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雲殤冷酷地下達著命令。
其一:他要把雲止所有的電影下架,不再允許任何地方播出。
他舅舅自甘下賤,很願意做那些下九流的戲子勾當,所以,他就要斷掉他的愛好,並且,因為隻是賤業,所以哪怕他做了,在雲家人和貴族們眼裡也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並不會破壞他的名聲。
畢竟,這隻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但對雲止來說,肯定會很痛苦。
雲殤知道,他舅舅多愛演戲,他是可以為了一個農民工的角色,親自搬兩個月磚的人,嗬嗬,多下賤!
他冷笑,覺得雲止會被他打擊得痛苦萬分。
至於把蕭嬈的名字,從等待配型心源的病人名單庫中刪掉,其心更是惡毒,他可不知道蕭嬈已經開始吃中藥,不需要換心了,在他的預想著,蕭暖和蕭嬈不過就是兩個‘工具’,是舅舅用來氣他,拿捏他的玩意而已。
哪怕她們被舅舅接進彆墅裡住著,也就是個野貓野狗的等級罷了,給點吃餓不死就算,哪會關心她們是病是傷啊?
因為蕭暖的關係,雲殤看過蕭嬈的體檢報告,知道她的心臟撐不了多久,頂多就是一年半,不換心,她必死無疑,所以……
不給她排心源,就是等著看她死。
“這是你們冒犯我的代價!”
雲殤一字一頓地說。
真心覺得自己拿捏住蕭暖和蕭嬈的命脈,畢竟,以己渡人,他完全想象不到,雲止會關心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所以,蕭嬈很快就會淒慘的死去。
蕭暖會痛不欲生,終生活在悔恨裡,畢竟,雲止清楚的知道,妹妹就是她的半條命,所以,在他生氣時,才會拿蕭嬈來‘處罰’她。
她,她……
那個拜金下等女人,她明明做了那麼惡毒,陷害詩兒的事,他隻是淺淺罰她一下,蕭嬈根本就沒事,她居然就敢背叛他,簡直,簡直罪無可恕!
他不能再這樣縱容了。
他一定要讓蕭嬈死,給夠她教訓,讓她痛不欲生,哪怕,哪怕她因此回來,跪在他麵前哀求痛哭,他都不會輕易寬恕。
他要讓她嘗夠教訓,再不敢在他麵前耍小手段。
雲殤暗自發狠。
說白了,就是死活不願意相信,蕭暖真的不愛他,或者乾脆點說,哪怕不愛,但被他用過的玩意兒,就是砸了毀了殺了,都永遠隻能屬於他。
“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
他暴聲轉頭喝斥。
“是,少爺。”
病房裡,一直伺候他的助理聞言,苦著臉點頭,心裡簡直痛苦到極點了。
把蕭嬈的名字從心源庫裡刪了,這事雖然難,但也還是做得到的,畢竟,雲家太有權勢了,而蕭家兩姐妹,窮得掛相,但是封殺雲止就……
那是二爺啊!
是雲家嫡脈裡的嫡脈,是總裁的親弟弟,手裡握著足夠翻天的股份,哪怕自家少爺是總裁唯一的繼承人,可是,可是二爺也不弱啊!
人家這幾天,一個不高興,就能給總裁惹下那麼多麻煩,鬨得總裁都想親自道歉了,隻是實在拉不下臉,才差的少爺,結果,結果,少爺沒把事辦好不說,回來反而要接著惹禍……
是,少爺是總裁的兒子,哪怕把天惹塌了,總裁都會幫他扛著,但他不是啊,他就是一個小小的助理,到時候,少爺和二爺鬥起來,天知道,總裁會不會把他推出來給二爺泄憤!
兩虎相爭,他一個小弱雞,真不想往前湊啊!
助理的心,跟蕭暖是一樣一樣的。
他很痛苦。
然而……
他想要逃,卻又逃不掉,雲殤已經吩咐下來了,他敢不聽,這位唯我獨尊的少爺就能把他打爛了,助理苦著臉,慢吞吞地往出走,心裡盤算著怎麼能把這差使甩出去,千萬彆沾手……
哪曉得!
天從人願!
他還沒到病房門邊呢,突地,房門就開了,一個身穿黑衣,滿麵嚴肅冷酷的女人——雲鎮渾身冰霜地走進來。
帶著熊熊怒火。
“總裁。”
助理趕緊站住,恭敬垂頭低喚,真是就差跪下了。
“你要乾什麼去?”
雲鎮冷聲,仿佛問他,但眼睛去看都沒看他,反而緊盯著雲殤。
“呃,回總裁的話,是少爺吩咐屬下……”
助理微怔,旋即內心大喜,連忙把雲殤吩咐他做的事全說了,“……就是這樣的。”
他垂頭閉嘴。
雲鎮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沒理會助理,而是大步上前,直接來到雲殤的床邊,麵如寒霜地冷厲指責,“阿殤,你能不能懂點事?我是讓你去給你舅舅道歉的,不是讓你惹更多的事!”
“你舅舅派人來質問我了,說我讓你去他那鬨事,不止在他彆墅裡大吼大叫,打砸耍鬨,甚至還要打那兩個蕭姓的女人……”
“他說,你在他家裡打孕婦打病人,他沒你這麼丟臉的外甥,絕不會輕易原諒!”
“阿殤啊,你說你堂堂雲氏太子爺,你跟那兩個蕭家姑娘較什麼真兒啊?她們不過是下等人而已,就是路邊的野狗野貓,跟你根本不是一個層麵的,真不喜歡,直接踢走就行了!”
雲鎮惱聲,看兒子被罵得麵色難看,就乾脆轉頭吩咐助理,“按你少爺說的做,把那個姓蕭的從心源移出來,至於封殺,不行!”
“本來阿止就很生氣了,你又鬨出這一出,在他家裡打人,下了他的麵子,若是在封殺他,恐怕就徹底轉不回來了,他手裡有雲氏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如今隻是小小動作,就給我帶來那麼多麻煩,所以……”
“阿殤,你不要任性。”
“你不能在惹你舅舅了。”
她低聲,算是抓大放小。
畢竟,她曉得兒子的脾氣,強壓他道歉,已經讓他憤怒了,如今更是被打成這樣,必然要大鬨一場的,偏她壓著不讓,他心裡憋屈,自然要鬨更大的事。
所以,雲鎮乾脆就同意了他對蕭家姐妹的處理,算是給他出氣的。
哪怕那是一條人命。
但,又怎麼樣呢?
能讓他兒子泄火,能為雲家甥舅兩代的矛盾做緩衝,能平息員工數十萬的雲氏集團的內鬥,蕭家兩姐妹獻出生命,那是她們的榮幸啊!
她們該感恩戴德地接受才對!
用她們,是看得起她們了。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麵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麼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隻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彆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歎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隻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穀。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拚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隻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曆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麼特彆的本領,而是邪月穀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隻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穀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穀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