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這位同誌,你是錢多了……(1 / 2)

告誡初貳不要輕舉妄動, 可初迎不想就這麼悄咪咪地忍了,這些天她一直在收集劉潑派單不合理的證據,等證據收集得差不多, 直接給出租車站的主管單位, 也就是交通局出租車管理科寫了投訴信。

她並不想暴露自己, 是用左手寫的投訴信,投訴信裡一共寫了三點,一是劉潑是走後門進來的,寫清楚誰是她的靠山;二是她偏向雷雨,就是她一個已婚婦女的外遇對象;三是她跟出租車司機收一成的提成。

證據一條條寫得很清楚。

她是用乘客的口吻寫的, 至於主管單位會不會懷疑是否是乘客寫的,她不用考慮那麼多。

她就不信這種徇私的行為沒人管, 她並沒有直接投訴劉潑的親戚, 但如果不管用的話連她靠山一起投訴。

投訴不管用,她就要報警了。

報警不管用, 她就要去找方戩。

雷雨可一點都不低調,彆的個體司機的收入最多一百出頭, 他能到兩百多, 平時忙得腳不沾地, 偶而閒下來趕緊得意給大夥派煙,吹噓又接了個幾十塊錢的活。

“這些日子我就不來了,我接了個外國人包車,一天二百, 輕鬆著呢。”

有司機被他炫得牙癢癢, 實在忍不住,說:“雷雨,你跟劉姐不是表姐弟, 是相好的吧。”

初貳比任何人消息都靈通,他們姐弟早就知道這倆人是姘頭關係,壓根不是什麼表姐弟,但初貳還是表現出八婆特質,故意引導話題:“真不是表姐弟?怪不得劉姐對你格外好,看你那眼神都黏糊。”

雷雨臉都青了,瞪著眼睛說:“你們可彆瞎說。”

“就是相好的,有人親眼看到了,表姐弟能摟著腰嗎?”

“會不會是兩口子?”

“啥兩口子,劉姐對象是地質隊的,常年在外地。”

初迎既然已經寫了投訴信,就不跟劉潑衝突,就在旁邊安靜聽著,裝作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初貳對這種事情感興趣,巴不得傳得大家都知道,但他見初迎不說話,說了幾句也不再搭腔。

初貳實在理解不了初迎寧可少掙點錢也要在這個站點呆著,直到有天來了個約車的乘客。

劉潑故技重施,明明有三輛出租車都在,劉潑偏偏讓乘客等著雷雨的車回來。

乘客手裡拎著行李袋,像要出遠門,說:“同誌,你看方便安排彆的車嗎,我趕火車。”

劉潑看了眼手表:“你不是三點的火車嗎,這才一點半,著啥急啊,等十分鐘車就回來了。”

乘客說:“我怕誤點,你要是有彆的車就給我安排彆的車唄,我看這兒不是有好幾輛車閒著嗎。”

劉潑有些不耐煩:“這是我的工作,你是在教我怎麼派單嗎,讓你坐哪輛就是哪輛,是我安排還是你安排?”

乘客唯唯諾諾地說:“您安排。”

初迎打量了那乘客好一會兒,拿出一副紙牌,招呼初貳跟武強說:“玩牌不,升級。”

她又招呼那位乘客:“玩牌不,升級,三缺一。”

乘客:“……你們都是司機?這麼閒?沒活兒?你們為啥不能走?”

大概是劉潑擔任派單員以後,乘客覺得等待時間長,不愛跟這個站點約車,不願意來麵談也不願意打電話,他們的活兒就少。

初迎說:“反正你也走不了,就玩會兒唄。”

十分鐘過後,雷雨沒回來,二十分鐘,沒回來,到第三十分鐘才回來,乘客怒了:“你讓我白白等三十分鐘,憑什麼有車不能走。”

劉潑皺了皺眉:“不是沒耽誤你時間嗎?你去火車站不也得等,二十分鐘就到車站,誤不了火車,有計較的時間趕緊走。”

乘客態度一改之前的綿軟,也強硬起來:“你這兒明明有車,我想提前走,你為什麼不讓我走?誰讓你這樣派車的?”

劉潑的權威還是第一次受到挑戰,眉頭皺得更緊,很不耐煩地說:“我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你無權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

乘客掃視四周圍觀的司機,語氣鏗鏘:“我有權指導你的工作,我是出租車管理科的,接到群眾投訴,說你濫用職權,有車不派,讓乘客等待乘坐親戚的車,看來這是事實,另外投訴稱你跟出租車司機分提成,你必須接受調查。”

初迎差點笑出聲來,這個乘客一來到出租車站她就看到對方,他胸前本來掛了個工作牌,以她超過五點零的眼睛看是交通局的工作牌,走近的時候麻利地給摘了。

劉潑慌亂地看了對方一眼,臉突然慘白如紙,但她反應快,仍強撐淡定:“我兢兢業業工作,都是合理安排乘客出行,投訴肯定是誣賴。”

雷雨正準備發車,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忙下車過來說合:“這位同誌,不是沒有耽誤你去火車站嗎,趕緊走吧。”

“走什麼走,我是來調查,不去趕火車。我們工作人員來過兩次,劉同誌,你每一次都有不安排乘客直接走,給熟人派單的情況。”工作人員說。

出租車站本來就在路邊,見這邊有熱鬨看,很多路人圍過來吃瓜,聽說劉潑私下裡拿錢,都對他指指點點。

“同誌,這肯定是誤會,我並沒有耽誤乘客出行,你一定要調查清楚還我清白。”劉潑的汗珠子都冒出來了,慌亂無力地解釋。

“一定會調查清楚,好人絕對不會被冤枉,徇私也絕對不會姑息。”工作人員說。

不過劉潑想起能給她撐腰的親戚,誰調查她她都不怕,她很快冷靜下來,板著臉想拿出比工作人員更強的氣勢:“絕對是有人誣陷我,你們務必查清楚。”

她又朝四周看了一圈,盯著她的同盟:“你們說,我派車有問題嗎,我耽誤乘客出行了嗎?”

明明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可那兩個司機都是不得已,現在出了問題,當然不會跟統一戰線,劉潑心都涼了。

工人人員見她突然強硬很不理解,也耐心儘失,拿出工作證晃了晃,說:“這樣吧,你先停職,等調查清楚再乾。”

“你說讓我停我就停?”劉潑裝橫。

對方態度也變差:“對,你今兒就彆乾了。”

劉潑第二天就沒來上班,第三天雷雨也沒來這個出租車站。

張麗又回來上班,初迎接著跟她分享糕點,問她:“這些天你調哪去了?”

張麗說:“還不是劉潑把我擠走的,我去加油站加油了,哪有這兒好啊,輕鬆,風吹不著曬不著的。”

“這些天咱站點活兒少,乘客都不愛往這兒打電話,你回來應該就好了。”初貳說。

出租車司機都圍過來聊天。

初迎趁機打聽消息:“劉潑不是走後門來的嗎,即使停職了也會有人罩著她,她也沒事兒吧。”

“哪能呢,誰給她撐腰都沒用,我聽說她被人投訴了,現在她在看守所,說不定得關幾天,肯定來不了咱們這個站點了。”

“不是吧,這麼嚴重。”

“她乾的時間不長,拿的不多,這要是再往後拿的多了真得給抓起來。”

隻要聽到劉潑會受到懲罰,世間自有公道,初迎就放心了。

“劉潑是雷雨的姘頭,小小的出租車站點被他倆弄得汙七八糟。”

其中一個司機恨恨地訴苦:“我也是被她逼的啊,誰買了車不想早點回本,一個單我給她一成當好處費,你說她黑不黑?一份兒提成就要掙出一兩天的工資,不給錢就不給派單我樂意嗎,是她伸手跟我要錢,我還被罰了八十塊錢。”

要不是管理科的人調查他,這事兒他就悄咪的不吭聲,可他想不到被調查,就把責任全推到劉潑身上,甚至把劉潑跟雷雨的不正當關係也添油加醋說了一通,即便如實交代還是被罰了款,他心裡憤懣不平,就把自己塑造成上有老母下有小兒又有高額買車借款的純受害者。

這樣的人以後還是不來往為妙。

初貳積極地打探各種消息,跟初迎說劉潑被拘留,硫酸廠也不會再接收她,估計以後她再找工作就難了,她那個靠山親戚被記過處分。

等姐弟倆私下裡聊天,初貳問:“二姐,投訴人是不是你啊?我琢磨著咱們這些司機裡,最有可能的人是你。”

初迎笑眯眯地說:“你說呢。”

初貳頓悟:“我還以為你忍了呢,你早就想著投訴,才不肯去彆的地兒,也不跟她計較衝突好像不在乎對吧。”

“是啊,既然想要投訴就沒必要跟她正麵杠,刺她幾句過嘴癮根本就沒用,你以後做事也彆輕舉妄動,要選擇最有效的手段。”初迎趁機教育初貳。

初貳笑道:“三姐,我發現你好像變聰明許多。”

初迎姐弟並不倚仗出租車站點,她積攢的客戶會給她打電話聯係,她跟初貳還會去機場跟高檔酒店,一天下來幾乎沒有空閒。

——

又恢複日收一百五以上,初貳可開心了,大方邀請初迎去喝咖啡。

收入高了,他也想享受高級場所的美食跟服務。

“你可彆膨脹,你還欠著一屁股債呢。”初迎說。

初貳不滿:“我一分錢都沒亂花,你可彆總敲打我。”

“我想要去喝咖啡,但不跟你一塊去,跟你姐夫去。”初迎說。

初貳很豪氣:“我請你跟姐夫不就行了,咱一起去。”

初迎說:“不用,我們自己去。”

“我花錢請你們倆啊。”初貳說。

初迎:“我跟你姐夫去喝咖啡還要帶你這個電燈泡嗎?”

初貳:“……”那單身狗不配去喝咖啡唄。

“我要找對象,跟我對象一塊去喝咖啡。”初貳氣哼哼地說。

吃過晚飯,初迎約方戩去喝咖啡,提議一出口,小賦先同意。

“咖啡有啥好喝的?”方戩說。

初迎就想嘗嘗八十年代的咖啡,到二十一世紀,咖啡變得尋常,她還不想喝了呢。

她就想趁早把這些事情都做一遍。

不過看媳婦眼巴巴的神情,方戩同意了。

周日下午三四點鐘,他們出發去咖啡廳。

知道他們要去的是京城飯店一層的咖啡廳,方戩就覺得不太妙。

速溶咖啡都要四五塊錢一杯,更何況初迎點的是兩杯現磨拿鐵,十二塊錢一杯。

還有一小盤奶油泡芙,十二塊錢一盤。

就這麼點東西三四十塊,上次吃了頓老莫才十幾塊。

他寧可吃三頓老莫也不願喝咖啡。

初迎用叉子叉起一個放到小賦麵前盤子裡,小賦覺得泡芙香甜軟糯,吃完一個又拿一個。

“這藥湯子好喝嗎?”方戩輕輕抿了一口,滿臉嫌棄。

他自然知道不要在店裡說人家東西不好吃,可他實在不能忍。

初迎覺得咖啡聞起來香,喝著一般,也笑道:“我也喝不慣,不過重要的不是咖啡的味道,是喝咖啡這件事兒。”

方戩覺得初迎最近總說些似是而非的玄妙的話。

小賦好奇地喝了口咖啡,小臉都苦得皺巴起來。

吃了一個泡芙,方戩又發表看法:“這好吃嗎,膩膩歪歪糊一嘴,絕對不如咱爸做的糕點好吃,你以後想吃啥,讓爸給你做。”

“我覺得泡芙倒是又香又甜。”初迎說。

小賦覺得泡芙真是太美味了,出門後還預約下次:“媽媽我們下次還來喝咖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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