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燭火映著她柔美的麵龐,……(1 / 2)

妻色氤氳 望煙 12292 字 6個月前

搬去儲安院, 何意?

孟元元秀眉輕輕一蹙,她隻去過一次, 還是賀勘帶著的。要說搬去, 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

藍夫人倒也不急,語氣輕緩:“在紅河縣時,你是跟著大公子的, 搬去儲安院也是應當。”

那日,賀勘當眾認下這個妻子, 她在一旁聽得明明白白。既然如此,她這個當家主母最好過問一聲, 男人身旁養個女人也屬正常, 現在也傳遍了, 都知道輕雲苑住著賀勘當初娶的鄉下妻子。

再遮遮掩掩的不管不問,反而顯得小氣。這件事她自己這邊做該做的,麵上妥帖了就行, 左右最後還是賀家幾個老頭子做決定。

“公子從未說過, 而且我是真的要回鄉。”孟元元心中一琢磨,也就明了幾分。可她並無意去什麼儲安院, 更沒想過留下來。

高門中的每件事都是曲曲繞繞, 讓人暈的腦殼疼。如此說明白,相信藍夫人這樣的人心中會有分寸。

房中默了一瞬, 熏香濃鬱幾分。

藍夫人頷首一笑,抬手理了理發鬢:“說得也是, 你到底是大公子的人, 還得是他自己來安排。”

不用她來管也好,一個繼母做事總能拿捏著來。再聽孟元元的話,已經兩遍說回鄉, 原來竟不是想留在賀家嗎?

如此,藍夫人重新打量起麵前的女子。都說是粗鄙村婦,可明明白白的就是知書達理,進退有度。

“夫人,正有一件事想請示您。”孟元元並不多說,輕柔將話轉去了彆處。

藍夫人微微頷首:“說罷。”

燈火映在孟元元的臉上,神情恬靜,語調不輕不重:“是這樣,慧姑娘的病好了,這要謝謝夫人一直以來的照顧。”

聞言,藍夫人一笑,這種話總是受用。

“過兩日是冬節,祭祀祖先的日子,我和慧姑娘想去城外道觀祈福幾日,”孟元元臉龐半垂,纖長眼睫落下一方陰影,“她不能回紅河縣為父母祭祀,也好去觀中點一盞長明燈。”

正好,她也要為依舊下落不明的父兄以及過世的母親祈福。同時,也能避開賀府中的種種紛擾,若是趙家和賀家真想議親,自己此舉也算態度。

藍夫人在孟元元麵上一掃,嘴角掛著淡笑:“這是應該的,儘孝,是子女理應如此。”

果然,和腦子靈便的人說話就是輕鬆,隻需輕輕一點撥,人家就會明白。不像那個融氏,腦子不好使,還到處惹是生非。

想到融氏,藍夫人心中一陣煩躁,方才還在她屋中哭哭啼啼的大半日,好容易給勸走。明明自己沒管好男人,現在鬨得全府都知道,不就睡了是個婢子嗎?過後找個由頭處理了就行。鬨成這般,還真以為賀二郎能守著她自己過一輩子?

就是放眼天下,怕是也找不出幾個那麼專情的男子。

要不是看融氏是她的遠方侄女兒,她真是懶得管。彆人給個眼神就能明白,融氏是掐破耳朵囑咐,都聽不進去。

“清荷觀罷,”藍夫人心中雖然煩躁,但是麵上不顯,端著一家主母的端莊,“那裡靈驗,也清淨。”

“謝夫人。”孟元元柔婉一禮。

藍夫人點頭,事情說妥了,簡簡單單的並不費事:“山上冷,帶好衣物,明日我讓人去觀裡知會一聲。”

孟元元稱是,又隨意話了兩句,便離開了朝裕院。

人剛走,銀嬤嬤掀了門簾走進屋來,顛著步子到了藍夫人身旁。

“真是怪了,”藍夫人嗤笑一聲,手往小幾上一搭,“這賀家的事兒明明都握在那些男人手裡,出麵做惡人的卻總是我。”

“夫人可彆這麼說,”銀嬤嬤趕緊出口阻止,悄悄拿眼往屋門方向看了眼,“小心隔牆有耳,再傳去老太爺那邊。”

藍夫人掃人一眼:“融氏還在鬨?”

銀嬤嬤歎了聲:“好容易消停了,那婢子我讓人關進了柴房。至於二公子,大概也是氣了,獨自去了書房睡。”

“一天到晚的鬨,沒完沒了,”藍夫人手指揉揉額角,一陣煩躁,“我還真不如乾脆也搬去清荷觀得了,至少清淨。”

“您彆說氣話,”銀嬤嬤好生勸著,伸手過去幫人揉著太陽穴,力道拿捏合適,“這家裡怎麼能缺了夫人你?等過些日子老爺回來了,會知道你的辛勞。”

藍夫人舒服的喟歎一聲,緩緩閉上眼睛:“指望誰都不如指望自己,依我看,孟氏就很懂這個道理。”

“孟氏?”銀嬤嬤想起剛才在院外碰到的孟元元。

還記得當日她拿著銀票想把人打發走,對方不要。當時還想人是眼界高,可是入府這些日子,就這麼安安靜靜呆在輕雲苑,不爭不搶的像個透明人。這下,倒有些讓她看不透了。

回到輕雲苑,秦淑慧剛喝下藥,現在正和竹丫笑著說話。

日夜的相處,兩個小姑娘彼此熟悉了許多。竹丫又是個本分的,說話做事從來實實在在,心裡對孟元元也是感激的。沒有當日孟元元的一句話,她現在還是個跑腿兒的粗使丫鬟,哪入得了正屋伺候在姑娘身旁?

“慧姑娘已經喝下薑湯了,”竹丫從東間出來,正碰見進門來的孟元元,“元娘子,你也喝一碗罷,我去給你盛來。”

孟元元點頭說好,站在門邊往東間看了眼,隨後轉身回到自己房中。

她脫下身上的鬥篷,搭在牆邊椅背上,搓搓發涼的手。房中的擺置一眼就能看過來,她在床邊坐下,鬆軟的床褥陷下一些,伸手撈過枕頭,手往枕芯中一探,再出來時,指尖赫然多了幾張紙。

房門這時輕敲了兩下,探進來一個小小的腦袋,兩隻眼睛眯著笑:“嫂嫂,你回來了?”

是秦淑慧,已經梳洗完,披著半濕的頭發,身著簡單的中衣,正站在門邊。

“你就這麼跑過來的?”孟元元兩步過去,將人拉進房來,一把撈起自己的鬥篷給小姑披上。

“屋裡生著炭,不冷的。”秦淑慧眨眨眼睛,鼻尖嗅了嗅,是熟悉好聞的水仙香。

孟元元無奈搖頭,摸摸小姑發頂,叮囑著:“那也不行,你現在好了就應該更注意才是,不記苦能成?”

“我記住了,”秦淑慧點頭,跟著走到床邊坐下,“我也不想喝那些苦藥,整日出不去門。嫂嫂,你說我的病能好起來嗎?”

她黑黝黝的眼睛看著孟元元,內裡帶著明顯的希冀。

“當然,首先就是你要聽勸,彆怕苦藥,彆貪涼。”孟元元毫不遲疑的點頭,心頭微微泛酸。

要不有句老話說得好,身體康健金銀不換。這個小姑從生下來就體弱,常年泡在藥罐子裡,秦家兩老也是打聽遍了方子,可是能醫好並不容易,隻能養。

秦淑慧點頭,大概心裡多少知道自己什麼情況,笑了笑:“好起來,就跟嫂嫂去權州看看。”

權州。

孟元元心中閃過一個想法,是否海外會有醫治秦淑慧病症的方法?天下之大,定然是有可能的罷。她將這件事記在心裡,並沒有說出口來。

想起枕邊的那幾張紙,她坐上床邊:“淑慧,我這兒有東西給你。”

說著,把三張疊在一起的紙給了秦淑慧。

秦淑慧下意識接過,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

“房契,還有我藏出來的兩張田契。”孟元元示意人展開來看,想著自己現在可以將這些東西交還給小姑了。

顯然,這讓秦淑慧吃驚不小,瞪大一雙眼睛不可置信:“房,房契?咱的家還在。”

她手微微發抖,眼可見的紅了眼眶。

孟元元抬手搭上小姑的肩膀,不知該說什麼好。房子是還在,但是家……

“還有兩塊水田,這些你都好好收著,指不定以後你要靠這些的。”她小聲勸慰著。

秦淑慧吸吸鼻子,鼻尖泛紅:“是嫂嫂你藏出來的?怕被大哥拿出去賣掉,是不是?”

明明她才是姓秦的那個,偏偏什麼都要依仗嫂嫂處理。是她太不中用,什麼都不會。想著,竟是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淚。

見狀,孟元元幫著人拭著眼角,笑道:“瞧瞧,又不是小孩子了,還哭呢。你的東西,趕緊收好了。”

“我們以後不是有二哥嗎?”秦淑慧揉揉眼睛,哭過的她活像一條小金魚。

孟元元搖頭,眼神中全是認真:“淑慧你記著,這些東西在賀家眼裡也許算不上什麼,但是你自己一定要攥緊了。你不可能一輩子跟著你二哥,年紀到了總有自己的日子,手裡抓著點什麼,心中也會覺得安穩。給自己留個後手。”

可能她說的這些,秦淑慧現在不一定懂,但是慢慢地一定會明白。

秦家的宅子不住的話,可以租賃出去,水田同樣,如此一筆進項到了秦淑慧手裡,她在賀家也好,將來的夫家也好,用起錢來方便,也有底氣,不至於使是被人拿捏。

“可是大哥那邊呢?他不會同意的。”秦淑慧擔憂道。

“那他問你要,你會給他嗎?”孟元元反問。

秦淑慧搖頭,同時手指收緊,將房契田契捂在胸前:“不給,他會把這些全拿去賭掉。”

孟元元點頭,眼中帶著欣慰:“你看,你都懂的。”

小姑在一點點的成長,儘管還是膽小柔弱,但是總有一天也會堅強起來。

不過,秦尤的確是個麻煩。雖然房契田契拿在手裡,可萬一後麵回到紅河縣,還是免不得他的糾纏。是以,這件事還是得讓賀勘來做才行,畢竟秦尤賣的田產裡,可是有當初賀勘留給秦家的。

而且,在這些的事上,賀勘會處理的更好。

交代了房契田契,孟元元談起了去清荷觀祈福的事。秦淑慧聽後很是讚同,冬節本該祭祀父母,她沒辦法去墳前,去一趟道觀也算儘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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