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美麗依舊,晶亮的眸子不曾有一絲的情傷。
苦苦的壓抑,苦苦的隱忍,最終,隻看到她優雅淺笑,顧盼之間仍是瀟灑快意。他恨,恨的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愛情不比生意上的競爭,它沒有邏輯,沒有道理,一旦淪陷,隻能棄械投降,更沒有穩定的投資報酬率,他賠上了全部,卻血本無歸。
他竟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女人。
“翰遠,你氣消了嗎?”
久久,身旁的男人都沒有吭聲,她正要發作的時候,隻聽見他悶聲道:“我沒有生氣!”
他以否定的口吻回答她。
她轉過身,認真的看他,看得這般仔細,從他濃黑的眉、墨黑的眸到越抿越緊的薄唇。
“如果還生我的氣,我願意等。”等到把孩子生下來,這比情債,我也可以還清了。
他重重哼了一聲,沒應她。
“穀翰遠,如果你願意相信我了,我們就坐下來好好談談。”
她步步為營,她知道穀翰遠隻是因為憤怒蒙了心,他很快就會明白過來她所做的這一切,其實是在幫助他。
“談什麼?”他尖銳得像隻被習慣惹毛的獅子,警惕性的舉起爪子:“談我們的第四者?還是第五者?”
顧芳鬱歎了一口氣,終於不再說話了。
她怎麼還在期盼?還在期盼他會為了她改變。
他反而沉默了,坐起身,帶著深沉的、幽幽的目光盯著她。
她也坐起身,想也不想的,狠狠的一巴掌打下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他臉上浮現了明顯的指印,他不動,仍是靜靜的看她,沒有想象中的震怒,隻有一抹淡淡的惆悵,和清清淺淺的懊惱交織在那漆黑如墨的黑瞳裡。
他瞅著她,看得她心慌慌,她抿緊了唇,正要說話,他卻開口了,隻一句,就輕易的擊潰她的憤怒。
“對不起。“他的聲音雖輕,卻有不容錯認的悔意。
被他這話一堵,她怎麼也說不出來。他怎麼可以這樣,讓她這被害者有苦說不出。
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以為隻要道歉就好了嗎?你以為你道歉了,我就得原諒你嗎?世界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他真的把她當成了人儘可夫的床上麼?
她真的生氣了,而且對於眼前的局麵已經絕望。
他以為他是誰,一句輕描淡寫的對不起,就能抹掉他做的錯事嗎?
恨恨的推開他,她仍兀自生著悶氣:“穀翰遠,你就是個混蛋。”
這一夜,兩人俱是沉默無語。
…
冷戰繼續持續,但是他卻一反常態,天天來這裡報到,有的時候陪著她吃個飯,然後拉著她出去散步,夜裡靜靜的抱著她入睡,有的時候肚子裡的孩子會踢她,穀翰遠就緊張得像個孩子。
還記得穀翰遠第一次感受到孩子的動靜之後,那嘴巴
合不攏的模樣…
她們似乎又回到了初時的熱戀時期,可是…有什麼東西漸漸變了。
顧芳鬱的心中,不再滿懷期待,他們之間好像總是隔閡著什麼,談到敏感話題,兩個人都會不約而同的打住。
那一晚,是穀翰遠心中不可觸碰的地雷。
那一天,是穀翰遠滿懷著期待卻又從天堂掉進地獄的日子。
他恨著她,卻也不可抑製的愛著她。
他逼迫自己放手,卻又舍不得放開手。
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回去,在愛情的路上迷了路。
…
遇到穀翰遠之後,生活永遠不會單調,永遠會有一連串的驚喜和驚嚇伴隨而來,以前平靜的生活,現在想來根本是天堂。
清早,在穀翰遠走了之後,她的小囚牢迎進了第二個客人,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
她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眉宇間顯見精明乾練,那對又黑又亮的眸子有幾分的迷霧。
顧芳鬱曾經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見到她,更不會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印喚晴見麵。
對於這個遲來的婁藝霜,她有的時候弄不明白自己的感覺。
她是她的婁藝霜,可是有時候她更感覺她們之間像敵人。
“請坐。”顧芳鬱端上茶。
這裡是她的地盤,豈有氣勢比客人弱的道理。她禮貌的款待這位曾經的家人。
她選在穀翰遠出門沒多久的時間上門,刻意的避開穀翰遠,她的來意並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