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夜大是大學,像她這樣的初中生沒有資格考夜校,隻有高中文化程度才可以考,但現在有些單位辦高中補習班,參加補習班通過結業考試就能夠考夜大。
二是夜大比她想象中含金量要高的多,國家規定夜大文憑在評職稱上跟全日製大學文憑享受同等待遇。
三是以前夜校都是各學校自主命題,從八四年開始,京城五十七所夜大學開始統一命題,初迎覺得難度應該是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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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初迎這麼八卦的人一定會關心劉潑跟雷雨的後續,畢竟在劉潑停職之後就沒見過他們。
聽司機閒聊說劉潑在外地工作的男人知道她從硫酸廠調到出租車站,又徇私被停職,順騰摸瓜就知道了倆人的私情,正在鬨離婚。
再次見到雷雨是在出租車司機麵試現場。
初迎他們得知京城飯店要舉辦國際可再生能源討論會跟第三界亞太質量管理學術會議,加起來一共二十多天,需要找些司機來接送國外內與會人員。
酒店的工作用車也不多,他們就找出租車司機帶車來提供服務。
工作內容包括接送機,景點參觀,已經會議期間的各種移動。
沒活的時候就在飯店停車場待命,工作輕鬆,管飯,待遇優厚,每天兩百三十元。
收入是一方麵,在京城舉辦的各種國際會議包括之後的亞運會都需要出租車支援,有了這次經驗方便參加之後的活動,而且會進入京城飯店出租車名單,客人需要用車飯店就會聯係他們。
外商經常會包車,日薪也給的多。
優厚的待遇吸引來了像初迎一樣的個體出租戶,畢竟收入比平時多少一半呢,工作還輕鬆。
初貳說:“來這麼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招乾考試呢,誒,雷雨也來了,好久沒看到他了。”
還沒等初貳過去跟他說話,人家先過來找他們,很討人嫌地說:“呦,啥風把你們倆給吹來了,你們看來這麼多人,你們沒跟外國人打交道經驗,選不上。”
初貳沒接這話,說:“雨哥這段時間你去哪了,你跟劉潑姐都不去出租車站,活兒可是被哥幾個接了。”
雷雨炫耀說:“你們還在那小破出租車站等派單哪,我前段時間就在跟會,五天就掙了一千好幾,我有經驗肯定能選上。”
初迎:“你走後門跟會啊。”
雷雨:“……”
來麵試的司機陸陸續續來了一百十個,有出租車公司推薦來的,還有個體出租車,一共需要十輛車,來的人多,飯店就設了門檻,會英語的優先,車況良好的優先,司機貌相端正的優先。
大部分人都不會英語,初迎憑借自學的蹩腳英語,成了其中的優勝者。
“你英語還還不錯,跟外國人溝通沒問題。”麵試官讚許說。
初迎謙虛地說謝謝。
不是她英語有多好,全靠同行襯托。
初迎覺得生活在八十年代挺好,這些出租車司機基本上都跟她一樣,文化水平不高,隻要她稍微努努力,就比他們強點。
她發現原來她覺得初貳英語口語很好,現在知道他說的都是中式英語,就他這破中式英語,跟麵試官交流非常順暢。
倆人成功入選,雷雨不會英語是硬傷,又搞特殊化,給麵試官遞煙,還說他認識飯店的某某,跟麵試官一番客套,結果還是沒選上。
麵對第一名初迎,對方覺得很沒麵子,臨走的時候初迎說:“你不說你一定會選上嗎,看來後門不夠硬就不行。”
初貳說:“肯定是因為劉潑姐不在,要是劉潑姐在肯定就能選上。”
雷雨:“……”
——
這些天方戩很忙,由狗剩冒充清朝皇室後裔詐騙古董案引出的文物盜竊倒賣案已經分成五個分案,在齊頭並進處理。
方戩奔波全國各地調查取證,累計追回文物青銅器、陶器、銅器八十七件,其中一級文物四十五件,二級文物十六件,三級文物十四件,一般文物件十二件,已經分彆歸還給文物保護單位跟個人持有者。
卷宗在他桌麵上摞了厚厚一摞,光審查報告他就寫了兩百多頁。
在提審時,狡猾的嫌疑人把翻供當成家常便飯。
“你之前在偵查機關供述倒賣文物七次。”
“那不屬實,我隻是為買賣雙方牽線搭橋,不知道文物是盜采得來,沒有倒賣文物主觀意圖。”
“你看清楚,這是你同案犯的證詞,你完全清楚盜墓人的身份。”
證據整理完畢,方戩作為公訴人對四十幾名嫌疑人以盜掘古墓葬罪、倒賣文物罪、非法運輸、儲存□□罪、詐騙罪等罪名向西城區中級法院提起公訴,這五個分案法院陸續開庭審理,方戩跟檢察官助理一直往法院跑去開庭。
方戩在法庭上宣讀起訴書:“……本院認為,被告人以牟利為目的,跟境外文物倒賣團夥勾結,倒賣盜采文物,情節嚴重,其行為觸犯了《華國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二十六條第一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應當以倒賣文物罪追究其刑事責任……”
宣讀完起訴書,方戩開始對十二名被告人逐一發問。
文物倒賣案庭審用了一天半時間。十幾天後,五個分案庭審全部結束,被告人全部認罪。
初迎也很忙,除了接送機,還有車隊一起去故宮、長城、頤和園這些景點,還有客人自由活動,每天七點去,現在京城也沒有夜生活,差不多九點回,有需要就在路上跑,沒需要就在停車場待命。
一共無休乾了二十一天,飯店結款很快,掙了四千八百三。
方戩自己也忙,但還是心疼初迎,說:“以後可以少接這種活,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初迎對這段時間的工作非常滿意,說:“有錢掙就有動力,這樣的收入彆說乾二十一天,我能連續不休息乾一年,我巴不得這樣的活兒多一些,我要掙錢,當大款,你聽說過小蜜這個詞吧,我也要養小蜜。”
小蜜這個詞還沒流行起來,隻存在於少部分人口中,但方戩知道是啥意思。
方戩黑沉雙眸猝然睜大,一瞬不瞬地盯著初迎,一字一頓地冷聲說:“你再說一遍。”
初迎覺得他嚴肅的模樣很好笑,笑出聲來說:“我要養小蜜,我要養你當我小蜜。”
想起上一世到後來兩人互不理睬就來氣,有了錢她就要砸到方戩身上,用錢把他砸暈,然後對他想乾啥乾啥。
初迎甚至腦補出了少兒不宜的畫麵,要用領帶把他雙手捆起來,還要讓他穿製服,再甩上馬鞭!想到這兒,唇角不由自主地高高揚起。
方戩將媳婦臉上逐漸變態失控的笑容儘收眼底:“……”
而且這對話走向不對勁,分明應該是她賺到了錢,兩人一起愉快地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
“初迎,我覺得你被金錢腐蝕了,咱們得好好討論下你的三觀。我們是正經夫妻,為什麼要歪曲成那種關係。”方戩嚴肅地說。
他曲指敲了敲初迎腦殼,又伸長雙臂搭在初迎肩膀上,說:“說說你怎麼想的。”
初迎笑眯眯地說:“我當然三觀很正,要不我怎麼會養你當小蜜,不養彆的男的。”
“你覺得像我這種一身正氣的男人適合給你當小蜜?”方戩語氣深沉。
初迎臉上笑意更濃:“我就喜歡你這種形象的男的,彆的樣的我還不要呢。”
方戩竟一時不知道是喜是悲。
認真考慮一下,實在無法接受初迎的這種設想,但見她又在裝模做樣地看算賬,隻能無奈地說:“胡說八道。”
等她終於把賬本合起來,從桌旁回到床上,方戩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小雨傘,攥在手心裡說:“你不是說喜歡我嗎,來吧。”
初迎看他濃睫在昏黃的燈光下投下側影,五官立體分明,睡衣領口開著,露出一片帶著男性強烈荷爾蒙氣息的肌膚,精致的喉結微動。
即便發出這種邀請,也是禁欲氣息與欲望的混合體。
初迎可不矜持,伸開雙臂就撲了過去,突然之間,方戩身體後傾,把身上有淡淡香味兒的媳婦抱了個滿懷。
“等我關燈。”方戩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沙啞。
見他揚起上半身伸展長臂想要去拽燈繩,初迎連忙去握他的手:“不能關燈,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見,我要看著你。”
她就想看他正氣的充滿威嚴感的英俊的臉滿是欲.念的的樣子。
方戩揉揉眉心,警覺地問:“你看我乾什麼?是誰之前扭扭捏捏難為情,非要烏漆嘛黑才肯脫衣裳的。”
“我就要看。”初迎雙臂緊箍著他,身體壓著他把他又推回原來的位置。
“有啥好看的?不讓你看。”
“你也可以看著我。”
這下輪到方戩扭捏,本來挺平常的事,但想到自己賣力的時候,初迎非要看他,會影響他發揮。
方戩妥協了,他全程閉眼努力忽視初迎的視線,拒絕跟她眼神交流。
初迎如願看到他蓬勃遒勁又灼熱的身體,微微攢起的眉心,額角起伏的筋絡,還有被汗意濡濕的濃密頭發。
方戩覺得自己比連坐三天硬座火車都累,他隻剩下一個念頭,初迎之前明明是含蓄內斂的女人,可現在跟之前完全不同。
可惡,他居然感覺到巨大樂趣,想想都覺得羞恥。
一定是金錢讓初迎發生了巨大變化。
早上一睜眼,初迎就看到方戩懟到她眼前的俊臉,男人下頜線緊繃:“你滿意了?我被你看光光了。”
初迎忍俊不禁:“老爺們家還怕被看嗎?等你習慣了就好。”
方戩舌尖抵著後槽牙:“你說得可輕鬆,下次我要盯著你看,我看你是啥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