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叭叭。”燕知笑了,把臉埋進牧長覺肩窩裡,半天沒動。
“又睡著了?”牧長覺稍微側著一點,想看看他。
“沒有。”燕知在他懷裡蹭了蹭,“眼睛疼。”
“今天有工作嗎?”牧長覺小心壓著他的眼角查看他的眼睛,“不特彆急的事兒今天不看電腦了,行嗎?”
一般這種情況燕知不是完全看不見,隻要戴著他那副帶度數的眼鏡,大部分事情還是不會耽誤。
“今天沒太多事,有幾個經費本子要審,給學生批一下指導,再看幾篇最新的文獻就行了。”燕知稍微算了一下,“四個小時我就能做完。”
“不行,你今天一個小時都不許做。”牧長覺用手捂住他的眼睛,“燕老師你今天得陪我。”
燕知又被他逗笑了,一邊咳嗽一邊問:“你有什麼要陪著的?”
“我媽,你海棠姨,”牧長覺猶猶豫豫的,“她知道了我在醫院陪你,就拐彎抹角地讓我去一趟她家。”
燕知聽見海棠,有點心虛,“那你應該去。”
“天天不明白嗎?”牧長覺歎了口氣,“我多少年都在這兒,也沒聽她說讓我去看她。一聽說你也在,突然她就想見我了。”
他看燕知不說話,追問他:“你覺得她想見的是我嗎
?”
燕知抓他的T恤,“那我現在……⒇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現在特彆好,”牧長覺護著他的背輕拍,“我跟她說了你不舒服,不讓她給準備飯。如果我們過去,我來準備吃的,好不好?”
他貼著燕知耳朵,“我讓她買了好多草莓,我倆去把她家的草莓吃光怎麼樣?”
“你真夠了。”燕知笑著把他推開,“真煩人。”
當年海棠離婚的時候,特地買了個跟牧如泓父子倆的房子都最遠的彆墅。
仨人的房子在市裡形成一個等邊二角形。
醫院離著牧長覺的房子更近,開車到海棠家得一個來小時。
牧長覺讓燕知到後座躺著,燕知不要,“想坐前麵。”
牧長覺把他的肚子用軟毯護好,座位放低一點才給他係好安全帶,“燕老師準備買輛車嗎?有車還是方便。”
牧長覺完全是閒聊的語氣,燕知笑了笑,“我平常都在學校,買車也是在路上堵著,還不如坐公交車。”
他說話的時候攥著毯子,沒看牧長覺。
“也是。”牧長覺點點頭,“那之前燕老師說不能開車,是還沒考駕照?”
燕知搖頭,“用不著。”
他不想說這個了,“你之前息影了?”
“有一陣子忙,沒顧上,不算息影。”牧長覺每次等紅燈都會摸摸燕知,要不是手,要不是頭。
燕知就是想問這個,問完他就不說了。
再說深了,兩個人都要難受。
都過去了。
車上有燕知,牧長覺的車開得就穩,任何一個綠燈閃爍都不衝,一路上被無數次超車。
燕知支撐了一會兒,還是慢慢睡著了。
等站到海棠家門口了,燕知還有點沒睡醒,捏捏自己的臉揉眼睛。
“沒事兒,不揉眼睛。”牧長覺護著他的腰,“你見她還緊張啊?她心疼你還心疼不過來。”
門開了,海棠還是那一頭大波浪,看著和當年幾乎沒什麼變化。
而且燕知眼睛有點看不清,甚至覺得她看起來更年輕了。
“海棠姨。”燕知有點拘謹地跟她打招呼。
海棠看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紅著眼圈把他往家裡讓,“進來進來,彆吹著了。”
五月底天氣已經轉暖了,但海棠家裡卻開了暖風。
燕知把外套脫了,溫度就剛好。
“怎麼不舒服了?”海棠很介懷,想忍又忍不住,一眼一眼地看他。
“有點感冒,快好了。”燕知就著牧長覺的手,在沙發上坐下,小聲跟他說:“沒事兒,你不用管我。”
“讓他管讓他管,”海棠壓了壓眼角,“他管著我還看他順眼點兒。”
牧長覺把燕知的後腰用軟枕墊好了,問他的意見:“我去廚房弄吃的,你倆聊會兒,行嗎?”
燕知覺得沒什麼不行。
海棠看著他長大,對他一向好。
分開這麼多年,他見麵之前以為會有點生疏?[]?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但終於見到,就覺得海棠是真的沒變。
“媽,那你看著他一點兒。”牧長覺把襯衫袖子挽起來,“他眼睛不舒服,要起來的話喊我過來。”
“眼睛還是不舒服啊?”海棠關切道:“去看過了嗎?或者我再給找人問問?”
“就是老毛病了,因為貧血和循環問題,”燕知寬慰她,“很難徹底好,但是也不會怎麼樣。”
“你這個孩子就是這樣,總是‘沒事兒沒事兒’的。”海棠心疼哭了,“我看網上把你說得那麼好,以為你用不著我們了。”
燕知看見她哭,有點慌張地要起來,“我真沒事兒。”
“你彆動,”海棠坐到他身邊,“等會兒那個東西看見了,又不知道怎麼發瘋。”
“牧長覺嗎?”燕知有點驚訝,“他發瘋?”
從小到大,牧長覺是他見過情緒最穩定的人。
他印象裡牧長覺最著急的一次,恐怕就是第一次發現他發燒的那天半夜。
“啊……”海棠抽了一張紙巾掩飾,“反正他雖然和牧如泓不一樣,但就是兩種不是東西而已。懶得看見他倆,怕長結節。”
燕知聽得糊塗,但是不想提牧如泓,就換了話題,“謝謝您之前送我的衣服,都很合適,我現在穿的這件就是您送的。”
“衣服?”海棠臉上出現了片刻的茫然,又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噢!衣服。”
她點點頭,幫燕知整理了一下領口和肩線,“合適就好,合適就好。”
比起像了牧如泓的眼睛,其實牧長覺更多地遺傳了海棠的鼻子嘴巴和臉型。
而且她看燕知的時候,也像牧長覺那樣像是擔心看一眼少一眼,忍不住要摸摸他的頭發和耳朵。
等牧長覺中途從廚房出來查看,發現倆人正擠在一起,在手機上看燕知在斯大的畢業照。
海棠哭得像個淚人,“我的寶貝瘦了好多,那時候怎麼能那麼瘦啊。”
“誰是你的寶貝。”牧長覺把燕知的手機拿到自己手裡,看了一眼就收起來。
他把燕知從海棠身邊撈起來,“過來幫我放鹽了。”
臨走他還扭頭看了看海棠,語氣挺溫柔的,“媽,你彆嚇他行嗎?不然下次我不敢帶他來了。”
“沒事兒,這怎麼是嚇我。”燕知湊近了看牧長覺,“你眼睛怎麼了?怎麼紅了?”
“剛切洋蔥熏的。”牧長覺帶著他往廚房走,“咱倆同款了。”
燕知到廚房一看,“哪有洋蔥?”
“想起來你不吃,已經扔了。”牧長覺回答得就像是實現準備好了,異常流利。
燕知不喜歡浪費,彎著腰往垃圾桶裡看,“你扔哪兒了?我沒有不吃,我……”
“我也心疼。”牧長覺伸手把燕知從垃圾桶旁邊扶起來。
他低著頭,聲音很平靜,“我比他們所有人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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