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房子,就是打地鋪也樂意呀。
洪梅拍拍兒子的手:“現在也不晚,我看兩個小崽子的養母念過書,挺知禮的。他們斯文人,最好麵子,絕對不會狠心把咱們趕出去的。”
要是真趕了,他們還能憋著不鬨?
鬨起來,大院裡這麼多人呢,總不會全幫蘇瑜一家吧?
彆看洪梅年紀大了,算盤打的是真精。
或者這麼說吧,從他們進了這個門開始,就沒想過再回去。
蔡金花遠遠的盯著他們家呢,見這麼多人一起往外走,樂嗬嗬的大招呼:“小瑜,這是家裡來親戚了,準備去哪兒招待呢?”
“還沒好好謝過嬸子呢,要不是嬸子領著人上門,人家估計還摸不到咱們家來。”蘇瑜扯著嘴角,語氣涼涼的說。
“不怪你們家杜鵑沒考上,損陰德的事情做多了,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嬸子,你說是不是?”
蘇瑜的模樣要笑不笑的,一雙清淩淩的眼睛掃過來,蔡金花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本來還想看蘇瑜家的好戲,結果好戲沒看成,自己碰了一鼻子灰。
“那什麼我家裡還有事兒呢?先走了啊,蘇瑜。有事去我家招呼一聲就成。”
蔡金花一溜煙跑遠了,她怕自己再呆下去,蘇瑜找人來把她打一頓。
洪梅和王保成對視一眼。
看來,王成的這個養母不好對付呀。
洪梅心說不好對付也要對付,見過了現在這種好日子,誰還想回家再住破泥胚房呀?
王前幾個更彆說了,反正就是賴定了,說什麼也不會走的。
......
趙時年收到消息過來的時候,一堆人已經進了國營飯店。
他很是不好意思的將蘇瑜拉到一邊:“小瑜,實在抱歉,我以為他們不會摸過來的,當初走的時候,撫恤金確實沒給他們,那是孩子的爹媽留給兩個孩子的,不應該被他們亂花亂造。”
當初帶孩子走的時候就鬨得很難看,沒想到他們過了一陣子,竟然還會卷土重來。
也就是看孩子可憐,要不然趙時年也不願意趟這一趟渾水。
他應該是得了消息一路跑過來的,大冬天額頭上的汗珠下雨似的,不停往下滾。
蘇瑜好笑的給他擦汗,臉上的神情放鬆的很,根本不為這幾個人的來去擔心。
“知道了,抱歉的話你都說過幾百次了。好了,坐下吃飯吧,都等著呢。”
洪梅撇撇嘴,皺巴巴的老臉上滿是不屑。
看見女兒死死盯著趙時年,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注意點,彆給人看出來。
王小芝滿臉羞澀的低下頭。
寇靜將母女倆的官司看在眼裡,慪的差點吃不下飯。
打從蘇瑜幾個一進門,吳曼曼一眼就見到了,她剛想上來打招呼,就見蘇瑜不停的衝著她眨眼睛。
沒鬨明白怎麼回事,倒是一時有些猶豫該不該上前。
蘇瑜笑了一下,喊吳曼曼,“服務員,你們這裡有什麼好吃的?有沒有什麼肉呀,豬蹄什麼的,什麼好吃上什麼,這幾位都是我們遠道而來的客人,一定要讓他們吃飽喝好。”
洪梅有些高興,幾乎是蘇瑜每說一樣,她就吸溜一下口水。
“五花肉,紅燒蹄膀,鹵豬蹄......小同誌,你們飯店有什麼都給我們上吧,我們飯量大著呢,絕對不會浪費糧食的。”
吳曼曼不理她,隻掉頭看蘇瑜的臉色。
蘇瑜眨了一下眼睛,她立馬說:“不好意思,你們幾位來晚了,我們這裡什麼都沒了。就剩一些窩頭和菜湯了,你們要不要?”
“窩頭和菜湯?”洪梅不情不願的看了一眼老頭子。
在家的時候就吃這些玩意兒,好容易進了城還是這些嗎?
以前是沒錢,現在看王成家養父養母的樣子,也不像是沒錢呀。
“唉,不吃了不吃了,我坐了一路火車就拿這些硬邦邦的東西對付我?對牙口不好。有沒有麵吧?要不一人上碗麵也行。”
沒有肉,也要□□細糧。
吳曼曼:“我們這裡隻有窩頭和菜湯,愛吃不吃。”
“你這小同誌怎麼說話呢?服務態度一點都不好。”
洪梅說著,枯瘦的手指指著吳曼曼,指尖差點戳到人家臉上去。
她的手指甲裡頭烏漆抹黑的,都不知道有什麼臟東西,光是瞧一眼都讓人覺得惡心,吳曼曼豈會讓她碰到自己?
她想也不想的,用本子將洪梅的手打掉:“我們這裡就是這個服務態度,再拿手指著我,小心我告你。”
“嘿,你這小賤蹄子!”洪梅站起來,不準吳曼曼走。
她自來蠻橫,在村裡時候也是想罵誰就罵誰,從來沒有忍讓一說。
趙深眼珠子轉了轉,伸出自己的小短腿,狠狠絆了洪梅一跤。
洪梅一把老骨頭了,摔一跤人差點麼散架,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隻覺得渾身疼的厲害。
“哎呦,哎呦,我屁股都歪了,你們剛才哪個小蹄子絆的我?”
大家夥兒有誌一同的搖頭,王家人是沒看見,蘇瑜他們瞧見也不會說的。寇靜還暗暗給乖外孫,比了一個大拇指。
對付這樣的人,就是不該手軟。
也不知道蘇瑜磨磨唧唧乾啥呢!
蘇瑜能乾啥?
當然是想一次性解決問題,不然這麼一次次的,誰耐煩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