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2 / 2)

青年已經穿上了羽絨服,他長得太好,怎麼看都又年輕又清純,旁人會理所應當地猜測這樣的美人肯定喜歡那些高雅的藝術,完全想不到他本身喜歡那些帶勁兒的東西。

其他人也許會覺得這種天氣出海很危險,但林硯沒有這個意識。

“天氣不好,不會遠。”謝無宴說,“我隻是想讓你看看。”

他當然不會讓林硯有危險。

林硯好奇地問:“看什麼?”

謝無宴伸出手,拍去青年頭發上的雪花:“等等跟你說。”

他其實有很多種約會方式可以選,保守的,開放的,安全的,但謝無宴排除萬難還是選擇了這裡。

男人走了過去,和旁邊的人交談,用的外文。

他穿著黑色的羽絨服,衣角邊緣落在他的膝蓋處,這兩步路走的優雅又瀟灑,特彆帥。

等交談完畢,謝無宴回過頭,帶著林硯上了遊艇。

林硯:“你來開?”

這遊艇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攝像頭一左一右地安在入口的位置。

謝無宴點了點頭,發動了遊艇,發動機卷起層層水花,駛離了海岸。

他並沒有開出多遠,在約十分鐘後就停了下來,帶著林硯走上二層甲板。

趕路花了太多時間,天邊暗了下來,昏沉沉的,鵝毛大的雪花漫天紛飛。

上麵沒有攝像頭和麥克風。

旁邊有沙發,但謝無宴沒有坐,他脫下羽絨服墊在身下,和林硯一同坐了下來。

暫停行駛的遊艇很安靜,大海四周空曠無垠,純白的雪花點綴著昏暗的天幕,這樣的景色有一種寂靜的荒誕,顯得這一方天地之大。

謝無宴的聲音越發低沉:“我以前很喜歡這樣。”

林硯安靜地聽他說。

男人本就磁性的聲音在這樣空曠的環境聽來,如同大提琴般響在耳畔。

“你說你不怕我,所以我想帶你來看看。”謝無宴說,他眼眸幽深,轉過頭問林硯,“你聽過我的事嗎?”

林硯隱隱知道他想說什麼,青年遲疑片刻:“聽過一些。”

謝無宴專注地看他:“聽過什麼,保姆綁架我的事嗎?”

沒等林硯回答,他繼續說:

“我其實已經記不太清她的樣子了,那時候太小,隻記得她是被撞死的。但直到現在,我還能夠看到她站在那兒,和她的兒子一起。”

林硯重複:“看到她站在那兒?”

什麼意思?

謝無宴眼中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他平靜地說:“我有病。”

“在我情緒起伏過大的時候,我都會看到她的屍體在警告我,或者盯著我,有時候她會帶上她真正的兒子,他們維持死亡時的樣子,就這樣纏著我。”

“就像那一天你被綁走的時候,我看見她在告訴我,

殺了那個男人,這樣你就不會再受傷。”

“從前我看見她的時候,就會一個人停在海麵上,這樣很安靜,什麼人都不會來打擾我,讓我覺得安全,但現在已經不管用了。”

“我告訴你這些,是想你知道,我不像其他人那樣,”謝無宴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挑選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正常。”

“我不希望你害怕我,但我想把這一切都告訴你,不然對你並不公平。”

謝無宴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他神色冷淡,就像在說彆人的事。

就像一頭良心發現的猛獸,帶著愛慕對象來到自己的世界,告訴他自己有怎樣的缺陷,卻也恐懼於他會離開,因此手背克製地泛起了青筋。

在短暫的沉默後,青年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你現在還能看到她的幻象嗎?”

林硯朝他看來,是關心的,輕柔的眼神,而不是害怕,恐懼,厭惡。

林硯從未如此深刻地意識到這裡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那些所謂的設定放在謝無宴身上,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想安慰謝無宴。

但他又不擅長這個。

青年猶豫了片刻,他朝謝無宴所在的方向挪了挪,肩並肩地靠著他,另一隻手輕輕地搭在男人的手背上。

男人閉了閉眼睛,他感受到青年微涼的手心,以及肩頭傳來的觸感。

“現在看不到了。”謝無宴提著的心一點點地放了下來,他甚至有心情反問道,“你在安慰我?”

林硯點點頭:“你有好點嗎?”

謝無宴沉沉地看向他。

細碎的雪花落在青年纖長的睫羽上,暈著盈盈的水光,那雙總是熠熠生輝的琥珀色眼眸也仿佛蒙了一層濕漉漉的水汽。

謝無宴喉結上下滾動,他垂著眼皮,啞著嗓子說:“沒有。”

他心頭數不清的陰影與血腥被一點點抹去,取而代之的是迫切想要親近林硯的洶湧愛意。

這就是愛嗎。

原來父母說的“愛人”,是真實存在的,是活生生的人,將他從恐怖的幻影裡拯救出來,腦海裡再也容不下彆的人。

林硯似乎在思忖該如何安慰麵前的男人,還沒等他思考出一個方案,就聽見謝無宴接著說:“我好像有點忍不住了。”

青年不解地看他。

謝無宴轉過身,男人朝他壓了過來,他溫柔地,誘哄般地說:“你不要動,好不好?”

林硯抿了抿嘴唇,他的唇瓣殷紅,像一片被卷入風雪的桃花花瓣,他沒有正麵回答,但沒有閃躲更像是一種默許。

在隨風漫卷的大雪裡,謝無宴俯下身,在青年精致的鎖骨上輕輕烙下一個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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