些單純的風景照片, 沒有動物,但也都會很有特色。比如雨林裡從下往上拍的天空, 照片上數不清的樹枝, 如同被囚困的鳥獸;比如沙漠中心的一汪綠寶石,漂亮得令人心顫。

每一張照片都不啻於一張大片。她用相機構造出一個又一個絕美的世界, 再將那個世界捧至他的跟前。

從她的照片裡, 他能讀出她行進的軌跡, 感受到她現在生命的精彩。

他會去查資料,再去搜索更多的相關信息,試圖跟上她的腳步,與她同頻。

宋卿時還發現了一點——這些照片都是遠離人類文明的自然世界。

人類世界的繁華已經吸引不了她,她大膽無畏地闖入了另一個世界中去探尋樂趣。

可是那個世界怎麼會有人類文明的繁華吸引人呢?

她要是隻是簡單的感興趣也就罷了, 但這麼長時間過去,她依然逗留在這樣的世界之中, 也就是說明她是真的喜歡。

喜歡也就喜歡吧,他隻擔心一點——會不會不安全。

小姑娘隻身一人往裡闖,萬一遇到了危險怎麼辦?除了人類可能帶來的危險,還有自然世界裡本身所存在的危險。

自然災害、野獸、突發險情……自然的世界從來都不是好闖的。即使是成年男子,亦要斟酌再三,反複衡量。

宋卿時並不敢細想。

他並不知道她是不是一個人,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為這些做好預知與防備。

但她也並不需要他的擔憂,連途徑都不曾為他開啟過。

收到的這些照片被他保存得很好。

看完以後,他再次收起來。

頻率從一年到固定三個月, 再到兩個月。

他覺得她現在充實不是沒有原因。

每一次寄出照片的地址都不相同,也就意味著,她從從前的一年更換一次住所,到現在的兩個月更換一次住所。

——所以她的生活怎麼會不豐富多彩,怎麼會不充實?

他冷淡地扯動嘴角,有些艱澀。

徒留他在大洋彼岸這邊的想念。

一日日漸深罷了。

整理完東西後,他的餘光掃到剛才得到的雜誌。

剛才一眼看到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一種很熟悉的拍攝感覺,偏巧又是很熟悉的名字。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確定是她。

宋卿時再次拿起雜誌,看了幾遍那張照片。

——是不是她也無妨,他覺得拍得很好,多一分留意與支持並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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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係列的推出很成功,它的理念、設計都很好地踩中了年輕人的心理,在適當的一波營銷過後,迅速打入年輕市場。

它所秉持的“自由”理念更是深受年輕女性喜愛與支持。

——高舉自由旗幟,大膽擁抱愛的熱烈。

親吻住無數女孩的柔軟內心。

與此同時,宋卿時和宋昱時在進行最後一塊關於酒店領域的角逐。

這一個月,宋卿時基本上都在出差,調查海外市場。

宋昱時那邊更是如此。

除了平分的資源以外,一共還有四塊蛋糕,現在已經被宋卿時吞走兩塊,宋昱時吞入一塊,隻剩這最後一塊。

宋昱時頭疼不已。

原以為支走逢夕,能亂掉宋卿時大半心神,不曾想到,事實與理想背道而馳。亂是亂了,但隻亂了幾天時間,他那邊就迅速地處理好了所有矛盾,結束掉這件事情。不用找人,也不用做彆的,甚至還因為逢夕不在,他騰出了更多的時間用於工作上。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工作,一副無心情愛的清心寡欲模樣。

這簡直與宋昱時想要的效果截然相反。他所有的計劃和設計也都被打破。

當初在利用到逢夕的時候,宋昱時就已經很是猶豫。尤其是在得到對方全身心的信任後,他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也有過短暫的後悔。然而箭矢已出,無從後悔。

那個公寓確實有點價值,作為生日禮物而言是比尋常要貴重許多。當時他隻能想道,就當做是給她的補償吧。他確實是對她不住。男人間的戰場,還牽扯到了一個小妹妹頭上。

後來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宋昱時打聽過,逢夕一點消息都沒有,現在宋卿時那邊連她在哪裡都不知道。知道以後,他本就複雜的心情更加複雜。

或許,要是能重來一次的話,他不會再利用她了。

他想,他很欠她一句道歉。

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親口同她說。

有些時候,人的利欲熏心在麵對同樣的人麵前毫無所覺,隻會在截然相反的人麵前,在全然純淨的人麵前,感到很明顯的羞愧與茫然。

那種對照,才是直擊人心的利劍。

宋卿時和宋昱時在進行全力地角逐。

柳秋秋他們喊了宋卿時十次,終於成功將人叫出來一次,柳秋秋深感不易。

這人好像被斷了七情六欲,現在一心工作,他們已經很久沒跟他聚了。

其實他心裡有什麼坎,大家都清楚,但是總不能因為這樣,就真的生活都被工作填滿吧?所以今晚柳秋秋費了老大的勁,強行把人給挖出來了。

他們問起他跟宋昱時的事情時,他倒沒有什麼緊張,隻淡淡道:“小事情。”

眾人樂了。

這話一出,他們就知道他肯定胸有成竹,或者就是並不在意此項得失。

陳屹岸笑著推了牌:“那還說什麼,放心玩。”

柳秋秋在問程驍:“怎麼就分了?為什麼?”

宋卿時一開始沒在意,隻是忽然想起什麼,才抬眼看過去:“你們不是在一起挺久了?”

“快兩年了吧。”程驍垂著眼看牌,看不分明神情。

他們這一票人,一個比一個能遮掩,心裡在想什麼,沒那麼容易看出來。

宋卿時動作一頓,“為什麼分。”

難得見他對這種事情感興趣,程驍難得抬眸瞥他一眼,嗓音很淡:“興趣過了吧。”

他看起來,不是很在意的模樣。

柳秋秋沒察覺到宋卿時這邊的不對勁,還“嘖”了一聲,喊他:“渣男。”

程驍不樂意了,“你情我願的事兒,怎麼喊我渣男。都兩年了,沒興趣了很正常。”

宋卿時捏緊手裡的牌,遲遲沒有打出去。

陳京儀踢了踢柳秋秋,柳秋秋緩慢反應過來,看向他。

柳秋秋問說:“你在想什麼?”

宋卿時抿緊唇。

就是在想,原來兩年的時間,就足夠從興趣正濃到沒興趣。

時間很快,感情也很快,這個年代,快節奏才是正常事。很少有人會停下來,一生隻鐘愛一件事、一個人。

可是她離開也快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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