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10)第二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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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骨驚愕的看著麵前麵色猙獰的人,心一直往下沉,直至掉進冰冷刺骨的深淵,才恍然驚覺,原來麵前的人早已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可親可敬的大哥哥了!他已經入魔了!

蕭恒傑聽到她的指責,並未否認,隻是眼淚早已泛濫,發出一陣嗚咽的悲鳴,像是受傷的野獸蜷縮著,聲音沙啞的厲害,“我也不想的,但是我爸爸他發現了兩年前的事,他要去警察局告發我,可我還沒有報完仇!我原本隻是想給他吃個什麼,可以讓人躺在床上的藥,這樣他就不能去警察局了。即使天天躺在床上,我也會照顧他一輩子的,我真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那樣!我真的不知道我爸爸為什麼會死!

我就算再絕情,再狠心,最起碼的良知還是有的,怎麼可能那麼泯滅人性?更不會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他可是將我養大的人,我怎麼可能下的去手!你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嗎?每天晚上都是睜著眼睛到天亮,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我很痛苦,我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痛不欲生,真的很折磨人。”

淩小骨身體抖得像一片搖搖欲墜的落葉,隻要一陣輕風,似乎就能隨風而去。那滿目瘡痍,不知是對人性的控訴,還是對世界的失望。為什麼善良的人總會變成無辜犧牲的羔羊?就因為他們善良嗎?

她已經無從思考,腦子一片亂麻,她顫顫巍巍地站直身體,跌跌撞撞地跑出客房,身後是撕心裂肺的哭聲。砰的一聲門響,她靠在門板上,身子順著門板滑了下去,徹底隔絕了她和那個肮臟汙濁的世界。

上官燕綏眉頭緊鎖,大步走過來將她從地上抱起,又轉身回到臥室,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他低頭看她,她似乎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就像個破布娃娃直挺挺地躺在那裡,讓人看了更加憐惜。

他伸出手,在空中楞了幾秒,終究是放到了她的頭發上,將她臉上盤繞的亂發撥到耳後,修長如竹的五指輕輕擦去淚痕,在她玉嫩通紅的臉上流連,帶著少有的憐惜。

淩小骨突然伸手抓住他微微冰涼的手,原本怒焰高燃的心,瞬間被澆滅了,整個人都慢慢恢複了冷靜。她緊緊地抓住他的手,眼淚順著他的手背蜿蜒而下,不知燙到了誰的心。

上官燕綏墨玉似的幽瞳,好似深情的漩渦,看著她時,似乎能將人深深地卷入其中,成為他眼裡再也抹不去的風景。他沒有抽出手,聲音難得溫柔的好似春風,“小骨,你已經長大了,要試著學會接受這個世界的不美好,也要洞悉人性的不善良。人世間任何事情都是有兩麵性的,不全是惡,當然也不全是善。你自己的內心向往哪一麵,你就會看到世界的哪一麵,因為你一直是善良的,所以你覺得每個人都是善良的,像蕭恒傑,像葉安然。即使他們做了錯事,你依然會去想,也許他們隻是迫不得已。

所謂見心見性,你心中有,眼中就有。你眼中看到的是佛,說明你心中有佛,但真實的世界卻並非如你所願,甚至會跟你想的大有衝突。我們都是完整的人,所以兩麵皆有,原本善與惡的兩麵是平衡的,並沒有哪一麵占據主導地位。但是一旦出現什麼重大挫折或者精神創傷,善與惡就會失去平衡。如果內心開始厭惡世界,開始憎恨某些人,那麼惡的一麵也會如影隨形,蒙蔽他的眼睛,遮住他的心,將其帶入無間地獄。

對於蕭恒傑而言,他所謂肮臟的身世是原罪,他心裡對你的占有欲是誘因,而葉安然對他的威脅是導火索,這一切將他的心牢牢束縛,使他失去了平衡,走向惡的一麵。沒有經曆過的人,不能公正的去評判,因為沒有人能感同身受。我們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或者是作為善的使者,對他伸出援手,試圖將他拉出泥沼,至於他是否願意脫離泥沼,卻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所以,不要覺得愧疚,一切的選擇權都在他們的手裡,我們已經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

上官燕綏似乎從未說過這麼長的一段話,說完以後自己都有些驚訝,果然還是怕她走入死胡同,不忍看她糾結難過。

淩小骨聽的很認真,開始還在哭泣,到了後來,已經止住了。待他說完,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淺笑,“燕綏,沒想到你還會煲心靈雞湯,我以為你隻會散發寒氣,或者麵無表情地毒舌。”

上官燕綏一愣,正給她擦著眼淚的手一頓,臉皮繃得格外緊,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憋出兩個字,“是嗎?”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那你喜歡哪一種?是雞湯男?還是毒舌男?”

我能說兩個都不喜歡嗎?我又不是營養不良,為什麼要天天喝雞湯?那樣之後營養過剩,血流不止而死。至於毒舌男,我又不是受虐體質,天天聽那些刺激人的話,豈不是早晚會心臟衰竭而死?不管選擇那種,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短命啊!我才不要!

淩小骨訕笑一下,嘴角微微抽了抽,“那個,燕綏,你不要太當真,我就是隨口說說,雞湯男有雞湯男的好,毒舌男也有毒舌男的好,沒有統一的評判標準的,若是兩者可以綜合一下的話,我想應該更好一些。”多一些寬容,世界更美好啊。

上官燕綏蹙起了眉頭,似乎正在深思熟慮,她這個建議的可行性。過了一會兒,嘴唇微啟,才說道:“我儘量試試吧。”

淩小骨總覺得他這樣子特彆可愛,有種反差萌。原本是那麼冷冰冰一個人,突然說出這種暖心的話,真的是一種巨大的反差萌。

她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心情終於稍稍放晴,又低聲說道:“我會把錄音交給警察的,也許給他換個環境,就能想明白很多道理了。現在的他已經被權勢、財富和欲望牢牢地控製住了,他的心已經變了,似乎所有的善良都已化為隨風消散的塵埃,唯餘滿腔的仇恨。他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恒傑哥了。”說到此處,歎息一聲,心早已揪在一起,微微抽痛。

上官燕綏伸手攬過她的身體,眸色微微一暗,一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一邊細心地叮囑道:“你去見葉安然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選一個安全的見麵地點,並提前跟警察溝通好。聽了蕭恒傑的話,我才發覺,原來那個女人才是最狠毒的,好多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倘如蕭恒傑沒有說謊的話,那麼你的杜伯伯十有八九就是葉安然害死的,肯定是她把毒藥給了蕭恒傑,並騙他說那隻是普通的藥。”

淩小骨聽完他的話,莫名的寒涼驀地竄上她的脊椎,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身前,緊咬嘴唇,抵抗著那股迅速席卷全身的驚恐。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夕之間,所有的人都變了?還是他們原本就是那樣的人,不過是一直在她麵前演戲而已?

她心中的酸澀蔓延開來,心痛地無法自已,哀哀說道:“燕綏,為什麼他們會變成如今的模樣?我們以前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幾乎無話不說,為什麼長大之後就變成如此可怕之人了?她為什麼要騙我?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我實在猜不透她。”

上官燕綏一下又一下地順著她的背,聲音悠遠,好似天邊而來,“人的心都會變的,隨著環境而改變,隨著境遇而改變。有時候求而不得,就會想著毀滅;有時候愛而不得,就會變得瘋魔。人性本來就是最複雜難辨的東西,沒有人能真正的看得明白。而女人天生就好保密,還喜歡用她們自己的方式,來隱藏她們想要隱藏的東西。”

淩小骨眼睫掛著晶瑩的淚珠,抬頭看他,眼中帶著些驚訝和些許崇拜,小心翼翼地問道:“燕綏,你平時閒著沒事的時候,是不是都在研究心理學啊?”

上官燕綏低頭看她,伸手將她睫毛上的淚珠刮去,歎息一聲,“不是天天在研究,而是因為看的太多了,不都說熟能生巧嗎?人生的道理也是一樣的,經曆的多了,自然懂得的就多了。否則為什麼會說,人長大了,就變得成熟了,就是因為閱曆更加豐富,懂得道理更多了。”

淩小骨眨巴了下眼睛,深深望進那幽深的墨玉黑瞳中,“燕綏,為什麼聽你說話的口氣,比我外公還顯老?感覺活了幾百年一樣。”

上官燕綏身體一僵,眸色微閃,心尖莫名地顫動一下,並未回答她的話,隻是繼續拍著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