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我們……這裡……”
這次遊彥隻聽見了三個詞，就被幾近頭疼欲裂的疼痛感給拽了回來。
這個疼痛感太熟悉了，絕對是過載了才會有的生理反應……等會，靈性形態也有生理反應嗎？還是說這僅僅隻是某種用來喚回遊彥理智的方式？
遊彥一邊捂著腦袋，一邊感到不解，他試著鬆開手……不行，腦袋還是疼得要命。
遊彥瞥了眼【靈界行走】技能，倒計時隻剩下四分鐘。四分鐘後，遊彥還沒回到‘外殼’的話，就得迎來第一次死亡了。
遊彥生出了緊迫感，也顧不上腦袋中好似要裂開的疼痛感了。
反正要麼死在夾縫，要麼死在技能後遺症上，遊彥選擇再拚一把。
什麼？還有第三個選擇，他可以回到‘外殼’再徐徐圖之？
笑死，那還不如遊彥死回複活點把消息帶回去，然後帶著百萬大軍回來拯救‘人質’，讓因範—諾金聯盟感受一下失去他們信任的後果。
他不再抗拒耳邊的竊竊私語聲，主動放開心防去傾聽它到底在說什麼。
“加入……我們……看見……你……了”
遊彥一激靈，在沒有疼痛感提示的情況下，斷開了強製傾聽的狀態——不過這不是遊彥的功勞，是那股龐大的靈性力量帶來的動靜太大，它掀起了一場驚濤駭浪，以驚人的氣勢衝刷著遊彥以及周圍的一切，強行將遊彥帶入了某種特殊的超頻狀態。
在外力的乾涉下，互不乾擾的圖層合二為一，無數破碎的空間碎片漂浮在遊彥周圍，顯露出了真實世界的景象。
太空支離破碎，一切都被肢解成了錯位的形態。
遊彥他們搭乘的那艘星艦，駕駛艙在這一端，臥室在遙遠的另一端，所有部位都分散在不同位置，隨著空間碎片的移動而移動。
不僅星艦，遊彥以及訪問團成員也同樣如此。腦袋、胳膊、腿分散在不同的位置，怎麼看都應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但遊彥十分肯定，他現在還活著——【靈界行走】技能使用的基礎是肉·體存活，如果肉·體死亡的話，技能會立刻失效。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肉身確實是阿諾斯最初形態的弱點，所以他們選擇把自己變成不需要肉·體的完全形態。
龐大的靈性力量緩緩平息，破碎空間從遊彥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虛無中獨自佇立的大屏幕以及大屏幕上熟悉的馬賽克身影。
遊彥本想告訴對方自己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交流，結果看了眼【靈界行走】技能的倒計時，發現它居然停在了最後一分鐘。
馬賽克開口道：“非常抱歉，我們目前隻能通過這種方式跟你交流……”
遊彥驚訝的打斷了他：“時間暫停了？”
“時間沒有暫停，隻是在我們交流的時候，外界的時間正在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流逝——我們沒法在正常的時間流速下跟智慧生物進行對話，那通常會讓智慧生物陷入瘋狂，亦或死亡。”
遊彥震驚：“那因諾一是怎麼做到跟我們正常溝通的？”
“事實上，在你們看來的正常交流，在我們看來，是無比漫長的對話。我們往往需要等待足夠久的時間才能等到你們的回應。”
遊彥迫不及待的發問：“因諾一是什麼情況？”
“那是我們通過某種特殊手段剝離出來的集合體，它並沒有真的出現在聚集地。我們隻是建立了一個非常特殊的溝通渠道。為了避免失控，我們的溝通渠道有著複雜的限製，包括不能討論核心問題、不能透露更多信息等等，這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遊彥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好吧，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剛剛見到的就是我們遇到的問題之一，一種未知的汙染。”
遊彥立刻警惕了起來：“它有感染性？”
“它沒有感染性。汙染隻是一種直觀的解釋，你也可以將它視為我們在文明飛升時遇到的一種畸變。”
“我們一直在對抗這種並非出於我們自身意誌的變化，但效果並不算好，它吸收了太多的雜質，不斷壯大。我們正在靠近徹底失控的邊緣，所以在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遊彥似乎猜到了什麼：“這種畸變具體是指什麼？”
“對其他智慧生物的吸引和同化。你之前經曆的規則世界就是它孕育出來的果實。”
遊彥：“你們的靈性力量體係究竟是什麼？規則？”
“單一的概念無法形容飛升文明的靈性力量體係。換句話說，任何能走到文明飛升的靈性力量體係都摸索出了屬於他們的本源。你可以看到我們身上具有多種鮮明的靈性特質，因為我們曾經非常熱衷於吸納其他靈性力量體係的優點。如果非要給曾經的靈性力量體係下一個定義的話，那我們認為，融合才是最恰當的形容。如你所見，規則、時間、精神汙染……我們都很拿手。”
這也行？果然能走到飛升的文明都有其先天優勢。
遊彥又生出了新的疑惑：“既然你們已經摸索出了屬於你們的本源，也就是說你們並不是為了阿諾斯的靈性力量體係而來？”
“準確來說，我們是為了成功飛升的阿諾斯文明而來，我們需要借鑒成功者的經驗，對比我們的經曆，總結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這片破碎空間是我們文明飛升成功的證明，也是我們飛升失敗的證據。”
遊彥楞了許久，試圖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沒能成功，隻愣愣的吐出了一個字：“啊？”
“換個說法，我們既沒有成功，也沒有失敗。我們隻是‘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