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短暫又漫長的死寂過後。
陸厲猛地攥住了顏茶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神深邃森寒,毫無情緒地一字字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顏茶卻沒有回答,像是醉得不輕,茫然地看著他。
她的眼眸還濕漉漉的,睫毛也掛著晶瑩的淚珠,看著楚楚可憐,柔弱無助,令人不忍,讓人隻想好好嗬護她。
愈發襯得此時的陸厲如吃人的惡鬼戾氣逼人。
幾人實在看不下去,雖然知道陸深對於陸厲就跟逆鱗似的不能碰,但還是紛紛硬著頭皮替小美人解圍。
“厲哥,彆激動啊,冷靜,冷靜!”
“對,你看顏茶醉得都聽不懂話了,喊錯個名字不是很正常嗎?”
“就是,誰喝酒不說胡話呢?你要當真就是犯傻了。”
想說的都被說了,徐野就沒勸說什麼,直接上手想掰開陸厲的手,想要將看著可憐的顏茶解救過來。
陸厲一個眼神掃過去。
他哆嗦了下,訕訕地縮回手,輕咳一聲,道:“哥,我看還是讓司機送她回去,咱們不還去喝酒嗎?”
陸厲表情難看:“喝個屁!”
說著,他一把推開徐野,將看起來已經醉得暈暈乎乎的顏茶攔腰抱起,大步朝外走去。
其他幾人看著他的背影,麵麵相覷。
“不會出事吧?自從高中畢業以後,陸厲可很久沒露出這副要吃人的神情了。”
“也是,陸厲和他哥感情多深啊,這麼多年過去,誰敢在他麵前提他哥?顏茶偏偏還對著他叫他哥的名字,擱誰都得炸!”
“不會出事的。”徐野也有些憂心忡忡,隨後又肯定地點點頭道,“厲哥他性冷淡。”
聞言,其他人紛紛看向徐野:“……”他們說的是一回事嗎?
徐野:“……”
看他乾嘛?
*
陸厲是自己開車過來的,車就停在酒吧外的停車場上。
顏茶被他抱著,隻覺得他真是不愧是古早文的冰山總裁男主,她真的感覺他的懷抱也跟冰塊兒似的冒著森森寒意。
可當他將她放在車後座的時候,她發覺那股冷意還是沒有消失,甚至還更厲害了。
哪怕在裝睡,她也忍不住有些發抖。
那股莫名的陰寒氣息縈繞著她,仿佛能鑽入骨頭裡去。
陸厲正要關上車門時,見她躺在車後座縮成一團跟小貓似的瑟瑟發抖,微微蹙眉。
隨後他冷著臉,不耐煩地脫了大衣扔在她身上,才發泄似的“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顏茶裹上他的衣服,發覺居然還帶著男人溫熱的體溫,不禁有些詫異。
那她感覺到的寒意怎麼回事?
*
陸厲和原主分手也是給了一筆不少的分手費的。
隻是原主都沒動,隻除了那一套他們一起住了五年的彆墅。
陸厲並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住在那兒,但還是將人送去了那兒。
彆墅的密碼沒變,他開了門,抱著她進了屋。
進屋後,他的腳步頓了下。
屋內的陳設沒有絲毫改變,他留在這兒的東西也都好好地被放在原位。
就連桌上還放著之前他陪她過生日時他送的巧克力,還沒開封,像是不舍得吃掉似的。
旁邊的玫瑰花卻已經在花瓶裡枯萎了,畢竟他們分手已經快半個月了。
這些細節都表明了她有多喜歡他。
陸厲心裡那股火氣漸漸平息了些,低頭看向懷裡的人,或許……她真的隻是喝醉了才喊錯名字的?
他嗤笑一聲,覺得自己是聽到他哥的名字就方寸大亂,想太多。
她怎麼可能和他哥有關係?
他們兩人完全沒有交集,連麵都沒見過吧?
想到他哥,他及時斂住了思緒,可心裡還是感到了一陣鈍刀子割肉似的鈍痛,心情也陡然愈發沉鬱下來。
*
陸厲不想和她多做糾纏,將人送到了房間,就打算離開,畢竟明天一早他還要去機場接人。
可一轉頭,卻看見顏茶已經搖搖晃晃地朝盥洗室去了,隻是有些找不準方向,直直地就往牆上撞去。
陸厲來不及多想,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一把將她拉住了:“不老實呆著,你又想乾嘛?自殘威脅我?”
他的語氣很凶,很不耐煩。
顏茶好似察覺不到,茫然一瞬,望著他,看起來又乖又軟:“洗、洗臉。”
陸厲:“……”
就她醉成這樣都能栽進馬桶去!
他深吸口氣,儘管耐心即將高磬,卻也沒辦法這麼擱著她不管。
他輕嘖一聲:“真是麻煩。”
嘴裡這麼嫌棄著,他還是將人拉去了洗手間裡,冷著臉替她放好了水,冷著臉擰乾了毛巾,又冷著臉遞給她。
活脫脫一製冷機似的。
以前的顏茶見了他這樣哪兒還敢使喚他,恐怕已經戰戰兢兢地開始道歉了。
陸厲就發現今晚的顏茶可能是喝了酒,膽子是真的大了。
顏茶沒接毛巾,望著他,還有些委屈:“還沒卸妝。”
陸厲擰眉看她,掐著她的臉左右看了看:“你化妝了?”
顏茶茫然看他,一雙眼眸有著以前沒有的靈動透澈,水汪汪的,讓人心底發軟又癢癢的。
她的皮膚嫩得跟豆腐似的,還一掐就紅,哭過的眼眸盈盈動人地望著他,讓人莫名有種更想要欺負她的衝動。
陸厲跟手被燙了似的收回來:“……”
操,他是變態嗎?
不敢再碰她,他低頭從一堆瓶瓶罐罐裡找出了卸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