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對比啊 三更合一(2 / 2)

也不管是不是瞎說瞎分析,但是兩個小孩兒很快樂。

洪月新:“你也去歇一會兒,我來吧。”

王一城:“行啊。”

一個家本來就是這樣,所有人都多少付出一些。

洪月新:“你這說起要麵子,我想起一茬兒。”

王一城:“什麼?”

洪月新:“隔壁的一家子申請調走了。”

王一城:“老胡家啊?咋的?覺得丟人?”

洪月新:“據說是啊,我聽高寧跟我說的。隔壁的小胡是個特彆特彆要麵子的人,而且很要求進步,他媽丟了這麼大的人,雖然最終不會追究什麼。但是丟人是肯定丟人的。咱們整個大院兒沒有不清楚的,因為這個事兒,近年他也很難升遷了。應該是雙方麵的原因吧,聽說打了報告申請調走。”

王一城:“那可真是要求進步,這麼要求進步,怎麼不管好他老娘呢。”

“誰說不是呢。”

王一城:“現在想調走麼那麼容易吧?”

洪月新:“他先申請著,但凡是有調去外地的情況,那肯定就會安排他了。這可長可短的,還是看情況,有的打了申請一兩年也調不走,也有的可能幾天就調走了。”

王一城笑:“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故意的,知道調不走,故意這麼做為自己挽回聲譽。進而來表示,你看,我是真的覺得羞愧了,這事兒真的就是我老娘的事兒,我是不知情的,我覺得丟臉。你們不能因為這個事兒埋怨我,背地裡說道我。我是多麼的無辜,我都不想見人了。或者還有,本來不大的事兒,但是王一城非要鬨大,結果我現在這樣,這是要逼走我啊。我又走不到,我好難啊!大家都來同情我。這樣我就能站在委屈的製高點了。”

洪月新:“……”

她回頭:“你倒是把人想的很複雜。”

王一城:“人本來就複雜。”

他上輩子可是見過宮鬥的,那廝殺,嘖嘖,人真的是最複雜的,今日還是生死相交的手帕交,明日就是恨不能讓其死的絕世仇人。他那幾年為什麼在宮裡那麼膽戰心驚,就是見得多了。

有時候都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包括身後的家族榮耀。

所以再好的姐妹情都能反目,再真摯的感情都能互相陷害。

後宮那孩子沒的,一個個的……嘖嘖!

雖說現在和那時候不一樣,但是他可不小看人。

王一城:“你不相信就算了。”

他起身去翻書,講真,看書也是很有意思的,這個年代教的東西,跟古代並不一樣,很多東西都讓他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但是又不得不感歎精妙。

“你看的是什麼?”

“物理。”

洪月新沒打擾他,說:“那你看吧,我回屋了。”

雖然人回來了,但是她還是帶了一些工作回來。

“哎對了,你進來一下,我跟你說點事兒。”

這是不想讓孩子聽了。

王一城:“行。”

他們一起進了房間,洪月新:“我聽說你去車間找大師傅問做小汽車的事兒?”

王一城點頭:“嗯,小錚要生日了,總要送他一個禮物的吧?”

他挑眉:“這個也沒不符合規矩吧?”

洪月新:“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說你不符合規矩,你用邊角料做個小玩具沒什麼的。我就是想問你怎麼想到的,讓小汽車跑動這個。”

王一城:“那不就那麼想的,本來汽車本來就能跑啊,那小汽車雖然是玩具,但是如果不跑一點,怎麼能叫小汽車呢。其實我也就是有這麼一個想法,但是實際上我是不懂這些個的。我主要是問了保叔,就是廢品收購站的保叔,還有車間幾個大師傅,才跟他們一起研究的,大家也覺得做著玩兒挺有意思的。這都是他們的功勞。”

他笑了出來:“我是有這麼一個設想的,但是要說細致和完善,都是人家專業的。我就是聽著人家給我分析講解,然後打算自己動手而已。畢竟,親手做的更有意義嘛。怎麼?你對小汽車有什麼看法?”

洪月新今天問起這個,那肯定不是隨隨便便問兩句啊。

洪月新看了王一城一眼,說:“你也知道,咱們廠子雖然是汽修廠,但是沒有多少汽修廠的活兒。”

王一城點頭:“我看出來了,咱們都是做一些小件兒。”

洪月新點頭:“對,是這樣。汽修廠是省城最大的幾個廠子之一,當時之所以決定要建二廠,也是因為實在是承擔不了現有的生產任務。這既然忙不過來,總是要想辦法的。廠裡接續開會了好多次討論,最終是決定擴建。但是這個報上去之後,上麵沒有批。說實話這是多方麵因素導致的,咱們就不提這個擴建了。但是廠裡的生產任務根本完不成,沒有辦法,這邊又開會,最終決定籌建二廠,用來緩解汽修廠的生產壓力。”

她娓娓道來。

“這一次,上麵批準了,但是省城本來就是重工業基地,好幾個大廠子都在省城,出於各方麵考慮,最終決定在鐵路沿線的外市籌建。這個位置距離省城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這樣才符合整體的工作需求。所以最終選擇了咱們市,想必你也聽說了,你們調過來的新書記是有門路的,他本來就是下來鍛煉的,那自然是要做出成績,在他的爭取下,最終二廠,也就是汽修分廠就建在了咱們公社。因為這邊是小地方,又是個小廠子,大家都不樂意過來,而又必須有一個副廠長過來做廠長坐鎮,所以我主動請纓過來了。這事兒本來就是好好的,廠裡會把訂單任務分派過來。但是這建廠又涉及稅收。各市之間總是有些掰扯的,一來二去的,在多方的溝通下,咱們廠子雖然是分廠,但是稅收歸本地。雖然掛著汽修二廠的牌子,但是其實是所有財務獨立的。既然這樣,那總廠那邊就不樂意分派訂單過來了。現在是我的老關係,所以那邊還會勻過來一些小件兒的活兒,但是時間長了,那邊肯定會慢慢的更加抽離的。所以我們得自己開拓起來。這也是我現在這麼忙的原因。”

她苦笑一下,說:“我本來沒想到事情會走成現在這個地步,但是事情既然來了,我也不能慫,所以家裡真的要多麻煩你了。”

王一城笑著說:“我們開始就說好了,我自然不會埋怨你。”

洪月新:“那就好。”

王一城:“可是你們總廠不是乾不過來?”

洪月新挑眉:“乾不過來也未必要便宜彆人。”

這麼多年,她早就看明白了。

她說:“不過我走到今天這個地位,也不是混日子的,我相信自己的能力,是能帶領大家渡過這一段日子的。我們廠子,會好起來的。”

王一城:“我也相信你可以。”

洪月新笑了出來,說:“我一定可以。”

她很有誌氣。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說:“你讓人做的這個小汽車,我仔細研究了一下,我覺得也是可以作為我們廠子的產品。”

王一城:“啊,這個?”

洪月新:“當然,就算是現在日子不好過,也不代表小孩子沒有任何玩具啊。其實鐵的小汽車早些年就有了,不過現在生產的很少了就是。一些大廠子生產任務太多,根本忙不過來,不會倒騰這些小東西。人家看不上,但是咱們廠子小,看得上啊。這種小東西,甚至邊角料都能做到。我覺得也是一個好的方向,大廠子有大廠子的打法,小廠子有小廠子的打法。反正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我是覺得,這個可行的。”

王一城看著洪月新認真的樣子,覺得怪不得她一個女同誌就能做廠長。像是他幾個嫂子還在家裡家長裡短,每天研究生兒子,人家研究的是怎麼能讓廠子發展的更好。

“你覺得行就行。”

洪月新:“這是你先想到的,我當然要跟你說,不過因為我們的關係,就算是你先想到的,可能也不會獎勵你……”她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王一城笑了出來,說:“這點事兒要什麼獎勵,我雖然無利不起早吧,但是也不至於算計這個。”

他笑夠了,認真說:“你很能乾,我相信你會做的很好,我是不太懂這些東西的。我隻是提一個參考意見,具體肯定還要你們這些大師傅來完善。而且你也說了,這不是我最先想出來的,所以即便是沒有獎勵,我也沒什麼。你如果要把這個批量做出來賣,不用跟我說的。我沒什麼意見,真的厲害的是廠裡的大師傅,你不獎勵我沒什麼,但是不能不管人家啊。”

洪月新:“謝謝你。”

這些她都懂。

王一城:“嗐,這算什麼,反正你讓陳主任給我換工作的時候,多留心點,最好是錢多事少離家近,還能翹班的。這就是對我最好得了。”

洪月新:“你可真是……”

她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王一城:“你看,我是實在人,這實話實說總是對的吧。”

“我也沒說你不對,我就是納悶兒,你咋不努力呢。”

這年頭,大家可都是積極向上的。

王一城:“嗐,積極的人那麼多,也不差我一個啊。再說了,咱廠子也有不積極的啊,那廁所裡偷懶的也不少。”

洪月新:“我已經跟保安隊長知會過了,會管的嚴格一些。”

王一城眼神微妙:“你們不會上廁所都要計時吧?這就過分了啊。”

洪月新無語:“那倒是也沒有。”

王一城拍胸:“要是這樣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他嘖嘖一聲,看著她放在桌上的材料,說:“那行,你忙吧,我出去了。”

洪月新:“好,孩子麻煩你了。”

王一城:“沒事兒。”

他自己不想努力,但是不影響彆人努力。王一城來到沙發上一趟,開始翻書,寶丫嘟囔:“爸爸,你占了好大的地方哦。”

王一城:“我樂意啊!”

他驕傲:“誰讓我是大人呢。”

寶丫:“哼!”

王一城:“嘿嘿嘿。”

他說:“寶丫,小錚,你們今天晚上要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咱們要在村裡住到周天早上的,換洗衣服要帶著。”

“知道啦。”

寶丫伸了個懶腰,說:“我要帶玩具。”

王一城:“就那麼幾天,就彆帶玩具了。”

他睨了閨女一眼:“在外麵就夠你玩兒了。”

寶丫:“也對哦。”

王一城:“村裡有些大人就愛熱鬨,你們彆往上湊。”

“知道啦!”

寶丫知道爸爸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也相信爸爸能解決的。

“小哥哥,我們明天上山采蘑菇,我等你哦。”

“好!”

小高錚嚴肅臉:“我放學立刻往回跑。”

寶丫咯咯咯的笑。

他們家其樂融融,但是彆人家就未必了。

作為對照組,顧家可不是這樣。

對照組,總是相互的。

顧凜黑著一張臉,臉色十分的難看,坐在門口抽旱煙。

他們家不僅僅是他,其他的人臉色也不怎麼好,他們也不是今天才不好的,前幾天就很不好了。畢竟,已經證實金條是假的了。這對顧家來說可是晴天霹靂。

他們可以忍受所有的事情,但是獨獨這個不行。

十分的不行。

不管是顧老頭還是顧凜,亦或者是顧家其他的人,各個都火氣很大。

至於吳阿婆,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躺在炕上哀嚎。顧凜的身後,站在廚房做飯的,是年僅七歲的香織。吳阿婆沒有在廚房盯著,自然也信不過兒媳婦兒,這個做飯的重任就丟在孫女兒香織身上了。

雖然招娣還有棗花都比香織大,但是香織做飯比他們好吃。吳阿婆自然要用香織。

也是因為香織還有這個能做飯的優點,所以在吳阿婆這裡,算是比其他幾個女娃兒強了點。

雖說村裡小孩子乾活兒早,女娃兒也不是那麼受重視,但是七歲就開始上灶的,真是不多。但是香織是樂意的,因為……她可以偷吃!

她總不能見天兒的去謔謔彆人家的雞,雖然成功了好多次,但是那幾個人家已經有防備了。

至於其他人家,跟她沒有仇的,她也不好意思去霍霍人家。她現在針對的都是上輩子針對過她算計過她的,人家有防備,她隻能扛著了。

好在家裡還能偷吃,雖說她做飯盯著她的人也不少,但是上輩子那麼多年在灶台邊打下手兒,她偷吃的經驗還是很有的。這要是隨隨便便就讓人看見,那她可真是個餅子。

她在灶上做飯,能獲得一點點的優待,又能偷吃。所以香織是樂意乾這個活兒的。

她炒菜一頭汗,這時顧凜一根煙也抽完了,他起身進門,目不斜視,一點也沒關心站在鍋台前的閨女,香織瞄了一眼,見他爸爸不搭理她,小小的傷心了一下。

不過也隻是那麼一下下,畢竟,她都習慣了。

她認真做菜,但是耳朵卻豎起來,聽著屋裡的動靜。

最近家裡風聲鶴唳啊!

顧凜進了門,就見吳阿婆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顧老頭板著臉在屋裡抽旱煙,他坐在了顧老頭對麵。

顧老頭:“你有事兒?”

他的語氣不是很好。

雖然自己貪心,但是他現在是把過錯都推在兒子身上了。愣是看顧凜橫挑鼻子豎挑眼,十分不順眼。

顧凜:“爸,我有個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

“說。”

顧老頭抬了一下眼皮,聽到老伴兒還在哎哎呀呀的,他煩的不行,回頭斥責:“你給我閉嘴,當你的聲好聽啊,煩死了。”

吳阿婆瞬間一個屁都不敢放了。

房間內安靜下來。

顧凜說:“爸,陳文麗是不會娶的,這樣的女人娶進門,那家裡就雞犬不寧了。”

吳阿婆一咕嚕坐起來,說:“對,對對。我也不同意她進門。”

顧老頭兒:“你能說服她?她可是鐵了心,你不乾,她要告你呢?”

顧凜陰冷的笑,說:“她告我?她憑什麼告我?我先前就是想的太複雜了。她告我總不能是靠她自己一張嘴。她說我在水裡抱了她對她摸摸搜搜,那她有證據嗎?她掰扯當時在岸上的人,誰會給她作證?”

“小五子他們可都在,他跟你關係可不好。”顧老頭開了口。

顧凜:“小五子那個人雖然碎嘴子,但是卻從不樂意沾事兒上身,這麼多年誰不知道誰,這點我還是看得出來的。再說咱們才是一個村子的,那陳文麗是外人。他應該不會幫著外人的。即便是他真的發瘋幫了,我就說他們冤枉我,我相信當時在場的徐小蝶也會幫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到的還比徐小蝶晚,咱們這邊更有優勢。而且你看啊,她說我跟她在水裡這樣那樣,我也可以說,我是救人被訛上,這事兒掰扯不清楚的。”

“有道理。”

顧凜:“我開頭就是想的太複雜,才讓事情變成這樣。當然這樣鬨得魚死網破也不是好事兒,所以我可以先拖,現在也沒必要魚死網破,陳文麗是真的容易發瘋。但是我們可以拖,就是一個拖字訣。她一個大姑娘青春有幾年,我不相信她拖得起。她拖不起要結婚,鬨起來,我就跟她對峙,如果還沒到那個份兒上,我就先不動。時間越長對她越不利,對我卻沒有什麼關係。我跟徐小蝶才是兩情相悅,我會說服她等我。”

顧老頭冷笑:“你又能說服她?你可彆忘了,她爹可不怎麼待見你。再說你也彆對自己很有信心,你還覺得自己把握住了於招娣,結果呢?於招娣怎麼對你的?她騙了你,她明知道那是假的,還要用來籠絡你。”

顧凜臉色難看,不過還是咬牙切齒:“以後不會了。”

顧老頭:“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決定吧,但是我不想在看到陳文麗騷擾你媽,我們家丟不起那個人,你懂嗎?”

這老太太雖然老麼哢哧眼不招人喜歡,但是到底是顧家人。

那得叫一聲顧吳氏,丟人,丟的是他們顧家的。

顧凜陰冷的臉色更黑幾分,低聲:“我有一個一舉兩得的主意。”

顧老頭示意他說。

顧凜:“我們家那些假的金磚頭不是不知道怎麼處理才好?不如就扔到知青點,找個機會塞到陳文麗哪兒,到時候再散播消息,說是陳文麗藏著金轉,如果她能被抓走自然更好。如果不能被抓走,也讓她沾一身腥。這樣正好我們也把金磚頭處理了。”

顧老頭:“你這說的倒是有點意思。”

他來了精神:“你再給我詳細說說。”

顧凜:“我們宣傳她藏著金磚,那到時候肯定是有人去調查的。到時候一查發現不是金磚是假的,保不齊跟山上的事兒聯係起來。說不定還會給她打入騙子團夥。她最好是能被抓走,這樣我們就不用擔心其他了,我也省了後麵那些擺脫她的伎倆。”

他陰狠的說,不留餘地。

他沒想要陳文麗的命,但是陳文麗如果進去蹲個十年八年,他是完全不在乎的。

顧凜這狠毒的提議,顧老頭和吳阿婆竟然有誌一同的讚揚:“你這麼多年了,總算是想了一個像樣的主意。”

顧凜微微一笑。

顧老頭讚揚夠了,開了口:“既然要藏,給於招娣哪兒也藏一點,這個賤人竟然敢忽悠我們家,我們不能讓她好過。”

吳阿婆點頭:“應該的,這個賤人更該死。”

她已經不想之前從於招娣那裡拿好處的事兒了。她現在也是極恨於招娣,這金磚怎麼就不是真的,怎麼就不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他們家就發了啊!

“咱們也不能放了這個小賤人,他們兩個,每個人都塞一些,但是不能被發現。”

“這必須的。”顧凜低聲:“這磚頭的事兒,我今天就做,爸,你看讓大哥他們幾個幫我……”

“不!”顧老頭堅定:“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這個事不要跟人說了,你全權負責。”

顧凜臉色又有點不好看,他們不摻和,那事情不是都在他身上了?

他心裡不開心,但是看著老爹老娘,又覺得他們原本也是很偏疼自己,現在可能就是不想讓更多人知道,給他露出馬腳、畢竟,兄弟幾個都蠢。

他想了想,點頭:“行,這事兒我來。”

幾個人說著陰毒的主意,但是卻不知道,在外麵炒菜的香織不知道什麼時候貼在了門上,聽得一清二楚。

香織:“……”

這都一群什麼人啊!

她有那麼一瞬間,真想找公安給這一家子都抓了。

太壞了!