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這句話後,匆匆到來的少女又匆忙離開。
眾人神色瑟縮地看著她的背影,她什麼都沒有多說,就好像……就好像特意來這一趟,隻為了殺人。
係統悄聲打量自己的宿主,她很平靜,眼神堅定,仿佛剛才那個二話不說搭箭連取兩條性命的人不是她一樣。
“棉棉,會害怕嗎?”它忍不住問。
宿主如今才十歲……它有點擔心她心理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搖了搖頭,雲棉說:“沒什麼好怕的,我隻覺得慶幸。”
慶幸娘親當初將那些流民圈在城外,慶幸自己今日想到了他們的存在。
也慶幸自己還能趕得上去殺那些人。
“他們在製造騷亂逃跑,即使有守軍護著糧草,也難免會有所疏忽……”雲棉低聲將那些流民的行為自述了一遍,馬兒已經跑到糧草隊伍附近了。
“小郡主,我們沿途殺了好幾個人,這是剛剛逮住的。”
雲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老人,女人,孩子。
“怕再生事端,壯年的男人都殺了。”這名兵士解釋了一句。
雲棉輕輕頷首,看向蜷縮在一起的那幾人,問道:“他們審過了嗎?”
“審了,說法都不一樣,但都說自己冤枉,讓我們放了他們。”
雲棉又問:“搜身了嗎?”
“搜了。”兵士回答:“看起來就是普通的農戶,身上也沒帶什麼武器,隻有火折子,我們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彆有用心還是趕路所需。”
雲棉看向那幾人,輕聲道:“那就把人放了吧。”
“放、放了?!”兵士愕然。
雲棉抽出一支箭拿在手裡把玩,聞言淡淡看了他一眼。
兵士目光落在她手上,見狀了然點頭:“是,我們這就放了他們。”
他騎馬回去,不知道對那群看守的兵士說了什麼,他們遲疑片刻,當真解開了這些流民身上捆綁的繩子,沉聲嗬斥這些人趕緊離開。
他們驚疑不定地張望,而後確定沒人阻攔自己後,感激涕零的對著這些兵士千恩萬謝,然後迫不及待地快步離開。
糧草運送的隊伍很長很長,那些流民狼狽地離去,卻在遠離這些看守的兵士時,趁著所有人放鬆心神,猛地撲回來。
他們搶守衛軍的刀,他們點燃火折子,所有人目標一致地衝向糧草。
然後被突兀而至的箭矢刺破了胸膛。
老人,女人,孩子……在密集的箭矢中,一一倒在地上,身上被箭刺破的血洞鮮紅刺目。
“係統叔叔,這算不算你曾經說過的:釣魚執法?”雲棉放下手裡的弓,拍著馬讓它往近前走幾步。
係統呆滯地回神,聲音有點卡殼:“他們……”
“大軍運送糧草輜重,哪裡有普通百姓敢靠近呀?”雲棉搖搖頭,軟聲感歎道:“百姓最怕當兵的,因為當兵的有刀有地位還有特權,哪怕是最無知的百姓,他們除非實在是要被餓死了,否則絕不會莽撞到來劫糧草。”
所以這些老弱婦孺,哪有一個是無辜的呢?
或許有吧,但無論是被利益驅使,還是被人用軟肋威逼,在兩國為敵的立場上,雲棉都不可能因為他們弱小無辜就心軟的。
否則她又該置自己身後的百姓和戰場上正不斷赴死的戰士們於何地呢?
解決了糧草方麵可能存在的疏漏後,雲棉也沒有放鬆警惕,領著兵跑馬將幾個關隘都一一巡守過後,才重回營地,讓人休息後加入戰爭的後勤。
“不知道娘親那邊怎麼樣了。”雲棉坐在沙盤前托著腮發呆。
她在後方並沒有閒著,即使她完全可以閒著什麼也不乾。
但她擔心娘親,擔心認識的叔叔伯伯們,擔心小白還有衛五楚天等人……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受傷,進攻到哪一步了。
“放心吧。”係統安慰她:“你娘親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如果連雲逸都能當男主,那你娘親一定是超級大佬!有她控場,戰事肯定具有壓倒性優勢!”
雲棉:“……”
糟糕,竟然有點被說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