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7)(2 / 2)

她的心再瘋狂地叫囂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殺人!我怎麼可能害死我妹妹!過了許久,她的心又瞬間沉寂下去,整個人變得無悲亦無喜,眼中不見絲毫波瀾。白小玉有些落寞地想著,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的,關鍵不在於她說了什麼,而在於聽到這話的人願不願意相信!

她終於明白祁璆鳴為何會咬定是她害死了白小菲,原來竟是段彩彤麼?嗬嗬,真是好笑,一個從不知道存在的情敵,竟在背後捅了她一刀!更可笑的是,祁璆鳴竟然相信了!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結婚之前,相較於從未見過麵的未婚妻子,一個好歹有些臉熟的學妹說的話,還是有些可信度的。

又或者,祁璆鳴並不在意是誰說了那話,他在意的,從始至終都是,到底是誰害死了白小菲。正是段彩彤的話給了他報仇的理由,所以他才會義無反顧地娶了自己,隻為了放在身邊慢慢地折磨。整件事情都透著詭異,又那麼的順理成章。

段彩彤若是知道,正是因為她的一席告密,才促使祁璆鳴娶了我,她會不會瘋掉啊?原本是為了將情敵殺死於無形,卻反而把情敵推向了自己暗戀已久的男人身邊,她會不會悔得腸子都青了呢?白小玉有些自嘲地這樣想著,哪天心情不好了,找她好好聊聊,看看她豐富多彩的臉色也好啊。

白小玉突然覺得有些心累,或許還要抽個時間好好跟祁璆鳴聊聊了,不知他會不會相信自己說的話呢?以前她總是在逃避,既然他誤會了,就讓他一直誤會下去吧,反正是無關緊要的人。可如今,她突然不想再那樣下去了,因為她的心變了啊,不想讓他誤會,不想讓他怒目而視,更不想讓他把自己當成仇人。

白小玉的身體貼在牆壁上,又順著牆壁慢慢地滑落下去,小手環抱著雙腿,腦袋貼在膝蓋上,一種悲傷又充滿防備的姿勢,就像是受傷的小獸一般,躲在一角,獨自舔舐悲傷。

她以為祁璆鳴不會再回答段彩彤的話了,畢竟他已經那樣做了,將害死白小菲的仇人放在身邊,整日冷言冷語冷處理著,也算是變相的折磨吧。隻不過在外人眼裡,他們還是恩愛的夫妻而已,其實早已形同陌路了。

她正將腦袋縮在膝蓋間,忽然聽到了祁璆鳴的聲音,嗓音清而孤泠,卻帶著不容反駁的意味,“段小姐,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不要在背後妄議我們夫妻倆,否則我也不知道哪一天我的槍就擦槍走火了。你還這麼年輕,若是因為嘴快或是喜歡亂嚼舌根,就那麼香消玉殞了,那該多可惜啊。

還有一點,白小玉不是你能在背後隨便議論的人,不管她有沒有害死白小菲,她都是我祁璆鳴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們夫妻倆之間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最後一點,提醒你一下,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因為你不管如何做,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更不可能把你娶進門!

你或許出於什麼原因調查過我,那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姨太太什麼的,雖然我也是姨太太生的,但正因為如此,我才更討厭,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不管我愛不愛白小玉,可我祁璆鳴終此一生,隻會有她一個妻子!

今天跟你說的已經夠多了,再多說一句,我都怕自己會忍不住一槍崩了你,趕緊滾吧,我還要去接我的妻子參加晚宴。”

白小玉正被他的話震懾地猛然抬起了腦袋,聽到那句“我祁璆鳴終此一生,隻會有她一個妻子”的時候,有淡淡的苦澀湧上心頭,心裡無端漫上一陣悲涼,強忍的淚水還是禁不住簌簌滾落下來。

她還處於五雷轟頂的狀態中,卻忽然聽到了軍靴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正是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她嚇得一哆嗦,想要快速站起身來,卻發現腳麻了,抖了兩下之後,整個身體都往下墜去。

白小玉小聲驚呼一聲,又急忙用帕子捂住了嘴,雙眼一閉,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摔就摔吧,剛好可以讓腦子清醒一下。可預想中的冰涼碰撞並沒有來,身子直接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鼻尖是淡淡的薄荷香。

那個味道她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她曾經不止一次在祁璆鳴的身上聞到過,每次他靠近的時候,每次他使勁抓住自己手腕的時候,都會聞到。感覺自己好像被薄荷葉編織的網罩住一般,掙脫不得。思及此,她的大腦突然就空白一片,隻剩下一個念頭,完了!偷聽被當場抓包了!

白小玉屏住呼吸,大腦被強行飛速地運轉著,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裝暈倒?裝暈的話,能不能糊弄過去?他可是少帥啊,什麼場麵沒見過,對付我還不是小菜一碟!算了,還是坦白從寬吧,啊,也不行,一想到剛剛兩人的談話內容,這要如何開得了口啊!若隻是關於其他人的事就算了,但他們談論的正主就是我啊,要如何坦白從寬?

額,還是裝傻吧,就假裝剛剛走到這裡,什麼也沒聽到!嗯,這個主意不錯!白小玉心念直轉,最後決定鋌而走險,將裝傻進行到底。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慢慢地睜開雙眼,故意裝作宿醉未醒的樣子,茫然問道:“啊,我怎麼在這裡?不對,你怎麼在這裡?我剛剛分明是往前樓大廳去的啊,怎麼突然就暈倒了呢?好生奇怪啊。”

祁璆鳴將人牢牢地摟在懷裡,隻覺指尖滑膩,好似摸著一塊上好的溫玉,那淡淡的溫熱順著四肢百骸傳遍全身,在涼涼的秋風裡,竟感覺到了一絲熱意。一雙黑瞳裡暗潮翻湧,就那樣直直地看向懷裡的小女人,目光灼熱到能把她身上盯出個窟窿來。

看著她蹩腳的演技,心底卻突然湧上一股淡淡的甜,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小女人說那麼多的話。心裡暗暗想著,原來她也是會說很多話的啊,為什麼以往總是隻說幾個字呢?難道真的是對我無話可說?他的心裡一時甜蜜一時氣怒一時又有些無奈,可謂是五味雜陳。

白小玉說完那段話後,就一直未等到祁璆鳴的回答,心裡惴惴不安,眼睛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見他正神情莫測地看著自己,嚇得手一縮,麵上露出個笑容,極力假裝鎮定,“燕綏,你放開我,我可以自己走的,剛剛隻是突然有些眩暈,現在已經好了。”

祁璆鳴看著她好像變戲法一樣,一個人在自己的懷裡自導自演,竟生出些看戲的好心情,有心要陪她演一演,遂故意說道:“哦,夫人,真是好巧,我正要去喊你入宴呢,竟在這裡不期而遇了。”

白小玉聽他如此說,心裡又驚訝又困惑,忍不住抓著他的手臂站直身體,抬起頭定定看他。她有些弄不明白了,總覺得他不是這樣愚蠢的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被自己騙過去。說真的,就算是自己說出了那番話,都覺得有些站不住腳,更何況是叱吒戰場的少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