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是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玄天宗,執事大殿,不少人古怪地看向那正發出遺憾歎息的修士:“仙武門主?沒記錯的話,幾十年前你曾力主歸一乃修界大敵,呼籲大家為仙夢澤複仇,隻是沒人搭理你,才就此作罷,如今怎麼突然變了態度?”

仙武門主與人群中數位掌門對視一眼,微一頷首,站起身來:“事到如今,也不必再做隱瞞,約十一年前,歸一魔尊救過我的性命。”

連他帶來的下屬都吃了一驚:“什麼時候的事?”

仙武門主顯然是個不大有耐心的家夥,聞言白了下屬一眼:“都說了是十一年前了!”

下屬訕訕:“門主當年一直閉關,我還以為……屬下興許是錯記了。”

“你沒記錯,我當年一直在閉關,但你可知,我為何閉關?”

閉關還能是為什麼?下屬不敢多說,隻簡單答道:“不知。”

玄天宗眾長老也什麼回憶起了些什麼:“代掌門當年也……常常閉關,你明明是最愛操心的性子,當年我們還奇怪過你為何突然就能把門派事務一律推給其他長老,你、你們是出了什麼事嗎?”

天劍宗的宗主輕歎一聲:“可不就是出了事嘛。”

“你也知道?”薑長老怔了怔,忽然意識到什麼,“當年我曾前往仙劍宗借取驗魂玲,卻無功而返。玄天、天劍二宗內驗魂玲同時失蹤,並不是巧合對不對?”

“驗魂玲?”在場人人都知道這件法寶的功效,連忙追問,“此事莫非與鬼族有關?”

“是,不知大家是否還記得扶風山大會。”

“當然記得,那可是大事,十幾年前,修界諸大派掌門齊聚一堂,當時玄天、天劍、仙武你們幾派都有參與,”說話的人視線在人群裡逡巡著,“還有在座許掌門、李堂主、沈樓主……”

他點了幾個名字,一旁有人急性子地擺擺手,攔了此人的話頭:“不必再說了,我們都知道那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盛會,隻有大門派的掌門宗主會被邀請參與,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們被一網打儘了!”天劍宗主露出一個極其複雜的表情,讓旁觀者一時看不清是悲是怒,是慶幸如今劫後餘生,還是在恐懼當年悚然毛骨。

“什麼?!”大殿裡至少容納了千餘人,此時七嘴八舌哄亂起來,問什麼的都有,吵吵嚷嚷,什麼都聽不分明了。

“安靜!”有人使出獅吼功,“一個一個說!”

“不必問了,”玄天宗代掌門擺了擺手,“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麼,且稍安勿躁,待我等一一道來。”

他看向天劍宗主,對方點了點頭,接過話頭:“當年,鬼族早有預謀,高等鬼物儘數出動,在扶風山蹲守,一個個地附體、取代了我們。”

“怎麼可能!”有人驚呼出聲。

“我知道聽起來很蠢,但大會開始前,我們當中便已有內鬼,”仙武門主接著開口,“那些高等鬼物極擅長偽裝,我是

被最信任的友人騙過去的,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他已經被鬼族附體,待我反應過來要自爆的時候,早已來不及了。”

“那後來呢??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大家連忙追問,“諸位是如何逃離扶風山的?”

“如我適才所言,”天劍宗主搖頭,“我們沒逃出去,而是被鬼族一網打儘了。”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諸大派掌門全都曾被鬼物附體,這個事實委實令人難以接受。

“也就是說,在我們毫不知情的某年某日,也許是某個普通的下午,我們在宗門裡吃喝修煉曬太陽的時候,修真界差一點就徹底覆滅了?”

“嗯。”

“可是你們……還活得好好的,等等,你們現在不會就是鬼物吧?!”

“我們要是鬼物還跟你說這些?”仙武門主氣得想踹他一腳。

“好了,”玄天宗代掌門攔下他,“我們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多虧了……歸一魔尊。”

仙武門主按捺著脾氣:“當時我的一切行動都被鬼族掌控,意識困在腦海一隅,眼睜睜地看著它代替我下達各種命令,還時不時叫門下弟子獨處,篩選著下一個獵物。我連和它同歸於儘都做不到,看著它又引來同族,看著我的弟子因為信任我這個師尊,一步步踏入它的圈套……”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身邊有過同樣經曆的沈樓主拍了拍他的肩:“我懂你,我也一樣,差點連老婆兒子都被我害了。”

“自下而上不好辦,但自上而下,被引入圈套的人一定很多……”

天劍宗主用袖口遮著臉:“我的大弟子,似乎是體質不適合它們附體,被占據我身體的鬼物派出去執行了一個必死的任務,我想過很多次,不知他臨死前,有沒有怨過我這個師尊,有沒有好奇過我為何突然想要他的命?”

“……”眾人移開視線,不忍去看他的表情,“鬼族造孽啊。”

仙武門主緩了一緩,又繼續道:“我還記得那一日,鬼族借我的身份,緊急召回所有在外遊曆的弟子,在我最絕望、恨不得意識儘快消散的時候,有人一身玄袍從天而降,落在了我麵前,正是歸一魔尊。”

他帶來的屬下不明所以:“歸一什麼時候闖過咱們宗門,我怎麼不知道?”

仙武門主翻了個白眼:“一群廢……”大概是突然想到自己這個被鬼物附體的門主實在也算不得什麼表率,臨時改了口,“你們修為不如他遠矣,察覺不到也是有的。”

“他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摸入了咱們宗門?”屬下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那他要是想殺我們……”

“他要殺你們隨時就殺了,還用悄無聲息地潛入嗎?”

“……”

仙武門主揉了揉額角:“我剛剛說到哪兒了?”

“我來講吧,”一旁的沈樓主接話,“當日歸一魔尊以輕紗覆麵,落在我……”

“輕紗覆麵?”有人奇道,“他來救我時,是直接以真容示人的。”

“我這邊也一樣。”

“是真容

。”

大家紛紛附和著,一時竟似忘了大敵當前,一心要把這件事分說個明白。

“他來救我時,也是蒙麵。”玄天宗代掌門和平沙落雁樓沈樓主對視一眼。

後者福至心靈:“我們……認得他的真容嗎?”

“先不說這個,”代掌門垂眸思索片刻,“總之,歸一所用的手段,我聞所未聞,他是用某種方法把我體內的鬼物引到他的身體裡了。”

一旁魔族雙壁中的李長亭輕笑了一聲:“很像他的風格。”

葉引歌看他一眼:“此事連我都不知道,也對,他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

眾人議論紛紛:“那他自己就沒有被鬼族掌控嗎?”

“這種魔頭,居然也會舍己為人嗎?”

代掌門看了說話的修士一眼:“所以我選擇在這個時候將此事說出來,當年清醒後我們都不敢說出真相,怕大家恐懼,怕修界動亂,怕天下百姓都不再信任我們名門正派……現在,已經沒什麼可擔憂的了。”

“歸一沒有被鬼族掌控,”天劍宗主輕聲道,“雖然我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他當時已經不知連續吞噬了多少鬼物,在我麵前卻仍行動如常,甚至看起來仍然很瀟灑。”

“瀟灑是真的,”人群中有人接話,“他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當年事情平息後,我偶爾想起他時,還學過他甩袖子,但始終沒學會,他那寬袍大袖一拂間,實在風流倜儻得很。”

李長亭笑了起來:“其實他自己也練了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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