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1 / 2)

離開的一會兒時間愛因茲貝倫的城堡就被破壞的差不多了。說實話少女看著還挺心疼的,不過再一想人家自己財大氣粗她還介意啥啊。

早在最開始就說了,衛宮切嗣和藤丸立香的相性極好。這可不隻是體現在性格與願望的方麵,連同行為方式都有微妙的重合——諸如說,擅長用世俗手段對付魔術師。

在最開始少女被從魔術協會救出來的時候,因為常年的封印指定對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影響,再兼有專門負責【回收】她這種存在的執行者的追殺,那段日子可以說是生死逃亡命懸一線。

哪怕後來處境稍稍好些了,她也仍舊因為先天天賦的限製沒辦法很好地應用魔術。所以藤丸立香選擇接觸表世界的黑暗麵,開始使用更多要求身手與熟練度的現代武器。

……雖說最開始也隻是當作一段時間的權宜之計,但用得習慣了就沒再改變。(→還因此獲得了Assassin職介的適性)

當然在得到幫助能夠接觸五大魔法之後她還是拋棄了科技手段。畢竟到了那個高度的話,哪怕是熱武器也沒辦法對敵人造成什麼傷害了。

說了這麼多也隻是為了表明少女對於這種戰鬥方式的熟悉。作為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自然有避過魔術搜索的方式,整座城堡中因交鋒殘留下來的魔力也會誘導判斷。但對於藤丸立香來說,這也隻能是稱得上拙劣的偽裝了。

……想想看她曾麵對的敵人都是什麼人,大概就能猜出來少女對於這項工作的熟練度了。

越過城堡倒塌的部分,藤丸立香最後還是決定不走正門。翻窗子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一聲慘叫——或者說那甚至稱不上是慘叫,更接近某種動物臨死前的絕望悲鳴,又像是因為境況太過突兀的顛倒,來不及思考隻能條件反射般發出的聲音。

哎呀呀,看來對方的禦主恰好翻車了。

因為感受到自己的從者正好趕到,衛宮切嗣稍微放鬆了些喘了口氣,順帶著還不忘舉起槍對準地上的魔術師。

斬草需除根。

但普通的子彈被藤丸立香施加的防禦魔術抵住。金眼的清秀少女撓了撓臉頰似乎有點遲疑,動作卻仍是堅決地擋在了生死不明的魔術師身前。

“雖然我也挺討厭這家夥的啦……畢竟答應了迪盧木多保住他的主君,反正他的魔術回路也被毀了從者也退場了,先生就彆再下殺手了唄?”

衛宮切嗣的行為作風在常人眼裡稱得上是冷酷無情,但他為自己的目標而活,他也從不需要常人的理解與承認。

——他本應從不需要理解與承認。

麵對英靈的請求,魔術師殺手是不該聽從也不該在意的。戰爭本就是生死相搏,與勝利之後的世界和平相比,肯尼斯一人的性命著實算不了什麼。穩妥起見,殺了他是再合適不過的方法了。

但他沉默著放下了槍。

……從者本是他獲得勝利的武器,或是可有可無的道具。

“這是最好的選擇。”男子這樣道。

他想起小憩時模糊的夢境,那使他無法再漠視眼前看起來無比平凡的少女。

於是在這個瞬間他突然明白了,衛宮切嗣希望獲得藤丸立香的認可。

——正義的夥伴,希望得到救世主的認可。

“可是,”少女偏了偏頭,橙色的發絲劃過臉頰,“一人比起這世界固然不算什麼,但若本沒必要死去,又為什麼要殺死?”

“——我送迪盧木多退場,他被你毀了魔術回路,既不可能召喚出下一位從者也不可能對你造成什麼阻礙。沒必要斬草除根。”

“況且還得做好聖杯沒有辦法實現你這個願望的準備啊——你先彆急著反駁。”相性還算不錯的主從一說起這個話題就起矛盾,少女覺得這次涉及人命得努力勸服他,語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語重心長。

“就先說,你覺得聖杯有沒有自我意識?”

“……”這個問題衛宮切嗣從未想過,或者說沒有辦法去想。他是這麼期待一個真正和平沒有犧牲的世界,但麵對著這一宏願他又是如此弱小且無能為力。所以他渴求聖杯,所以他追尋奇跡。

——這是最後的希望,他隻能相信。

藤丸立香知道,她當然看得出來。論起眼力大概沒多少人能夠勝過她,而衛宮切嗣又是一個從某種角度上極為好懂的人。

但光是看出來還沒用,該如何改變他才是為難之處。也幸好這人有深愛的妻子與女兒,所以隻要打破最後的希望,就還有能夠支撐他走下去的東西。

不破不立。

於是少女繼續開口。

“所以,問題來了。”

“如果聖杯沒有意識,祂該如何完成你也沒辦法完成的目標?怎樣界定所謂的和平?”

“如果聖杯擁有意識,先生,你如何確認祂用以完成你的願望的方法是你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