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瓜瓜瓜(1 / 2)

我妻薄情 青青綠蘿裙 8213 字 6個月前

炕燈散發出溫暖的光暈。

程丹若坐在梳妝台前, 一邊梳頭發打辮子,一邊餘光打量床上的人。他坐在床沿上,拉開淺廊的床頭櫃, 取出玳瑁圓盒, 撚了些羊油擦拭。

京城的初春隻下過幾場小雨,乾燥得很, 還得抹油潤膚。

她梳好頭發, 往他身邊一坐。

謝玄英很自覺地問:“給你擦點?”

“我給你擦吧。”程丹若接過玳瑁盒,挖了一指羊油, 抹在他後背上。

不然怎麼說老夫老妻呢, 兩人數年同吃同住, 夜裡貼著肉睡, 有的時候,呼吸慢一拍,都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事。

謝玄英看出了她的“先禮後兵”,立馬道:“不用, 我給你擦。”說完, 拽住她的手腕往懷中一帶, 腿和手臂圈住她, 給她擦羊油。

程丹若隻好改換策略, 嚇唬他:“不想吵架就老實交代。”

她了解他,謝玄英是個很能藏事的人,大概和他自小的經曆有關, 很多事聽在耳中, 記在心裡,口中卻不會說半句。

而且,他有點君子的脾氣, 一般不主動在背後說人壞話,除非她問。

她開口問了,再大逆不道的事,他也會說。

他們沒有秘密,除非秘密與她有關。

“是不是馮子彥也勸你納妾?”程丹若狐疑,“老實交代,不交代就當你真這麼想。”

謝玄英:“……”這鍋可不能背。

“孩子不是妾生的。”

“怎麼回事?”她好奇死了。

“子彥成親也好些年了,兩人又鬨過和離,再沒有孩子,要給旁人看笑話。”他搓搓手,融化掌中的羊油,“張氏托詞病了,給他自家的通房,子彥卻不想長子被她拿捏,想納個良妾,但張氏不同意。”

程丹若:“這夫妻倆……”

沒有感情,全是算計。

“兩人僵持了一段時日,正好有人送了子彥個人,他就養在了外頭,讓她生了個兒子才告訴家裡。”

謝玄英將綿潤的油脂抹她背上,一股子薔薇花露的馥鬱香,“昌平侯夫人的性子你知道,哪有嫡妻不生嫡子,讓外室子進門的道理?可張氏把孩子抱了回去,竟然認下了。”

程丹若:“婆媳倆故意對著乾?”

他微微搖頭,低聲道:“張氏這兩年愛聽曲,時常喊教坊司的一個樂戶奏曲。”

程丹若:“什麼曲?”

“據說擅長笛蕭。”謝玄英麵無表情,“大概是口技出眾吧。”

她繃不住笑了,但道:“我倒是覺得佩娘聰明了,這總比懷孕好。”

“子彥拿這事和她換了外室子進門。”謝玄英不予評價,繼續道,“如今孩子養在昌平侯夫人院裡,寄在子彥最早的通房名下,不受張氏鉗製,但外室庶子,對她影響有限,竟也算家宅安寧了。”

說實話,他此前從未想過,這也能算“家宅安寧”,可於當事人來說,確實安寧了。

甚荒唐。

“他自己有了孩子,又來關心我,說白伽心裡最恨的是他,他都有子,我也是早晚的事,彆太在意當年的巫蠱。”謝玄英抱怨。

“那你怎麼說?”她好奇。

“我當然說我們會有的,隻是晚一些,緣分沒到罷了。”他白她一眼,“害得我又去清虛觀一趟。”

程丹若:“……”

敢情他們倆就是嘴上咬死了“我們能生”,背地裡不停燒香拜佛。

估計外頭猜什麼的都有了。

“這事兒,急不來。”他握著她的手,一點點搓開油脂,揉進皮膚裡頭,“多花錢,多燒香,時間久了,他們會給咱們找個好理由。”

求神拜佛的次數多了,卻一點不靈驗,惠元寺和清虛觀也急啊,唯恐他們砸了自家招牌。

但他們又決計沒有膽子,甩鍋他們其中哪個不能生。

謝玄英這等樣貌,這等本事,哪裡像不行了?再看看程丹若,她醫術高明,對生產頗有心得,像有病自己看不好的嗎?

這必是命數風水的問題。

“等他們編。”謝玄英道,“那些人的話,比咱們的更好用。”

程丹若必須承認,這事他做得高明,深諳人性的奧妙。

但一碼歸一碼。

“就這個,你就不和我說?”她先擰他的腰,腰肌緊實,擰不到,隻好改拍他的手臂,“這有什麼不好說的?”

謝玄英撇過唇角:“刺耳。”

通房、納妾、外室、偷情、生子,每一個都在他的雷點上蹦躂。

“還好吧。”程丹若不像他精神潔癖,當八卦聽也就聽新鮮,沒有真情實感。

謝玄英:“反正我不喜歡。”

程丹若瞥他。

彆的男人說這話,她是不信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說了,她真信。

愛令智昏。

她暗暗搖頭,但放棄治療:愛情不昏頭,什麼時候昏頭?總不能在事業上發昏。

“好了好了,放過你。”她吹了燈,但不急著鑽被窩。

潤膚油滑溜溜的,吸收一下才好躺進去,不然身上黏膩膩的討人厭。

謝玄英故意問:“那還要不要我去打探榮安……”

“你說呢?”

“你讓我去,我就去。”他高風亮節。

程丹若不上當:“你都多大了,自己看著辦。”

“什麼叫多大了?”月光斜斜照入床帳,謝玄英坐直身,腰是腰,肩是肩,輪廓好看得要命,“你是嫌我老,還是嫌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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